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又不是傭人,又不是女主人,感覺真的很奇怪呢!”茜姐的語氣裡,雖然帶着些調侃,但我知道她的心裡也是不好受的。
原來,她每天過的是這樣的日子。
雖然她並不愛風浩那個混蛋,也一直想着跟他離婚,但那畢竟是她的丈夫,自己的男人當着自己的面跟別的女人眉來眼去,做那種骯髒的事情,雖然並不會傷心難過痛苦,但是久而久之,也會覺得咯應噁心。
既然這樣,我只好答應她帶她出去透透氣。
上了飛機後,茜姐忽然緊張地抓住了我的手,期期艾艾地問我,“那個……曉明啊,姜天演的老家離你老家遠不遠?”
我回頭看向她,說道,“不遠呢,很近的,以前我上學的時候還去過他的老家那邊吃過魚。他在那邊的魚很好吃,等我們下去了就去那邊的餐館吃魚。”
茜姐點點頭,又接着說道,“既然那邊離你老家不遠,等我們辦完事情後,去一趟,你老家那邊吧?”
“去那裡幹什麼?”我的話沒有經過大腦說了出來。
再望向她時,我忽然看到她眼裡有淺淺的淚水,特別的傷感,悲傷。
我的心忽然沉重的一痛,爲她擦乾淨,臉上的淚水,我說,“姐,你想去哪兒都可以?你別難過啊!”
她的眼眶紅的厲害,哭的不能自已。
她看着我,眼淚嘩嘩嘩的落下,“曉明,我……我想回去看看媽,都是我,在她最想見到我的時候,我卻偏偏不在,等你帶着一身傷回來的時候,我去拼命躲着你不理你,對你冷漠,對你惡語相傷。對不起……”
看到她這樣說自己,我心裡特別的不好受,我們勸解她道,“姐,你不用跟我說對不起,你沒有對不起我,更沒有對不起我媽。那個時候你也身不由己,我媽媽在天之靈,如果知道這些事情的真相,她也一定會理解你心疼你的。這些悲傷的往事,我們都不要再提她好嗎?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她抽泣的厲害,哽咽了好幾下,緊緊抓住我的手,腦袋靠在我的胸膛上,低聲說道,“曉明,怎麼辦?現在我們兩個都成了,沒有媽媽的孩子。你媽媽那麼好,我還想着將來好好照顧她,讓我也嚐嚐,有母愛的溫暖。可是一切都來不及了,爲什麼會這樣?我們明明即將唾手可得的東西,忽然間什麼都失去了,上天是不是太殘忍了?它對我們是不是太殘忍了?”
有時候,我自己也在懷疑,爲什麼老天要這樣對我們?
我們明明那麼努力,那麼拼命的去給我們的未來,營造一個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幸福。可上天偏偏將我們的努力打破,讓我們的拼命顯得那麼的無力,蒼白,可笑。
我有時候也怨恨過上天,怨恨過這個世道,怨恨過所有人。
可是我的心裡始終相信,人的善和惡,是始終平衡的。如今我們受到的惡太多太多了,以後我們收到的善也會更多。
我告訴她,“姐,你信不信?我們將來一定會很幸福?現在的我們已經吃夠了苦,受夠了煎熬,但是隻要我們堅持下去,只要我們相信未來,相信明天,相信你心中那顆永遠閃耀着的希望,總有一天老天會讓我們如願以償的!”
“而且,就算這世道再怎麼的不公平,再怎麼的殘忍,起碼現在我們還能好好的靠在一起,相互取暖,相互安慰。”
“嗯!”她點點頭,頭靠着我,眼淚卻一直在不停的往下流。
看到她這麼傷心難過,我自責又痛苦,心裡像被一張網網住了似的,緊繃的透不過氣來。
我的臉輕輕的摩挲着她的頭髮,將她抱在懷裡,低聲哄着她。
好一會兒,她不知不覺的就在我的懷裡睡着了,睡顏像個孩子般,乖巧安靜。
我望着她那張白皙清透的臉,有時候我真的拿她很沒有辦法。
你看她在職場上那麼意氣風發,霸氣外露,可到了我的懷裡,她又安靜的像個乖孩子,一動不動的任我哄着她,慢慢的進入夢鄉。
她很善良,也經常心軟。可以說她的心軟簡直到了一個讓人又愛又恨的程度。
我知道,我的心我所有的心思都被她全部佔據了,除了她,我在做不了其他任何的事,只能爲她肝腦塗地,爲她捨生忘死!
到了目的地後,我跟茜姐下了飛機。
出了機場,我跟她去客運站乘客車去姜天演的老家。
客車顛簸了好一會兒,我和茜姐才腰痠背痛的下了車。
剛剛往外面走了幾步,就聞到一股瀰漫在空氣中,讓人噁心想吐的魚腥味。
茜姐皺着鼻子嗯了一聲,看着我不喜歡的說,“曉明,這裡的空氣怎麼是這種味道的啊?好難聞啊!”
我望正對着我們的那片大海望去,波光粼粼的水面上,堆積着大大小小不同的魚框。
魚框上面有很多已經死掉腐爛的臭魚,周圍有很多蚊子在嗡嗡嗡的圍着那些死魚亂轉。
而海邊不遠處,是一座座,剛建起來的大廈,還沒有竣工,高樓聳立的,望上去與現在蕭條滿目瘡痍的景色,顯得格外的不合。
我之前上學的時候來過這裡一次,雖沒有親眼見到那個同學口中所說的,大海漂亮壯麗的景色,可心中也對這裡充滿了敬仰和期待。
可是誰知道,當我帶着我心愛的女人來到這裡的時候,它已經變成了這副讓人慘不忍睹的畫面。
我牽着茜姐的手,帶她往我們目所能及的,遠方的一個小村莊走去。
看着周圍建築的很有特色的房屋,想起當年這裡的熱鬧景象,如今對比起它的蕭條,不景氣,竟讓人心中生出一股壓抑的無處傾訴的悲傷。
這裡怎麼會變成如今這般悽慘的景象!
茜姐擡頭好奇的張望着四周的環境,看着我眼裡生出一絲不忍來,對我說道,“曉明,這裡好像一個空蕩蕩的古鎮啊!死氣沉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