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得走入衣帽間,卸下一件酒紅色的浴袍,拉開抽屜挑了一條內褲回到浴室前,那扇玻璃門大喇喇敞開着,想想,便低着頭將衣物送進去,放到雜物架上再快快退出來。
將他換下的衣服分好內外,外穿的放入收納簍裡明早要交給乾洗店乾洗,內穿的要替他手洗了晾好。
整理好這些,聽見裡頭水聲依舊嘩嘩,我找來吹風筒捧着一直站等。
水聲停了,凌晨朗出來時木無表情掃一掃門邊的我,繼續用乾毛巾擦拭着溼頭髮,沉沉坐到牀尾凳上。
“你來幫我擦。”他突然間將毛巾遞過來。
我只得先放下吹風筒接過毛巾,他雙手反撐在身後的牀墊上,一副等我侍候到底的樣子。
眼下便是檢驗我是否具備上崗資格的時間點!
俯身過去,我凝神屏息幫他捋着滴水的碎髮,可他偏偏用一雙滿帶吸力的深邃眼眸定定瞅着我。
避開那兩口猶如漩渦的眼睛,不讓自己輕易沉淪進去。
擦到半乾的狀態,我去插上電源,用吹風筒吹着,手指叉開梳進他髮根裡撩弄撥動。
凌晨朗看着看着,霍地一擡手攫住我手腕,另一條長臂倏然箍住我的腰拽到他懷裡。
我一驚!瞪着他!
可是,帶着冷酷和危險的一個吻,已經俯下來吻上我,他一經纏吸住,便深狠地進攻!
過電般的感覺讓我周身起了層層疊疊的雞皮疙瘩,麻麻電電之間又滿帶危險,我下意識輕輕掙着避着。
凌晨朗不理會我的掙避,扣緊我下巴更肆意地親吻。
腦子裡浮起剛簽下的協議書第三十八項:如果不是經期以及身體不適,僱主的親吻和提出性愛要求,我不得拒絕。
換言之,不要這兩個字我沒資格說出口!
屏着息承受那急風驟雨般的吻,等他喘着粗氣移吻到我的頸側,我才澀澀開口,“朗少,我還沒洗澡。”
霍地,他擡起眸子專注盯緊我,大手也一下鬆開我手腕,眉微微蹙起,“……走吧,回你房間去!”
“是。”我應了聲,拿了他換下的內衣從善如流低着頭走出去反手關上門。
呼!右手邊第一間客房是給我住的,進去後我連燈都不開,隨手將東西往牀腳扔,身子擲進大牀裡,我急急掏出手機登錄網頁版QQ,把今晚發生的事簡單描述一下就發到羣裡。
蘭姐第一個跳出來:天吶,還好有凌晨朗救了你,可我覺得他那個萬能女傭是個坑啊!
陳潔兒:謝天謝地,你暫時沒事就好!起碼凌晨朗比胡家父子好!
馮真真:對,感謝主…那意思是你從此傍上凌晨朗這座大靠山了?
我飛快點動鍵盤:是的,替姐復仇大計劃從此拉開帷幕!
蘭姐:顧桂花一家還有那對胡家父子一個跑不了!
馮真真:寧寧你一句話,我全力以赴幫你!
陳潔兒:別吵,我們聽一聽寧寧怎麼說
我:顧桂花一家四口和胡家父子倆我是一定要除掉的,但我覺得姐的死,決不是表面上這麼簡單,總感覺裡頭有着千絲萬縷的什麼,所以要徹查清楚
其他三個人都靜默下來,等着我繼續發言:顧桂花他們那麼急着火化我姐,裡面肯定有大秘密,還有胡清山的女婿凌伊龍,他竟然是凌晨朗的同父異母大哥,還有他叫伊龍,會不會就是蘭姐說我姐接電話時喊的那個一能呢?如果是,那這個凌伊龍的嫌疑最大,另外,顧桂花不斷慫恿我套牢凌晨朗,那我姐會不會也曾經接到過她的指示去接近凌晨朗?這些我都要搞清楚!
等了一會兒,蘭姐迴應:照你的說法,第一步是潛伏在凌晨朗身邊伺機而動?
我:對,我得藉助他的勢力,因爲他們都避忌他,連胡清山都看在他面子上放過我
馮真真表態:這樣也好
陳潔兒:你心思慎密想好了就去做吧,我只有一句提醒你,管理一下你的表情,別太面癱了應該適當調節放鬆!
我:姐妹們,我會不定時跟你們聯繫的,蘭姐你幫我照顧真真,潔兒你幫我調查凌家和凌晨朗、凌伊龍的底子,越詳細越好。
她們仨個都打出OK的手勢表示沒問題,我就快快結束聊天去洗澡,然後手洗凌晨朗的內衣和自己的衣服。
不是我胡思亂想,洗衣服的時候腦子裡總揮不去他剛纔那個不帶感情的吻!
洗好了晾到天台,再吹乾頭髮,對着鏡子練了半小時的表情,然後睡覺……
第二天是週五,天矇矇亮我已溜出門,步行到小區大門口的公交站搭車回養老院找顧桂花。
是女傭給我開的門,我進去見到餐桌上放着盛了早餐的托盤,便讓她上樓去通報顧桂花,沒多久就聽到拖鞋噠噠的聲音,我扭頭看見顧桂花穿着睡衣打着哈欠下樓了。
一見到我,她走過來似笑非笑,“喲,你怎麼一大早就回來了?”
“朗少放我三天假,讓我處理好我姐的後事。”我淡聲交代。
“這樣啊!”顧桂花說着,一手拉我到桌邊坐好,壓低聲音問,“你不是說一直沒跟朗少來往嗎?他昨晚怎會帶你走了?”
我馬上將早已編排好的話說出來,“我見你把他說得那麼重要,一看到他當然要把握住機會啊,衝過去就問他認不認得出我是誰,他開始還很冷淡,後來就讓我上車了,我倆聊起以前的事,他的興致一下子被撩起就吩咐特助把我送回別墅了……”
“果然跟我想的一樣,那朗少答應每個月給你多少包金啊?”顧桂花捏着嗓子問。
我靜靜瞅着她,“他昨晚一回去就把我姐寫的五百萬欠條給了我,至於包金嘛隨我要。”
“大手筆!朗少果然出手不凡!”顧桂花誇完後頓了頓,用恨鐵不成鋼的表情瞄着我說,“阿寧,你早該這樣套牢他的!”
“切!還不是被玩幾天就扔的貨色!她有什麼本事能套牢朗少?!”範水麗嗤笑加陰陽怪氣的嗓音傳來。
不知何時,她已經抱着雙臂倚在樓梯口的牆體偷聽我和顧桂花說話。
“有本事你也被凌晨朗玩幾天才扔啊,總好過白被黑男人玩了要墮孩子的強。”我閒閒反嗆。
範水麗臉色當場氣得青黑,蹬着高跟拖鞋就要撲過來,“你個死八婆!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幹嘛呢幹嘛呢?這是誰的家啊敢在老孃面前撒野!”顧桂花雙手一叉腰起身,橫在我面前厲向範水麗。
真是誰能給她帶來大利益,好臉色就賞給誰看!我心裡冷哼!
“媽,您這是在偏幫她?!”範水麗不敢置信地瞪着顧桂花。
“媽幫理不幫親,是你自己撩架在先。”我涼涼挑撥她倆。
“好了,水麗你回房間,我還有話要跟阿寧說!”顧桂花卻狡猾地不咬弦,她還不願過分得罪範水麗。
範水麗猩紅的眼睛裡射出兩道惡毒的光,深深剜了剜我才恨恨地轉身大力踩着高跟拖鞋上樓去。
我始終坐在那裡紋絲不動,等顧桂花重新坐下來後,微笑着對她說,“媽,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孝順您的,胡總那邊您也幫我說說好話哈,畢竟他那我也不想得罪,反正有好處互相分享,能幫就幫唄您說對不對?”
顧桂花雙眼發亮,拉過我的手輕拍,“阿寧你能這樣想真是太好了,有了朗少這個好碼頭,但咱也不要馬上丟了胡總這舊碼頭!放心吧,昨晚上我在胡總面前講了你很多好話,他好像沒怎麼生氣。”
“謝謝媽,在廣州我倆最親了,除了您我就真的舉目無親了,撈到錢我一準孝順您。”我微噘着嘴說。
“嘖嘖,聰明懂事嘴巴甜!”顧桂花瞟瞟我。
我甜甜笑開,話鋒一轉,“那今天您帶我去拜祭一下我姐吧,朗少給我三天時間處理,我不想拖泥帶水的。”
顧桂花心情特別好,爽快答應了陪着我吃好早餐,快快換身衣服兩人坐上由私人司機開的奧迪出門去。
範科開着偌大的養老院,顧桂花去給胡總打理夜總會,家裡請這種私人司機開的豪車出入,卻逼迫我姐到夜總會當小姐爲他們倆撈金賺錢!
想到這,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恨意從心底升起!我恨不得生吃了身邊坐着的顧桂花的肉!
奧迪開到一間花店停下,我手機恰巧震動起來,來電是陌生的號碼,我接起,“喂?”
“顧小姐,我是蕭洪山,朗少剛吩咐了要給你預支十萬塊做經費,可我手上沒有你帳號,麻煩你提供一下。”蕭洪山說。
“哦,我剛回國還沒辦卡,等下我將卡號發給你,謝謝。”我解釋完掛線。
顧桂花問我是誰打來的,我照直說了,她當即拉我進了附近的一家銀行用白金卡用戶的名義幫我快速辦了張卡,我發了卡號給蕭洪山,再和她去花店買了一大束拜祭用花。
剛坐回車裡,手機收到了到帳通知短信,顧桂花瞄了眼那個金額後笑意更深了,“看來朗少很寵你哦,昨晚他沒少疼你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