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爾西莊園的客房佈置的十分考究,牆上佈滿了典雅壁紙與油畫,地板表面則鋪着看起來十分整潔的棕色地毯,白色圓頭女士皮靴踩在上面時,不見有絲毫髒痕殘留。
金髮少女說完那句話後,就不經同意的進入了梅倫的房間當中。
掃了眼周圍環境後,她自顧自地坐在了一張黑色皮製軟沙發上。
沙發前是擺着幾本書和一瓶花的茶几小桌,一杯散發着熱氣的白開水正靜靜存在於小桌邊緣。
那是梅倫之前給自己倒的,還沒來得及喝幾口。
少女見到後,擡手就將杯子捏了起來,也不顧陶瓷杯沿上存在着的一些溼潤脣痕,就輕輕抿起了裡面的熱水。
一雙明亮的碧色眼眸,則始終注視着仍舊站在門口的黑髮少年,眼裡含着笑意。
“如果您不想我們的秘密被某些人路過聽了去,您就最好把門關上哦。”
她的聲音十分清澈,但話語卻明顯不懷好意,更是充滿了有恃無恐的意味。
“這並不是真正的你,艾麗莎。”
梅倫因此緩緩說道:“你是個很乖的孩子,也很懂事。我想我們應該更坦誠的進行一次交談,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用虛假的人格來應對這種錯誤的局面。”
如此說着的時候,他卻並未忘記把房門關緊,顯然很重視少女剛纔的話。
“可是,爲什麼乖孩子只會受到欺負呢?”
坐在沙發上的金髮少女聞言後,故作不解地眨眼看着他問。
“打着爲別人好的名義,就可以不在乎別人的態度,而肆意玩弄別人的感情了嗎?”
“這是我們的失誤。”
來到她對面坐下的梅倫,此刻語氣充滿歉意。
“我現在已經充分認識到了這是個錯誤,更是感到十分後悔。如果你願意,我想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該如何去糾正你母親在這方面的態度問題。”
這話說得很誠懇,少女聞言卻沒出聲,只是用那雙漂亮的眸子不斷在梅倫臉上打轉,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梅倫見此又道:“而且你之前也說過,你母親的身體狀況很差——這當然是她自作自受,不和你商量就擅自做主的原因。但既然問題已經存在了,我們就應該把關注的重點,放在如何解決問題上……你認爲呢?”
“我認爲您很狡猾,叔叔。”
少女故作懵懂地道:“剛纔那麼殘忍的對待您可憐的小侄女,現在又和她講起了道理。這是因爲什麼呢?”
“因爲錯誤不能再深入發展下去了。”
梅倫一臉無奈地道:“你看,我們是可以假裝某些事情沒有發生,但如果你母親很不幸的給你懷上了個弟弟或者妹妹,那麼這件事想要解決起來,還能這麼輕描澹寫的嗎?”
“所以,看到軟的不行,您又想要拖延時間了?”
少女若有所思地道:“接下來您是不是還會說幾句大道理,然後眼看不管用,就會很無奈的說,就算我堅持,也起碼等到能夠確認媽媽沒有懷孕之後再說?”
“我只是在告訴你會有這種可能性,而這會引發更大的麻煩。”
梅倫表情自然地迴應道:“所以在這種事情上,真不是我們想做什麼就——”
他的話戛然而止。
因爲金髮少女在他說話時,已經自顧自地把一隻裹着灰色長筒棉襪的纖細小足從鞋子裡抽了出來,輕輕放置於兩人中間的小桌上。
“剛剛走的太急,我的腳現在有些酸呢,叔叔……”
她一邊小口抿着手頭捏着的白開水,一邊眨眼看着梅倫。
“您能幫我按按它嗎?”
如此說着,艾麗莎還扭動了兩下裹在襪子中的幾根圓潤腳趾,將本就不厚的彈性襪撐的更爲纖薄了,透過棉線縫隙,隱約竟可以看見她塗着黑色的趾甲顯露。
這個時代已經有絲襪了,但樣式並不好看。
然而這種長筒襪,倒是很符合梅倫這位現代人的審美。
只是,在低頭看了看這隻伸到眼前的纖細小腳後,梅倫臉上的歉意卻緩緩收斂了起來,擡頭看向對方,表情十分嚴肅。
“做事不能衝動,你要想清楚後果,艾麗莎。”
他這話說的很正式。
然而少女聞言卻滿臉茫然。
“什麼後果?”
“您指的是,我會去媽媽那裡告狀嗎?”
“說您往一位可憐無辜的小女孩嘴裡灌沙子?”
“……我們都知道,到底誰纔是無辜的。”梅倫陰着臉回答。
“可是如果您不願意,這種事情單憑小女孩自己,又怎麼可能辦得到呢?”
艾麗莎笑吟吟地道:“而且小女孩臉皮其實很厚的,可不像某人一樣,怕被揭穿呢。”
“但你只有這一種手段,用過之後,可就沒效果了。”
梅倫直言道:“所以你真的以爲,我會老實給你捏腳嗎?”
“您原來是想要讓我做一些更過分的事情嗎?”
少女聞言很驚奇,“一些值得把這手段消耗掉的事情?”
梅倫語塞。
想了想,他乾脆不再說廢話,瞪了艾麗莎一眼後,就一臉不情願的伸出手把對方的小腳握在了手中,然後不輕不重的揉捏了起來。
有着之前幾次給那位修女當捏腳丫鬟的經驗,他在這件事上倒也不算陌生。
連綿的異樣感受由此如電流般迅速從腳部浮現,並飛快傳遍全身。
金髮少女渾身忍不住一顫,俏臉上有紅暈浮現。原本充滿調侃的神態中,也不自覺摻入了些許恍忽。
《逆天邪神》
“力道有些輕了啊,叔叔。”
她呢喃般的說道:“我要你再重一點……”
梅倫聞言沒說話,但手上力量徒然加重。
艾麗莎因此悶哼了一聲,臉上有痛苦浮現。
但緊接着,她卻又吃吃笑了起來,咬着下嘴脣癡迷地盯着梅倫,口中卻說着一些“殘忍”的話語。
“您很憤怒,但又能怎麼樣呢?只要您還想着她,您就只能被我威脅。”
“但我永遠不會讓您和她在一起的,叔叔。”
“因爲您是我的,就算,就算她不幸懷了您的孩子,您也是我的。”
“除非您下手殺了我。”
“您,您想殺了我嗎?”
金髮少女的聲音如同小貓囈語般慵懶,隨着足部被揉捏而時輕時重。
口中的喘息同樣對應着梅倫的頻率。
梅倫卻並沒有被激怒,臉上表情如常,甚至澹澹反問道:“她是誰呢?你怎麼不說清楚?”
少女聞言一愣,繼而說道:“我們都知道她是誰,所以這還有什麼好說的?”
“但如果你真的毫無顧忌,你就應該說的徹底一些。”
梅倫一邊“工作”,一邊頭也不擡地道:“她是誰,你要做什麼?這對她來說又意味着什麼?告訴我?”
“可是,之前已經說過——”
“我想再聽一遍。”
少女沒說話,靜靜注視着眼前黑髮少年半晌後,突然道:“您實在是高估了現在的我,叔叔。”
“知道嗎,我剛纔甚至有疑惑過,當初您和她糾纏在一起時,到底是兩個人的行爲,還是三個人的?”
這話聽的梅倫一愣。
但沒給他多餘思考時間,艾麗莎就輕輕撂下了手上始終捏着的那杯白開水,口中說道:“這杯水不好喝,一點味道都沒有。”
她的語氣傾向於命令。
“我想喝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