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有些詫異，試探的問道：“你是讓我拖住他們？”
“沒錯，是這個意思。”秦少言點了點頭，“你和他們多接觸幾次，先不要着急開口談條件，他們可能剛剛開始創業，急需投資人。”
“但是你知道的，像這種剛起步的創業團隊要多少有多少，是很難能找到投資人的。”
愛德華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又繼續問道：“老闆，我要拖到什麼時候比較合適？是拖到他們資金沒有了，撐不下去的時候嗎？”
“可以試試看。”秦少言微微一笑，“但是我不認爲能撿到這種大便宜，他們一定會去嘗試接觸別的投資人。”
“如果你發現這種跡象就可以和他們談條件了，談判的時候可以適當給些優惠。”
“之後讓他們和他們簽下投資意向書，其中指明優先條款，在沒有和咱們達成投資協議之前他們不得接受和其他投資人的投資協議。”
而程序員則不同，他們的派系就比較純粹了。
這個事確實得重視一下，範曉茜技術確實是頂級，但是情商就差了點。
秦少言沉吟兩秒，“你可以照顧照顧同行啊，他們都有現成的人才。”
校園網這邊早就人心浮動，恨不得在樓板上打個洞，直接到遊戲公司上班。
《反恐：現代戰爭》又是一個妥妥能賺大錢的項目，獎金自然不必多說了。
“你這項目又多，進度催的又急，你叫我怎麼辦？”
“咱們這是先打窩，再殺價。”
“多謝張天師對我的看重。”秦少言點了點頭，“不過和搜狐合作的網遊你就別抱希望了。”
“剛纔陳師兄和我說最近遊戲公司在大肆挖牆角，從校園網這邊挖走了幾個人。”張平易皺着眉頭說道，“我找人打聽了一下，這事是真的。”
“說到底還是錢的問題，跟校園網的程序員們說，元旦發一波獎金，先安撫一下，年終獎就不要搞什麼十三薪了，發三個月工資。”
要是運氣再好一點，遇見爆款項目，那獎金的收入會是薪水的幾倍甚至十幾倍。
技術好的程序員就那麼幾個，範曉茜還專門朝骨幹下手。
見愛德華離開後，張平易走到辦公室門口敲了敲門，嚴肅的說道：“秦總，有時間嗎？”
“以後啊，儘量少挖校園網的程序員，張天師都跟我抗議了。”秦少言嘆了口氣，“你體諒我一下，都不容易。”
“蒼茫的天涯是我的愛~”
“你找兩個機靈點的程序員，先跳槽到別的遊戲公司，等把人員情況摸清楚了，再私下串聯把人都拉過來。”
就是說遊戲項目給公司帶來收入的20%歸項目組開發人員，這是一筆十分可觀的收入。
秦少言還許諾了，網遊項目賺錢之後，房、車福利都不會少。
秦少言穿過大廳，走向另外一個隔間。
張平易納悶起來，“搜狐有那麼差嗎？”
前臺小妹連忙拿出一個本子，給秦總彙報遲到請假情況。
“談不上指導。”秦少言擺擺手，一把摟住範曉茜肩膀，“我是來跟你商量個事。”
秦少言把手上的資料放起來，直接起身下樓，準備去遊戲公司轉轉。
但很快差距就顯現出來了，因爲遊戲公司賺錢了。
“我要是把人手給他配齊了，他就不會來挖牆角了。”
一旦開始做網遊運營之後，兩家利益就綁定在了一起，賺錢就是大家一起賺了。
程序就是範曉茜自己到處挖來的，有的是同學，有的是前同事，剩下全是從校園網挖的。
策劃基本都是從各個遊戲工作室來的，有的是工作室整體收購過來，比如像素。
辦公室裡沒戴耳機的人一邊幹活，一邊開始有節奏的搖擺起來。
“多新鮮吶。”秦少言翻了個白眼，“你挖人挖到大動脈上了，誰看不出來啊。”
“你說。”
接着有人跟着唱了起來，很快大家的情緒就嗨了起來，辦公室內直接變成演唱會現場。
“數值策劃很快就位。”秦少言連忙說道，“我已經託人去物色人選了。”
“範老師挖走的人都是陳師兄親自招進來的，有兩個還是他特別看好，當骨幹培養的。”
程序和美術一部分是他們自己帶過來的，大部分是公司給配置過去的。
“遊戲公司怎麼了？”秦少言聽見這話立刻擡起頭來，有些疑惑的問道。
“噠噠噠”，一陣有節奏的敲擊聲從最裡邊角落傳了出來。
張平易這才長出了一口氣，“還是秦總辦法多，你這個畫餅水準就相當的高明瞭。”
“嗯，你保持好這個表情和語氣，和陳師兄再重複一遍。”張平易叮囑道。
比如洪老師這種，就做了一個《植物大戰殭屍》項目，房和車都配齊了。
校園網在不斷融資，不斷燒錢擴張，短期內都不可能有什麼盈利。
範曉茜點了點頭，“程序員的事解決了，那策劃怎麼辦？”
到了樓下推門進去，遊戲公司前臺小妹正悠閒的化妝，看見秦總進來連忙起身：“老闆好。”
張平易走進辦公室，反手將門關上，坐到了秦少言的對面。
“打窩這個詞用的不好。”秦少言糾正道，“咱們這個是正常的商業技巧。”
“都是爲了工作嘛。”秦少言笑呵呵的說道，“再說咱們這邊條件更好，這也是爲了提升遊戲行業從業者的待遇嘛。”
秦少言擺了擺手，走過去敲了敲前臺，“把出勤表給我看一下。”
“有什麼事你直說就行了。”秦少言招呼一聲，低頭繼續看資料。
“大意了。”範曉茜一拍腦門，“下次我做隱蔽點。”
邁步向裡邊走去，迎面就一股難以言說的味道。
“你這個模型面數還得減。”
“到06年咱們就上市了呀。”秦少言笑呵呵的說道，“到時候咱們花的就是美國股民的錢了，給兄弟們加薪發獎金就不必摳摳搜搜的了。”
秦少言無奈的嘆了口氣，“範老師這麼幹確實不地道，但歸根到底責任還是在我。”
確實很高明，用網遊運營這個計劃就穩住了校園網的軍心，還重新加固了兩家公司的關係。
美術人員有一大半是美術總監洪飛招進來的，很多都是他的嫡系。
所以校園網的員工除了自己的薪水和年終獎以外，獎金就幾乎沒有。
秦少言有些詫異，張天師平常沒和他這麼客氣啊，怎麼突然這麼鄭重了。
愛德華露出了笑容，“我明白了，老闆。”
“你答應我的數值策劃啊。”範曉茜催促道，“趕緊給我找來。”
“呃。”張平易嘆了口氣，“因爲範老師給的實在太多了。”
“明年魔獸世界的國服就要開了，咱們明年的任務就是養精蓄銳，等06年再發力賺錢。”張平易遲疑了一下，“那之後怎麼辦？”
遊戲公司人員構成比較複雜，大體分程序、美術、策劃三類。
他一直都對遊戲公司重點關照，公司的人都戲稱遊戲公司纔是秦總親兒子，校園網是領養的。
張平易遲疑了一下，“問題不在這。”
一曲終了，秦少言朝範曉茜揮了揮手，“範老師，再來一個。”
“每一個。”秦少言淡淡的說道，“像素那個刀劍網遊賺不了多少，我給他們做那個更賺不了。”
秦少言對遊戲公司的出勤率很滿意，看起來洪飛和範曉茜抓項目抓的很緊，人員遲到現象竟然十分稀少，請假的也少。
範曉茜豎起大拇指，由衷的欽佩道：“還得是你啊，一般人想不出這麼損的主意。”
“我讓律師團隊給你起草一份投資意向書，有什麼問題你還可以直接聯繫我的律師團隊。”
秦少言有些詫異的看着張天師，“你對遊戲公司很有信心啊，你怎麼確定一定能賺錢呢？”
寬敞的大廳內一排排電腦擠在一塊，看起來和黑網吧十分的相像。
“不過還是解決不了根本問題。”張平易說道，“等網遊項目賺錢了，再發獎金的時候校園網這邊怎麼辦？”
張平易點了點頭，“這個辦法好，能暫時穩住軍心。”
每到月底發工資的時候，被扣除的稅款要比底薪還多，那心情是相當複雜的。
“啊？！”張平易愣了一下，“你是說哪一個？”
秦少言放下資料，鄭重的說道：“我一會把範曉茜叫來，狠狠批評他一下，讓他收斂一點。”
“什麼策劃？”秦少言皺起眉頭。
而遊戲公司不一樣，能賺錢就意味着有獎金，薪水和年終獎都會特別豐厚。
按照一般的慣例，遊戲項目組和公司分賬是二八開。
“那就好。”秦少言笑眯眯的說道，“有情況及時向我彙報。”
秦少言這纔想起來，自己把這事給忘了。
範曉茜有些驚奇和納悶，“校園網五十多個程序員呢，我就挖了兩個，他們是怎麼發現的呢？”
遊戲項目沒什麼收入，開發組成員只拿基本工資和十三薪，這是行業內的普遍情況。
“放心吧，老闆。”愛德華露出自信的笑容，“我擅長和別人交朋友。”
“我知道。”秦少言點了點頭，“人心散了，隊伍不好帶了。”
“再說了，到06年咱們就自己做網絡遊戲運營，到時候賺錢就不比遊戲公司少了。”
“跟土豆網的創始人打交道要寬柔相濟，談判時候要價狠一點，平常的時候要和他交朋友。”
“反正我是沒信心。”秦少言認真的說道，“不過沒關係，就當是積累技術了。”
張平易猶豫了一下，“是關於遊戲公司的事。”
秦少言擡眼望去，就看見範曉茜穿着滿是鐵釘的皮衣，手上揮舞着木棍，正不斷的敲擊着面前的架子鼓。
除了人體汗水的體味，更多的是泡麪味。
校園網和遊戲公司前後腳成立，幾乎差不了幾天，而且都是秦總和張天師親手創立起來的。
因爲張平易和陳光俠都是一個學校出來的關係，他們招募的人大多都是校友，形成了第一大派系，“郵電系”。
秦少言和愛德華密謀了半個小時，滿面笑容的將這位地道老外打發走。
秦少言連忙勸阻道：“範老師，您別窩裡橫啊，你挖人不能可着自己家禍禍，校園網那是我親兒子啊。”
兩個穿着睡袍和拖鞋的人端着咖啡，一臉沉思的從秦少言眼前飄過，遠遠還能聽見兩人在討論。
秦少言馬上就明白了問題所在，還是錢鬧的。
範曉茜瞥了秦少言一眼，“那我上哪找那麼多合適的人啊？”
挖牆腳這事也不能可着一個地方薅啊。
“喲，秦總。”範曉茜把手上的傢伙一扔，快步走了過來，“稀客啊，怎麼有空來指導我們工作了。”
“……”
張平易擺了擺手，“伱就不用在這自我檢討了，其他的問題都好解決，重點是人心。”
秦少言點了點頭，“行，我這就去和範老師談談。”
範曉茜挖的人都是陳光俠招來的師弟，那可是陳光俠當心腹骨幹培養的，換誰都要急。
“你和範老師說說，讓他不要再挖人了。”張平易站起身來又補充了一句，“再挖人陳師兄真該翻臉了。”
這種情況下範曉茜那邊勾勾手指，被勾到的人立馬就會過去。
“你知道的，遊戲公司一直都有賺錢，和搜狐合作那個網遊項目快要上線了，到時候就會有項目獎金，大家都眼紅的很。”
“我不是對遊戲公司有信心，我是對你有信心。”張平易翻了個白眼，“你費這麼大勁，說不是爲了賺錢那纔有鬼了呢。”
這下誰看了不眼紅啊，而且兩家就樓上樓下挨着，很多人還都認識，平常聊天就能得到不少消息。
無論從哪方面看，兩家公司血緣關係都是雙胞胎親兄弟，一開始創業時候還不分彼此呢。
大概是痛並快樂着。
“你內存泄露和我模型有雞毛關係？”
校園網的人員構成就比較有單純了些，除了行政後勤這些部門以外，網站美工和產品經理都是一盤散沙。
“如果校園網這邊缺人的話，那就讓陳師兄再招幾個人進來就好了，薪資什麼的都好談，咱們最近剛從熊瀟歌那敲了一筆，不用那麼節省。”
“啊？！”秦少言愣住了，有些不解的問道，“陳師兄培養的骨幹，怎麼輕易就被挖走了呢？”
秦少言又是個大方的老闆，對能賺錢的員工又從不吝嗇獎金。
“我這不是畫餅。”秦少言嚴肅的說道，“我是認真的。”
要是運氣好，項目成功上線了還賺錢了，那麼就相當於中了彩票，更何況這比買彩票概率要大的多。
“得抓緊，最好元旦之前就搞定，不然就來不及了。”範曉茜鄭重的說道。
“放心，我一定給你找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