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貝貝想到孩子的問題,有些心驚膽戰的擡起頭,用有些祈求的聲音對黎明朗說:“明朗,不論我們發生了什麼事情,孩子都是無辜的,你知道孩子還小,不能沒有媽媽,所以,所以你能不能別跟我爭孩子……”
黎明朗的眼神在瞬間暗淡下去,臉上浮現出一種奇怪的表情,半是落寞半是哀傷,苦笑着說:“我是不會跟你爭奪你的孩子的,無數次,我的那麼的希望我有孩子可爭,無數次,我後悔的腸子都青了,那天晚上不應該放過你的!”
“你什麼意思。”葉貝貝就算再遲鈍,也聽出了他話裡的不對勁,驚覺的問着。
“我一直沒有碰過你,你怎麼可能會懷上我的孩子,除非你是聖母瑪利亞。”黎明朗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認真,只是脣邊的微笑帶着苦澀卻又悽豔無比。
他從來都沒有碰過自己,那酒醉的那天晚上是怎麼回事,那小墨言是怎麼回事,那dna化驗結果是怎麼回事,他沒有碰過她,不,葉貝貝不能相信,無法相信,這麼多年,她一直暗暗對自己的道德觀念做着檢討,一直以爲自己是個水性楊花的人,他怎麼說從來沒有碰過自己,不,不可能。
“貝貝。”黎明朗看着被自己這句話震驚到呆傻的葉貝貝,忍不住伸出手去撫摸她的面孔,虔誠無比的看着她,“我這半輩子真的沒做什麼事,好像只是在你身上不斷地犯下錯誤,小時候不停的欺負你,長大了不斷的欺騙你,只是第一次欺騙你我是爲了報復,是蓄意的,這一次卻是爲了得到你故意的,那天晚上你喝醉酒了,我是有機會做些什麼的,但你知道我這個人一向狂妄成性,我受不了你摟着我嘴裡喊着江越舟,我是那麼的恨,所以在你醒來後故意製造了我們***的假象,其實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他的話讓葉貝貝的心有些惶恐,有些震驚,有些茫然,最後交織成一張滿是痛楚的網,如果黎明朗真的沒有碰過自己,那孩子是誰的,是江越舟的,她和江越舟現在這樣又算怎麼回事。
黎明朗讀懂了葉貝貝目光中茫然的痛,他深深的看着她,不覺心亂如麻,他知道自己今天說出這番話後,自己對葉貝貝的萬千情意,都會滾滾而去,他的心一陣陣痙.攣,疼的他手心都冒了冷汗,然而命遠,從沒有給過他機會。
“我這個很聰明的,所以狂妄,但我爸說了,我的聰明沒有用到正地方。”黎明朗苦澀自嘲的笑着:“這次你帶着孩子重新歸來,我卯足了勁要把你重新追回來,沒想到江越舟也存着同樣的心思,我們兩人好象兩個角力選手,但因爲你的重心偏向他,我和江越舟之間沒法做到勢均力敵,而江越舟還愛着你,你們也算情投意合,我用什麼跟他爭,我要想獲得最後的勝利,就要另闢捷徑,我是個不肯服輸的人,一直在花着心思尋找機會,努力的給你們之間製造着誤會,在那次墨言發燒的時候,我注意到他和墨亭還有你的血型之間的異常,然後利用自己的人際關係,輕易的查出了墨言和墨亭並非親兄弟的事實,於是再次運用自己聰明的頭腦,讓自己成爲了小墨言的爸爸!”
黎明朗說到這裡頓住了,好象在等葉貝貝的反應,在等葉貝貝消化這個事實,可是葉貝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聽着他說出這樣的話,並沒有暴跳如雷,也沒有聲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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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貝貝,你還好吧。”黎明朗清楚葉貝貝的承受能力,她這個人外表看着挺堅強,其實內心極度的脆弱,他真怕自己說出的這個事實將她弄崩潰了。
葉貝貝眼睛有些紅,腦子裡一片混亂,黎明朗的話像鋒利的刀子,每一下,都捅的她血肉模糊,“爲什麼……爲什麼你要說出來,你不是堅持了這麼久嗎,你不是忍耐了這麼多年嗎,爲什麼要告訴我,爲什麼不隱瞞下去,爲什麼才告訴我!”
聽着葉貝貝淒厲的聲音,黎明朗的人都哆嗦了一下,他心疼她,他坐到她身邊,試圖想安撫的抱住她,可是她推開了他,推得很用力,他跌坐到地上。
黎明朗就這樣坐在地板上,呆呆的仰望着葉貝貝,過了好半晌,他輕聲喚着她名字,低柔暗啞:“葉貝貝!”
葉貝貝第一次聽他用這種聲音呼喚她,不禁擡頭望向他,見他脣邊帶着夢幻般的微笑,竟然讓她有種分手前最後的溫柔的感覺,她愣愣的看着他,心亂如麻。
“我知道,在你這二十多年的生命裡,我一直扮演着一個惡人的角色,可是我就是爲你着迷,沒有辦法,你大概在我身體裡下了一種毒,無人可解,只有你纔是解藥,可你不肯替我解,我能怎麼辦,只有用搶的,用奪的,我原本可以豪情萬丈,意氣風發的活着,可就是因爲你,讓我無處可逃,忍氣吞聲。
你知道嗎,在這場註定是配角的愛情戰爭裡,我有多累,你不愛我,我有的只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你那邊一有風吹草動,我就寢食難安。
還有孩子的事情,我沒辦法與他親近,每當看到他,我就想起江越舟,我知道,那是江越舟的孩子,我沒辦法愛他,假裝都不行,我對他甚至都沒有對肖墨亭好,我知道,你早晚會發現這個事實的。
這段日子,越接近我夢寐以求的幸福,我越是絕望,因爲你那隱忍的傷心,絕望,看着你強打精神,努力微笑,忍得這麼辛苦,僞裝的這麼疲憊,我就痛恨自己,是我讓你陷入了這種悲慘的境地。
我一直以爲自己很愛你,卻不知自己在以怎麼的烈度傷害着你,我一心想讓你快樂,比在江越舟身邊時更快樂,反而帶給你更大的難過,我後悔了,越來越後悔,我是擁有了這個世界上最寶貴最夢寐以求的東西,卻不知意義何在,這段日子,我一直靠着心裡那點莫名的激情活着,但現在,這激情也在你痛苦絕望的目光中逐漸淪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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