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妻子呢?她怎麼沒和你一道……”纖指輕梳過他披散在胸前的髮絲,想起他的妻子,她趕緊將手收回,不自在地站了起來,又坐下,那雙眼睛卻怎麼也捨不得離開他。
抿了抿脣,壓下再次觸摸他的衝動,她中規中矩地坐在旁邊,原本心中有好多話想對他說,這一刻竟一句也說不出來。
等他醒了她一定要好好和他說會兒話。他的聲音很好聽,她到現在都還記得。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朱大叔端着煎好的藥走了進來,“無姑娘,藥熬好了,快喂這位爺喝下吧。”
“朱叔,真是麻煩你了。”無情雨趕緊站起身來,伸手就要接過藥碗。
“別……”朱大叔避開無情雨的手,將熱騰騰的藥碗放在桌子上,“這碗燙,瞧你細皮嫩肉的,別把你給燙着了。”即使知道無情雨並非養尊處優的大小姐,鎮上的人仍忍不住將她當成易碎的瓷娃娃。
“無姑娘,你認識他?”無論什麼人都會有好奇心,更別說在這幾年不發生一件趣事的淳樸小鎮上,人們對外事外物更有着一種狂熱,朱大叔豈會不趁機多打探些內幕。
“嗯。”無情雨點頭應是,但她太不瞭解這個鎮子的人,否則應該知道單是這一個字是不會令人滿意的。
“他是你的男人吧?”朱大叔徑自瞎猜,不待無情雨否認,又自顧自地說道,“難怪你瞧不上咱鎮上的小夥子,他的確不太一樣,就是身子弱了一點兒。”言下之意就是你也別指望他養你了。
“他不是……”無情雨輕輕地道,看着仍昏迷不醒的馮紀乾,她的眼神不由得變得異常溫柔。她自是希望事實如朱大叔所言,然而他與她卻是連一絲一毫的關係也扯不上啊。
“不是?”朱大叔一愣,這一下子他可想不通了,“那你爲什麼對他那麼好?”
扶起馮紀乾,無情雨讓他的頭枕在自己的肩上,端起藥,用湯匙攪溫了,一匙一匙地喂進他口中。對於朱大叔的疑惑,她只緩緩地搖了搖頭,沒做解釋。
有的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也用不着說清道明,就好比干爹和乾孃獨獨鍾情於折磨她,而馮紀乾目光時刻不離奴小蜜,卻對她瞧也不瞧上一眼一般,她也是隻喜歡看他、想他而已,這又何須說清道明。
“朱叔,你去歇着吧,這裡有我就成了。”無情雨將空碗擱在桌上,小心翼翼地扶馮紀乾躺下,蓋好被子後回身對仍站在一旁的朱大叔溫柔地道。
“呃,可是你一個姑娘家……”朱大叔一半是好奇,一半是不放心,站在原地欲去還留。
“沒關係的。”無情雨微笑着打斷他的話,心中暗忖得儘快將馮紀乾弄回家,這裡的鎮民太過熱情,如果長住下去的話,兩人哪還有獨處的空間。
朱大叔見她態度雖柔和卻堅決,只好不情願地退下,反正那男人還沒醒轉,以後有的是機會套出他的來歷以及與無姑娘的關係。他心中想得得意,但人算總不及天算,世事又怎能總如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