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這麼急匆匆把我們叫回來是因爲這件事。我安慰林暉說:“沒事,現在報警應該還來得及,一個人只要活在這個世界上就不會憑空消失的,總會找到的。”
林暉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嘴脣抿成一條直線,卻沒有告訴我真正原因。
我和林暉帶着他爸去警察局立了案,林暉的爸對這件事很抱有愧疚感,整日精神恍惚,都不來我家找我爸打牌了。
我以爲事情就這麼解決了,於是打算和林暉早點回去,請假三天都已經用了兩天了,林暉那邊也催得很緊,電話一個個地追過來,難得回家一趟,連單獨相處的時間都一度被打斷。
我心裡有一瞬失落。
原本打算回原來的高中玩一圈,卻因爲林暉那邊窮追不捨的電話而放棄。林暉掛掉又一個電話後,我問他工作那邊是不是很急。
林暉的眼底蘊着怒氣,沉默了好一會兒纔回答我:“沒什麼。”我卻隱約感受到了什麼。
就在我和林暉回程的路上,林暉的手機再次響起來,連我都要被惹煩了,林暉不耐接起,說:“還有什麼事?”
我轉頭看車外風景,沒在意林暉那邊說什麼,忽然我聽到林暉大聲說了一句:“什麼?!你說我爸出車禍了?”
我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卻聽林暉焦急地問:“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
那頭的人說了醫院地址,我和林暉急忙叫司機轉頭去醫院。
那邊是醫院的護士,林暉的爸在城東出了車禍,被發現的時候肇事司機已經逃離,目前沒有找到目擊人。
我卻滿肚疑問,林暉家在城西郊區,林暉的父親怎麼會去城東?
帶着這樣的疑問,我和林暉急忙趕到了醫院。
林暉的父親正在搶救室裡搶救。搶救室外,在我們之前到的林暉的母親坐在醫院裡的長椅上掩面哭泣,我媽在一旁安慰她,不遠處我爸在抽菸,背影看着很焦慮。
林暉的媽抽抽搭搭地說了事情原委,原來林暉的爸在被那人騙了錢後一直覺得很內疚,又埋怨公安辦事效率不高,所以就自己出來找,沿着路從城東一直找到了城西,就在城西的一個小花園裡他看到了一個和那個年輕人背影很像的青年男子。
那個時候林暉的爸打了個電話給林暉的媽,但是隻說了一句:“終於找到那狗孃養的了。”遂掛了電話,林暉母親連一句勸他不要衝動的話都沒有說出來。
林暉的母親急忙趕到了城西,打電話也沒有人接,林暉的母親焦急萬分,可是等找到林暉的父親時,他已經躺在馬路中間,渾身是血。
林暉的母親說這些的時候渾身發抖,淚流不止,我媽在旁邊扶着,纔沒讓她跌倒。
忽然林暉的母親大聲罵起來:“老林這個老不死的,一句招呼沒打就把存摺拿給那騙子了,那可是我們一輩子的積蓄啊,暉兒結婚還指望着用那錢啊,現在躺在醫院裡還不知道是死是活,要是死了那還乾淨,不然又是醫藥費又是什麼費用的,我一個老婆子哪拿得出來……”
我媽急忙捂住了林暉媽的嘴,責備道:“不說這麼不吉利的話,現在人生死還不知道。”
林暉的媽滿眼淚花地望着我媽,大聲地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