胸口像被一塊巨石重重壓碾着,口腔和鼻息亦被嚴密的堵着,快要窒息的緊迫感,通過全身的每根感官神經侵襲而來。
昏睡中的喬伊沫驀地睜開雙眼,眼神中盡是慌亂和不安,她本能的動了動脣和鼻翼,想要呼吸,然而還是跟睡夢中一樣,無法順暢。
“唔唔……”
喬伊沫難受的蹙緊眉,一張小臉也因爲窒悶而皺巴巴的,從喉嚨裡發出細弱的抗議聲。
終於,來自胸前的重量以及鼻息和口腔的堵截撤離。
喬伊沫低低嗚咽了聲,扶着胸口大口吐息,她剛真以爲自己要窒息而亡了!
染着慍怒和餘驚未消的晶亮雙瞳,瞪着雙臂撐在她身體兩側,一派淡定坦然盯着她的罪魁禍首。
慕卿窨目光幽深而靜謐的凝着憤摡瞪着他的喬伊沫,淡色的薄脣此刻微微泛紅以及帶着些些可疑的水亮,整個人透着別樣的慵懶和魅惑。
換作其他女人看到慕卿窨這般,怕是早就春心蕩漾了。
但喬伊沫看到,卻只有怒和更怒!
太太太無恥了,竟然趁她不舒服睡着對她……
喬伊沫越想越惱怒,在憤怒的支配下,她突地撐起上身,張口咬住了慕卿窨的脖子。
慕卿窨悶哼。
卻並不是因爲疼,而是她柔嫩的脣瓣驀然觸碰到他脖頸上的皮膚,帶來的陣陣酥麻和輕顫,讓他無法自抑的便哼吟出了聲。
與此同時,慕卿窨莫名燥熱起來。他撐在牀上的雙掌攥緊成了拳頭,腦門上的青筋跳突了兩下,他沉着口氣,垂眸縱容的看像只小狼狗般呲着牙惡狠狠嘶啞着他脖子的小女人,沒出聲,就任由她咬。
舌尖嚐到血腥的味道,喬伊沫憤憤擰着的兩道眉毛一瞬顫了顫。
意識驟然回籠,喬伊沫瞠大眼,趕緊鬆開齒關,身子往後仰,有那麼點不知所措的屏息去看慕卿窨。
慕卿窨看着她緊張瞪圓的眼睛,似是嘆息了聲,乾淨整潔大掌撫了撫剛被喬伊沫咬過的脖子,觸手的暖溼也沒讓慕卿窨那張雋秀的臉,蕩起一絲變化。
他坐直身,淡定的從牀頭櫃的紙巾盒裡抽出一張紙,慢條斯理的擦手上和脖子上的血,期間,他一直盯着喬伊沫,眼眸裡除了一片縱容和寵溺之色,並無半分怒意和責怪。
喬伊沫心尖震了下,雙脣不由得抿緊了緊。
……
洗手間。
喬伊沫站在洗手檯前,盯着鏡子裡自己紅腫的脣,嘴角慢慢的癟了起來,小聲的咕噥,“前一天還說什麼可以等可以等,今天就乘人之危耍流氓,虛僞!“
說着,喬伊沫對着鏡子鼓了鼓臉,負氣的擡手打開水龍頭,用手掌捧着冷水衝了衝嘴消腫。
末了,喬伊沫關了水龍頭,轉身便要朝外走。
然,伸出的一隻腳還沒落下,喬伊沫一張臉就囧紅了起來。
只見慕卿窨長身站在洗手間門口,俊逸非凡的面龐上掛着幾絲似笑非笑,而凝視的喬伊沫的雙眸,明顯帶着促狹的意味。
喬伊沫吸氣,差點嗆到。
這人屬幽靈的麼?神出鬼沒的!
……
喬伊沫臉蛋通紅,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從洗手間出來,坐到自己牀上時,眼角無意間掃到牀頭桌上,她今天從藥房部帶回來,已經打開包裝盒的一堆藥。
喬伊沫一口呼吸猛地卡在喉嚨裡,還未坐穩便驀地從牀上站起,走過去拿起其中一盒打開的藥,轉向慕卿窨,小臉緊繃。
慕卿窨看到喬伊沫的反應,黑眸掠過輕訝,穩步走到喬伊沫面前,斜覷了眼她手裡的藥,微疑道,“怎麼?”
喬伊沫眉心擰得緊緊的,盯着慕卿窨的眼神印着淺淺的焦慮。
慕卿窨抿脣,從她手裡拿過藥,看了兩眼,望着她,“這些藥不是你不舒服拿來吃的麼?”
他過來時,她臉色青白,渾身冒冷汗,雙手又捧抱着肚子,已經難受得昏睡了過去。
而他見牀頭櫃上放着藥,便以爲是她拿來自己吃的。於是按照說明書,按量給她服下了。
並且看喬伊沫此刻的狀態,並不像是自己給她吃錯了藥的模樣。
喬伊沫臉**,雙眼也微微閃了閃,答不上來。
這些藥,的確是她拿來準備吃的,她沒吃是因爲……
“去醫院!”
突地,慕卿窨一把扣住喬伊沫的細腕,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沉聲說。
喬伊沫,“……”
慕卿窨也不等喬伊沫開口,抱着她闊步朝門口走,清雅的面容刻着嚴肅。
如果真是自己給她吃錯了藥,而她現在的好轉只是假象,他不敢想象會有什麼樣的後果等着他!
所以,立刻去醫院無疑是最好也最保險的選擇!
“別!”
喬伊沫反應過來,細白的小手抓扶在慕卿窨肌肉繃緊的手臂上,緊張的低呼道。
這是這一個月以來,喬伊沫第一次開口對他講話。
慕卿窨往前急邁的步伐微停,低眸看她。
喬伊沫卷密的睫毛顫了顫,烏黑的眼珠左右滑了滑,暗自吸氣穩了穩心神,僵硬的扯扯嘴角說,“我好端端的去醫院幹麼?那藥……確實是我拿回來自己吃的,沒錯。”
慕卿窨眼廓輕縮,看着喬伊沫**的嘴角,“沒錯?”
“……嗯。”喬伊沫拉下眼皮,點頭。
“確定?”慕卿窨道。
喬伊沫一對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頻繁的滑動,再次點點頭。
慕卿窨合緊薄脣,在原地停頓了幾秒,便抱着喬伊沫走回到牀邊,將她輕放到牀上,自己也隨之坐到她身畔,拿過她一隻手在手心裡捏着。
喬伊沫斜看他“把玩”着自己手的大手,眼角快速抖了下,難得溫順的沒有把手從他手裡抽出。
“不舒服也不知道去醫院?”慕卿窨從側盯着喬伊沫,漆黑的眼仁裡似有一抹嚴厲閃過。
“……我也不是很難受,丁點問題就去醫院,是浪費醫療資源。而且,我自己是學醫的,這點小問題我自己知道怎麼解決。”喬伊沫小聲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