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然,現在怎麼辦,竟然會有人知道慕凌夏被綁架了,你說這個消息是誰透露出來的?”
“不知道,我們不能輕舉妄動,先看看對方的目的是什麼”
“好吧……”
從早上看到新聞的那一刻開始,秦一鳴的心裡就開始七上八下,他就怕突然之間慕凌夏會突然冒出來,將他和蘇未然指出來。
蘇未然也沒有多好受,她心裡一直七上八下,這次的事情是她做的欠考慮,她就應該親自出馬,看慕凌夏真的死了纔好。
鄭帆這邊,在陸惜辰的公寓看見黎思怡時心裡不由得冒火,打電話給對方,陸惜辰站在他面前時二話不說給了他一拳。
“陸惜辰!你他媽這算什麼?夏夏生死未卜,你他媽還在家裡養着一個女人!”
“……”
陸惜辰依然是那身灰色的家居服,眼睛沒有往日的神采,下巴上佈滿了青胡茬,頭髮耷拉在腦袋上,鄭帆的一拳打過來讓他嘴角迅速滲出血跡,擡起手臂輕輕擦去,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
“鄭帆……夏夏不見了……”
這是陸惜辰開口說的第一句話,鄭帆卻莫名的心酸,陸惜辰的聲音沙啞,眼睛裡滿是紅血絲,本來想再給他一拳的手臂就那樣放了下來,他走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拉着他一起去了警察局。
所有認識慕凌夏的人今天似乎是都沸騰了起來,慕宅裡面夏依依幾乎快要哭死,她伏在慕正國的懷裡不停的抹着眼淚,恨自己沒有保護好慕凌夏。
如果慕凌夏看見這一切,只會覺得可笑,她在這裡的時候沒有得到他們多少的關愛,自己不見了這些人才知道珍惜,有什麼用?
從警察局出來的時候陸惜辰讓鄭帆帶着他回了一趟家。
陳婉君坐在沙發上,看着報紙上關於慕凌夏的消息,手微微有些發抖,陸惜辰進來時她都沒有發現,就那樣盯着報紙發呆。
“媽……”
熟悉的聲音終於將陳婉君的心思拉了回來,她擡起頭看着站在門口憔悴的陸惜辰,眼裡閃過一片疼惜和驚訝。
“惜辰?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穿成這樣?”
“媽……夏夏不見了”
“我知道……我知道……惜辰,來坐,小帆你也坐”
陳婉君起身招呼兩人坐下,順便爲他們倒了杯水放在兩人的面前。
“媽……冉溪和爸爸的時沒有關係……”
陳婉君端着水杯的手猛地一抖,熱水灑在她手上也顧不得擦,詫異的看着陸惜辰。
“惜辰,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知道……媽,是真的,真的沒關係,我找人查過了,這一切都是被人算計的,冉溪也是被人陷害的”
陳婉君嘴巴因爲驚訝張的老大,內心也越來越不安。
“那……那……”
“我也是昨天才知道的,我知道的時候,夏夏就應該不見了”
“……”
“啪……”
陳婉君手裡的水杯落下,面如土色,就連嘴脣上的血色也瞬間褪去。
“媽……都怪我,夏夏說冉溪和爸爸的死沒關係,是我沒有相信她……都怪我……”
陳婉君沉默着,陸惜辰雙手揪着頭髮頭埋在雙腿間,那個昔日的冷情王子一下子變得這麼頹廢,鄭帆一顆心揪得緊緊的,這麼多年的好兄弟,他是真的同情他們。
江南,霍凌思的別墅。
“哥,今天江北什麼反應?”慕凌夏手裡捧着一本書坐在沙發上歪頭問道。
“沒什麼反應,一切都正常,只是……”
霍凌思看着慕凌夏,手上的動作一頓猶豫了好久繼續開口。
“只是,陸惜辰發動了警察,瘋狂在找你”
慕凌夏低着頭不再說話,霍凌思也看不清她臉上的神情,本來是想再勸勸她,但是想了很久都不知道怎麼開口,最終只好作罷。
事情一天天愈演愈烈,沒人知道慕凌夏去了哪裡,陸惜辰派出去的人竟然查到了綁架慕凌夏的人的住址,但是等他們派人趕過去的時候,卻是一個人都沒有找到。
這一切,都在霍凌思的掌控之中,他坐在椅子上聽着手下的彙報,嘴角嘲諷般的上揚,在他眼裡認爲,陸惜辰這一切都是活該,不珍惜的人,就該是這樣的下場。
這些事情他從未對慕凌夏提起,從一開始,他就對慕凌夏有說隱瞞,也就註定他最後終將一無所獲。
“夏夏,那個秦一鳴和蘇未然,想好怎麼收拾了嗎?”
“還沒有,這些人我想親自動手,和蘇未然的恩怨很深了,我想我應該慢慢和她算這筆賬”
“那行,那就這麼着吧,都聽你的”
霍凌思寵溺的摸摸慕凌夏的發頂,露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自從慕凌夏來到身邊,他臉上的笑容變得越來越多。
經過半個多月的尋找,陸惜辰早就累的筋疲力盡,但是他還是不遺餘力的尋找着,而且在霍凌思的安排下,時不時會給他一些錯誤的信息,讓他好幾次都是空手而歸。
終於,慕凌夏還是知道了他瘋狂找自己的事情,陸惜辰那天對她說的話就像是刀子一般刻在她心上,讓她根本無法忘卻,因此在她沒有原諒陸惜辰之前,她萬萬不會主動去找他。
不過她還是不忍心看對方如此奔波勞累,幾番掙扎之後,她用現在的微博號發了最後一篇聲明,然後選擇註銷。
聲明的大概內容是說她現在很安全,只是受了很重的傷,讓那些人沒有必要再去尋找她,她會好好的活下去,那些傷害過她的人她萬萬不會放過,等她傷好了自然會回到江北……
這篇聲明發出去,在江北又掀起了軒然大波。
首先惶恐的是蘇未然和秦一鳴,慕凌夏現在無疑變成了一顆不定時炸彈,時時刻刻都有可能會在他們身邊引燃,爲了不讓她威脅到自己的以後,蘇未然買了一批殺手,開始四處尋找慕凌夏的足跡,準備再一次置她於死地,這件事,只有她一個人知道。
陸惜辰徹底絕望,他沒有想過會是這樣的結果,這麼多年了,他徹底體會到心撕裂的感覺,那種感覺,真是酸爽。
大學的時候慕凌夏和他曾經分過一次手,那次他幾乎一個星期不吃不喝,慕凌夏也是,兩個人彼此折磨,最後還是他厚着臉皮去慕宅找了她,但是現在,他要去何處尋她?
知道慕凌夏沒有危險,韓念抒也漸漸不再擔心,只要她還活着,不管她在不在身邊,她都可以接受。
一切慢慢的歸於平靜,蘇未然派出去的那些殺手也一個個石沉大海,從來沒有人告訴她到底有沒有找到慕凌夏,因爲,他們都被霍凌思收歸到了大本營。
每來一個殺手,霍凌思就告訴慕凌夏一聲,慕凌夏就爲蘇未然記上一筆,一個多月過去,霍凌思已經抓住了十幾個人,這些人都受不了霍凌思對他們的折磨,供認不諱是受了蘇未然的指使,可笑的是,蘇未然對於這一切還不自知,仍不遺餘力的在到處找人爲自己做事。
……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慕凌夏在江南已經呆了三個多月,這三個月裡面,慕凌夏的肚子變得越來越大,六個月的嬰兒開始有了胎動,她每天感受着小傢伙在肚子裡頑皮的嬉鬧,心情也變得越來越好。
她不再糾結於過去,現在滿心撲在肚子裡的孩子身上,不知不覺就到了過年的時候。
江南的年味沒有江北那麼濃厚,也沒有江北那滿地的白雪,大家都待在自己的家裡,談天說地,儘管不喜歡,但是慕凌夏和霍凌思相處的也是很幸福。
新年後的二月份,韓念抒的孩子終於足月,鄭家一家人每天盯着她的肚子提心吊膽,就怕她會突然肚子痛。
終於,大家擔心的還是來臨了,二月份的尾巴上,念抒睡到半夜肚子痛,鄭帆叫醒鄭爸爸鄭媽媽,連夜帶她去了醫院,經過半個多小時的折磨,念抒終於成爲了一名媽媽。
兒子落地的那一刻,聽見他的哭聲,鄭帆覺得整個世界都變得亮了起來。
鄭帆看着被護士推出來臉色蒼白渾身虛弱無力的念抒時,內心的感動一陣陣涌過來,感動蔓延着整個心臟,他的人生終於變得完整。
鄭爸爸鄭媽媽因爲有了孫子,心裡那是高興的不得了,兩個兩人恨不得把韓念抒和孩子當寶供起來。
陽春三月,慕凌夏的孩子九個多月,韓念抒的孩子剛好滿月,鄭家的滿月宴比念抒和鄭帆結婚時還要隆重,大家紛紛向兩位老教授鄭爸爸鄭媽媽道賀,江北又開始變得熱鬧起來了。
同時,韓念抒也在滿月宴上宣佈,和自己在米蘭的好朋友著名服裝設計師舒琦結爲親家,因爲舒琦也是剛剛生了女兒,心情十分激動,第一時間打電話告訴了韓念抒自己的決定,對方很爽快的答應了她。
但是,更讓大家不可思議的是辰夏財團的總裁陸惜辰將和黎思怡訂婚。
這個消息扔出來,彷彿一顆炸彈,將江北炸的驚起一陣漣漪。
這些新聞,霍凌思都知道。
他將家裡的網全部切斷,就連電源也切了,目的就是不讓慕凌夏知道這一切,生怕對她的身體不利,所以這一切慕凌夏依舊不知道。
知道,陸惜辰訂婚的那一天,同時也是韓念抒的寶寶辦滿月宴的日子。
霍凌思早上上班的時候忘記了關電源,所以電視可以打開,他走後不久,慕凌夏待在房間裡無聊,便坐在客廳看電視。
剛剛打開電視機,是鄭家滿月宴的直播。
慕凌夏眼睛一動不動的看着上面熱鬧的場景,眼角不自覺的滴着淚,尤其是在看見韓念抒說着和舒琦結爲親家的事情時,心裡一陣陣的絞痛,她難受的捂着自己的心臟,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般落下來。
“夏夏,我們以後做親家怎麼樣?”
“好啊!那我的女兒嫁給你的兒子,還是你的女兒嫁給我的兒子呢?”
“嘿嘿,都可以啊!如果是同性的話,就讓他們同/性/戀好了!”
“咦……怎麼會有你這種母親……”
“哈哈哈……”
看着電視上韓念抒熟悉的臉龐,慕凌夏的腦海裡全是她說的這些話,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直到肚子傳來隱痛,她才立刻換臺,但是在看見下一條新聞時,慕凌夏連哭泣都忘記了。
陸惜辰一身白色燕尾服站在會場中央,身邊跟着黎思怡,兩個人站在一起是那麼的般配……慕凌夏臉色瞬間蒼白,雙手握成拳頭抵在沙發上,指甲嵌進肉裡迅速留下一串串血跡,她卻麻木的什麼都感覺不到。
“嘭!”
慕凌夏將手邊的遙控器扔出去,砸在電視上發出很大的聲響。
“爲什麼?!爲什麼?!爲什麼?!”
慕凌夏站起身朝着電視上大聲哭喊着,她的身體微微前傾,因爲咆哮聲音慢慢變得沙啞,終於因爲太過於激動,她不停的咳嗽起來,身體劇烈的抖動,嗓子裡傳來一陣粘稠感,心底的火氣越來越深,一陣乾嘔傳上來,
“嘔……哇……”
一口血隨着她的嘔吐噴出來,慕凌夏低頭看着茶几上的那一灘鮮血,瞳孔慢慢的收緊,心臟痛的好像暫時停止了跳動。
“啊——!”
半天才反應過來的慕凌夏在別墅裡尖叫着,電視上的訂婚宴依然再繼續,隨着淚眼的模糊,慕凌夏慢慢看不清電視上到底是什麼情況,隨着情緒的越來越激動,她的肚子也跟着痛起來,劇痛一下下蔓延開來,腿上時不時流下溫熱的液體,她很想打電話叫人來,但是她的手機在樓上。
肚子越來越痛,慕凌夏往前走了幾步,嘗試着上樓找手機,但是沒走幾步,她就直接朝着地面倒了下去。
在她失去意識之前,還看着電視上的陸惜辰的臉,似乎要把那一幕刻進心裡一般,最終,她的意識漸漸的消散,眼睛也跟着慢慢合上,偌大的別墅裡面,慕凌夏渾身是血,孤零零的躺在鋪滿了羊毛毯的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