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卻冷着臉,像在嘲笑一個異想天開得癩蛤蟆似的諷刺道,“李曉明,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以爲你在我陳璐眼中,算什麼?老孃纔不在乎你呢,等老孃以後有了錢,什麼男人會沒有,到時候有的是比你還好看的小鮮肉倒貼我!你現在給我放開手,不然的話,你知道後果有多嚴重的!”
我還是放開手了,儘管再如何不甘心,我都不能再回頭了。
我那樣悲哀的妥協了,最後我轉過身去,眼眶通紅地說,“陳璐,你記住你當初說的話,等江東宣佈了中標結果的那天,我會親自到現場,你如果不將東西給我,不管你躲到哪裡,我都一定會找到你,然後將你碎屍!”
丟下這句話,我在沒有任何留戀的轉身就離開了。
這世界天大地大,可是我走出了陳璐家大門,一時間就不知道該往哪兒走了。
我該去哪裡呢?原來我在外面漂泊了這麼久,一直沒有一個自己的家。我就想一個流浪乞丐似的,隨遇而安。
天色已經完全黑透,我頂着風走在空無一人的街道上,街道的兩邊都是筆直晃動的樹,偶爾遠處駛來一輛打着遠光燈的車,我被燈光射得睜不開眼,用手擋住臉時,就感覺自己特別的孤獨,悽慘。
我的腦子裡,恍恍惚惚又是當年的場景,我記得我來時的路,我遇到的人,我做過的事,可是直到此時此刻,我才發現我是那麼的孤獨,所有的旅途,快樂的痛苦的,難以言語的,統統只有我一個人默默承受着,沒有人安慰我受傷的心,沒有人問我天氣冷不冷。
或許會有一個人,每天期待着我能回到她那裡去,讓我跟她一起相互取暖。可是現在,我打碎了我們之間的平衡,我必須得離開她了,因爲我再也回不去了。
我的生命,走走停停,明明已經在路上了,轉眼又回到了原點。我開始絕望得時候,它給我一絲光芒,我開始相信生活時,現實又給我當頭一擊,讓我沉痛着,無法邁步向前。
我走着走着,實在不知道去哪裡了,我就席地而坐,掏了一根菸出來,慢慢地抽着,然後慢慢閉上眼睛,不知不覺地睡着。
第二天 天一亮我就醒了。
我揉着發疼的腦袋回到了公司,早上開了個會,是關於這次江東的新項目的。
茜姐還是一樣的乾淨利落的職業裝扮,頭髮被梳到腦後,臉上塗了些脂粉,皮膚白皙,身材婀娜,站在投影燈下,指着白幕上的方案,不停地在講話。
我看着這份在熟悉不過的策劃案,聽着茜姐說,“我們的方案,雖然它還有一些問題,但是我們不得不承認的是,它已經是整個行業裡,最頂先的方案了。而且,我們公司跟江東那也是多年的合作伙伴,加上風總的支持,我相信這個項目我們一定能拿下,大家覺得呢?”
所有人都沒有說話,有個同事站了起來,說,“我們對自己公司的方案很有信心。”話畢,所有人都笑着交頭接耳了起來,看來大家想的都一樣。
“李秘書一直沉默不說話,你是有什麼高見嗎?”見我一直沉默着低着頭,茜姐突然將目光轉移到我身上,一時間,所有人都看向了我。
我擡起頭來,還略有些緊張地說道,“沒有,我沒什麼可說的,可能是身體有些問題了,所以精力有點不集中。”
茜姐沒再追問我,只是在散會的時候,她悄悄跟我說了句,“過會兒到我辦公室一趟。”
她走後,我還待在會議室,望着不知道那一點一直在發呆。我希望茜姐手裡的這份策劃案能中標,但是又希望她不中,心裡一直有兩個小人在撕扯打架,可是我毫無辦法。
等了一會兒,我就去茜姐的辦公室。她看到我來了,急忙到了一杯熱水給我,還親自把囊狀的藥遞給我,讓我吃下。
“你怎麼突然就生病了?身體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她的話語充滿關心,然後她伸出手,摸了下我的腦門,說,“確實有些燙,要不你先回家休息吧,姐給你帶薪放假,休息好再回來工作,身體要緊。”
我一口把她給的藥吃了,喝了一口熱水,頓時感覺胃裡暖暖的,整顆心都溫暖了許多。可我的眼裡卻含有淚水,我忍住哽咽,在這樣病得恍恍惚惚的時候,我多想把所有事情都告訴她,然後讓她抱着我的頭,狠狠地哭一場。
可是我不能,我只能忍着,將現實扔給我的所有苦難一併吞進肚子裡,什麼都不能說。
我吃了藥,茜姐就讓我先在她這裡的沙發上睡上一覺。我就在她的沙發上躺下,她用自己的衣服蓋在了我的身上。那衣服上還有淡淡她特有的香水味,聞上去很安心,不知不覺腦子進入了混沌,我想起我很小的時候,每當我生病了,我媽媽就這樣溫柔地坐在我的牀邊,一直看着我,等我好起來。
媽媽的身影跟茜姐的重疊,我心裡是慢慢的觸動和哀傷。
快吃中午飯時,茜姐將那份方案發了出去,然後關上電腦,坐到我旁邊一直在給我按摩。她說,“曉明,等以後姐有錢了,就以公司的名義,給你配一輛秘書專用車,這樣的話,那個女人也不會再找你的麻煩了。”
我忍着眼中的淚水,嗓子特別的啞,我說,“姐,你別再爲我浪費錢了,你要好好把這些錢存起來,等把你爸爸的事情解決後,我們再談那些事情。”
我的話讓她有些觸動,她低下頭來,臉靠在我的額頭上,輕聲說道,“曉明,姐知道你跟姐在一起受了不少委屈,姐又什麼都沒有給你的,你恨不恨姐?”
我苦笑了一下,忍着哭聲說道,“姐,你千萬別這樣說,只要你不恨我,不怨我,我又怎麼會恨你呢?我跟你在一起,只是單純得喜歡你,我不是爲了你的那些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