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診患有生育障礙後,張小剛的自尊心受到了極大的打擊。那段時間他的情緒差異常低落,心裡苦悶到了極點,但是又不知道該如何解脫, 就像社會上其他男人一樣,他很忌諱生理方面的疾病。
這種難以言說的病痛就像一塊沉重的巨石一樣重重地壓在他的心頭,簡直讓他喘不過氣來,每天都感到很累,很苦悶,但是又不知道該向誰傾訴,他害怕別人問他有關孩子的事,這種病痛讓他無顏面對親朋好友,尤其是妻子梅蕊蕾。
在妻子面前,他有一種強烈的自卑感,覺得自己再也配不上她了,爲了維護這種所謂的“男人尊嚴”,他不想被她看不起,於是便有意無意地開始冷落她。
在沒有查出病情之前,他的工資全都交給梅蕊蕾保管,從那以後,他向妻子要回了工資卡,並更換了所有的密碼。
以前每月發了工資,他都會給妻子買新衣服,或者帶她出去吃飯打打牙祭,從那以後,一切都變了。
他的工資卡由自己保管,領了工資後也不告訴妻子領了多少,更別提什麼給她買衣服,帶她出去吃飯了,似乎她的一切都跟他無關。
不僅如此,以前在梅蕊蕾的同事面前,他是一個公認的好丈夫。有時梅蕊蕾晚上加班,或者晚上公司有宴請,不管多晚,他都會去她的公司門口接她回家。
反之,如果他自己晚上加班,或者有其它事情需要晚些回家,他都會提前給她打電話通知一聲。按常理來說,夫妻之間理應如此,正所謂相互關心,相互信任。
所有的一切都在他查出病因後改變了,他不但從經濟上與妻子劃清界線,還開始變着法子從情感上折磨她,儘管他的心裡很清楚,在這件事上,他的妻子也是受害者。
他的疾病是先天性的,跟妻子毫無關係,只是男人的自尊心和虛榮心作怪,使他違心地將這種痛苦轉移到妻子的身上,似乎只有這樣,他才能找回一絲絲的“男人尊嚴”。
以前下班他都是按時回家,然後與妻子一起做晚飯,飯後他們要麼在家看看電視,要麼一起下樓散步,在鄰居眼裡,他們每次出門都是有說有笑的,是衆人眼裡公認的模範夫妻。
遺憾的是,他們之間曾經美好的過往,隨着那個可怕病痛的出現,全都化作了過眼煙雲。面對丈夫得病前後的巨大變化,梅蕊蕾感到欲哭無淚。
在她的眼裡,那個對她呵護有加,噓寒問暖的丈夫徹底變了。他再也沒有準時回過家,起初那段時間,如果他晚上沒有按時回家,出於關心,她總會打電話過去詢問。
可是他要麼掛斷,要麼對她惡語相向,斥責她不該過問他的事。讓她氣憤的是,後來他乾脆不接她的電話,晚上要麼不回家,即使回了家,每次都是深更半夜,喝得醉醺醺的纔回來。
如果說他從經濟上控制梅蕊蕾,她還能接受,畢竟她自己每月有幾千塊錢的收入,即使丈夫的工資不交給她,她也
不會有壓力。
讓她難以忍受的是丈夫情感上的冷漠,自從確診他患有生理疾病後,他們之間再也沒有親熱過,曾經的恩愛夫妻,似乎變成了一對陌路人。
她很想不通,他爲什麼要如此折磨她?他患上那種難以啓齒的病,又不是她的錯。作爲妻子,她不能像普通女人那樣懷孕生子,她何嘗不難過,不傷心呢?
可是他不但不安慰她,反而將自己的不痛快發泄到她的身上?他的所作所爲,真的讓人覺得不可理喻。
她曾經幾次想試着與丈夫溝通,但是還沒有等她開口,就被張小剛冷冷地拒絕了。這種病就是他心頭的一把尖刀,他再也不願意有人提起,只要一碰及這個雷區,他的心裡就會感到像刀扎一樣疼痛難忍。
張小剛深知婚姻不是兒戲,結婚,離婚都不是他所能左右的,除了要涉及到夫妻雙方的利益外,還要牽涉到雙方的家人和朋友。
他是個大孝子,平時很聽父母和姐姐的話,他們都很喜歡梅蕊蕾,加之他和梅蕊蕾之間確實沒有說得出的矛盾,如果貿然告訴家人,他要和妻子離婚,不用說,他的父母和姐姐們肯定會覺得不可理喻,日子過得好好的,幹嘛突然提出離婚呢?
離婚總得有個理由吧,如果講不出理由,爲什麼要離婚呢?
不想離婚,但是不能不離;想離婚,可是又講出讓人信服的離婚理由。在糾結的現實面前,張小剛的心裡煩悶不已,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辦?
當然,不管他和梅蕊蕾的關係惡化到何種地步,他絕不會向父母和姐姐講出那個難以啓齒的隱私,他害怕他們受不了這個打擊。
還有一個重要原因,他知道農村人最喜歡說三道四,如果讓他們知道自己患有生理疾病,不用說他們肯定會到處傳播,到時候他哪裡還有臉面回老家去呢?
就這樣,爲了排遣心中的苦悶,他每天不停地周旋於梅蕊蕾和王麗紅之間。對於原配妻子梅蕊蕾,他完全將她視作空氣,對她的工作和生活都不管不問。
他們平時各自上班,偶爾回家遇上了,大多時候都是冷眼相對。自從出現感情裂痕後,他們再也沒有平心靜氣地坐在一起吃頓飯,或者聊聊天。無形之中,兩人的關係已經漸行漸遠。
實際上,他的心裡一直感到愧疚,自從梅蕊蕾得知他患病後,她美麗的大眼睛裡流露出來的失落感,一直讓他擡不起頭來。他實在沒有勇氣跟她一起面對將來的生活,出於自身面子的考慮,他不得已之下才選擇逃離。
經過一段時間的接觸和了解,他覺得王麗紅和妻子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儘管她也很聰明,很有能力,但是她的那段不光彩的經歷,註定不爲世俗所包容。
不過他也看得出來,王麗紅的人品並不壞,只不過她是個物質女人,太看重金錢了,要不然當初也不會投入蔡冬寶的懷抱。
從王麗紅對他的關照中,他早就感覺到她已經將
他看作了知己,他們相似的感情經歷,以及共同的興趣愛好,無形之中拉近了他們心頭的距離。
王麗紅知道他的心情不好,每次見面時,總是細緻入微地開導他,關心他,讓處於絕望之中的他重新鼓起了面對生活的勇氣。
那時王麗紅知道梅蕊蕾的存在,不過作爲原配的梅蕊蕾並不知道張小剛長期夜不歸宿之時,已經有了另外一個紅顏知己王麗紅。
張小剛並非無情無義之人,儘管已經陷入了王麗紅的溫柔鄉之中,他並沒有徹底忘記梅蕊蕾,畢竟她纔是明媒正娶的,爲親人認可的合法妻子。
他很擔心萬一哪天梅蕊蕾知道了王麗紅的存在,到那時只怕他們原本就搖搖欲墜的感情,會弄得雪上加霜。
可是面對王麗紅的款款深情,他實在無法控制自己情感的天平。
落魄之時,別人的關心會讓人感恩一輩子。
感情受挫之時遇到的新感情,更加容易讓人刻骨銘心。
在王麗紅的身上,這兩種狀況他都能感受得到。
他和王麗紅年齡相仿,正值盛年,又都處於感情荒蕪期,孤男寡女相處久了,就如干柴烈火般碰撞出火花是不可避免的。
他們認識半年後的一天傍晚,張小剛像往常一樣,下班後沒有回家,他徑直打車來到王麗紅的酒吧。
當時酒吧開門營業沒多久,前來消費的客人並不算多。張小剛進去時,王麗紅正在吧檯處指導一位新來的調酒師調酒。
當他走到吧檯前,王麗紅擡起頭朝他莞爾一笑,神秘而又柔聲地說道:“你先上二樓最右邊的包間去坐會兒吧,等會我給你一個驚喜。”他們以前經常在一樓包間里約會,聊天,當時張小剛也弄不明白,王麗紅爲什麼要讓他去二樓包間。
吧檯處有好幾位服務員都在忙碌着,他也不便多問,只得會意地點點頭,然後在服務員小蘭的帶領下,徑直來到二樓王麗紅指定的那個包間裡。
進入到包間後,他發現裡面被精心佈置了一番。桔黃色的窗簾換成了玫瑰紅的,吧檯上也鋪了一塊大紅色的餐布,上面擺了一瓶紅酒,兩隻酒杯,兩盤水果和一些乾果。
包間裡還有一張寬大的沙發牀,上面鋪有被子。張小剛本能地覺得氣氛有點不尋常,他猜想可能是王麗紅有意安排的,但是不知道她意欲何爲。
“小蘭,你們幹嘛將這間包房佈置成這樣?有什麼喜事嗎?”張小剛問道。
“哈哈,等會你就知道答案了。”小蘭詭秘地笑了笑。
“先透露一,二吧。”張小剛打趣地說道。
“紅姐吩咐過了,讓你在這兒等她,等她上來你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小蘭神秘地笑了笑,她好像知道答案,只是故意不講出來.
“好吧,謝謝你!”張小剛經常來酒吧,這裡的服務員差不多都認識他,有時王麗紅不在場,那些女孩會都喜歡同他開開玩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