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
朱莉安娜聞言想了想,道:“有能快速繪畫的魔法,畫上去後和照片沒什麼區別。”
“這種畫上去的可以動嗎?”
“動?”
“類似報紙上這些照片一樣。”
“那不可能。”
朱莉安娜毫不猶豫地否定,繼而奇怪地問,“你是從哪聽說的這回事?”
當然是見到的了。
梅倫心想。
他這是因爲在考慮復刻書籍,而想起來之前修女給自己發的那些照片了。
傳承記憶中就沒有這種情況,梅倫開始還覺得這可能是自己傳承的那位魔藥學教授,因爲是古代人的原因而落伍了。
但現在,連朱莉安娜都這樣說,問題就很明顯出自於那位修女身上。
可是,密語之書這種溝通方式,如果真的能夠發圖片甚至發動圖,巫師界的人這麼多,相關的理論沒可能不存在吧?
真要是不存在,那就應該是密語之書這個“硬件”不支持如此功能。
既然如此,修女又是怎麼做到的?
對此無法理解,這種事也不好多問。
思考了一陣子,連附體術都想過了,也沒找到什麼便捷的方式能夠解決目前的麻煩。
梅倫於是只能用笨方法——利用地圖的通話功能,念給朱莉安娜聽。
或者說,他邊讀書,邊與對方進行討論。
然後就得出了一個結果。
那就是,所謂的特殊修行方法,其實是在以巫師之路爲基礎,摻雜了宗教信仰一類的力量。
“正常的巫師在學徒期間,凝聚的是通往第二層的階梯。”
發現沒辦法進入手提箱後,朱莉安娜已經去“上班”了。
不過身處於手提箱內的梅倫在開啓通話能力時,雙方倒是如同在面對面交流似的,溝通起來沒什麼阻礙。
“可這種辦法,凝聚的反而是類似神靈的那種象徵物,兼具階梯的屬性,卻又能夠吸納信念的力量。”
“你有發現這裡面有什麼隱患嗎?”
“暫時沒有,但不排除——”
她的話語說到這時頓了頓,隨後再傳過來的,就是一陣與其他人的交談聲了。
“新生排名的擬定不要問我,多琳教授早就有腹稿了,你去找她。”
“剛纔已經找過了,她說需要先聽聽您的意見……”
“我的意見就是沒有意見。”
“這……”
“這什麼這?感覺不好說,你就把這句話原封不動的告訴她。”
“好,好的……”
梅倫這期間並沒有吱聲。
直到對面傳來一聲乾咳,他這才繼續說道:“我仔細看了看,最重要的其實就是這個學徒期需要凝聚的所謂的繼承人徽章,它似乎會根據修煉者的不同而表現出不同的特徵。”
“準確的說,是根據修煉者的記憶與身上凝聚的信念。”
朱莉安娜迴應道:“這一級別的修行還涉及不到巫師的根本靈魂上去,就算這其中摻雜了一些神學冥想術也一樣。”
“所以,試煉中要求救過不少於五百人這點,其實是一種修行條件?”
“我認爲是的。”
魔藥學教授的傳承記憶讓梅倫並不只是一個簡單的巫師學徒,但相比朱莉安娜而言,卻有些不夠看。
因爲那位教授說到底只是一個位格爲9的巫師,尚處於高級巫師行列,並不是什麼實力頂尖的人物。
不過這起碼能夠讓雙方的交流十分順暢,不至於對方說什麼,梅倫聽不懂。
斷斷續續的討論着,過程持續了一個上午,直到聽到對面傳來一陣午休前去吃午餐的聲音,他才適當的停止了這種行爲。
“下午我需要去做一些開學前的準備工作。”
朱莉安娜在與同事前往就餐的路上時,小聲和梅倫道:“晚上你有空嗎?”
“老師晚上在教授我一些特殊的東西。”
“什麼特殊的東西?”
“她不讓我說……”
“行吧,那就再約時間。反正你現在還不需要正式開始修行。”
似乎毫不介意的說完這句話後,朱莉安娜話鋒一轉。
“對了,明天的分院,你可別選錯了。”
她意味深長地道:“你要是選了別的學院,可就享受不到一位副院長親自給你補習功課這種待遇了……”
這話明顯是在釣魚,梅倫撇嘴道:“我就想知道,這位副院長,什麼時候能親自給我學聲狗叫?”
“小孩子想得可真美。”
對面聲音壓低,“是不是還想在副院長的辦公室裡聽啊?”
“當然不想。”
“不想聽?那你想幹嘛?”
梅倫聞言挑眉,感覺一陣火氣上涌,於是沒好氣的哼了一聲後,直接關閉了通話。
這明顯是在給他下套呢,目的當然是要誘惑他去橡樹學院。
不過說實話,他對此還真有些心動。
這當然不是因爲這種不正經的理由,而是爲了未來考慮。
聖格蘭特堡分爲三大學院,橡樹、巨龍、占星。
對應培養學生的方向也各不相同。
據梅倫瞭解,橡樹學院的主攻方向並非是破壞性,而是傾向於知識與創造。
直白的說,是“科研”。
考慮到他已經擁有獵人這一充滿破壞力的職業了,梅倫進入橡樹學院倒還真的很合適……
“我有些事情耽擱了,可能要晚上才能正式到校。”
與朱莉安娜中斷通話後,梅倫發現切爾西夫人給自己發來了一段話。
“不過我瞧見艾麗莎很不適應和太多陌生人在一起,所以就把你目前的住址給了她。”
“等下她應該會去找你。”
梅倫見此無語。
老師過去可是對他與艾麗莎千防萬防,生怕兩個年輕人發生點什麼。
眼下卻如此大意。
難道她認爲,和自己發生過關係後,這方面事情就已經萬無一失了?
“她顯然低估了她女兒的變態程度。”
如此滴咕着,梅倫不自覺就泛起了一抹警惕。
但讓他有些意外的是,金髮少女找來時表現出的,並不是之前在飛艇上見到的那種,鎮定自若的副人格。
反而是她的本性。
甚至這本性中的某一部分,莫名其妙還嚴重了不少。
乃至於梅倫剛打開門看清對方,對方就突然紅了臉,然後低着頭,語氣結巴地道:“我,我能和你呆在一起嗎,梅倫?”
她似乎有點緊張?
梅倫見此很奇怪,然後就想到了,之前這位在密語之書上說有事情和他講來着。
讓了讓身,示意少女進房間後,他隨後問道:“你怎麼不用之前那幅樣子了?”
談事情的話,用那個不知道害羞怎麼寫的人格纔對吧?
眼下這模樣,能說什麼?
“我,我覺得,你可能不會很喜歡她們,所以,所以……”
金髮少女吭哧吭哧地回答,似乎越說越緊張了,低着頭束手束腳的站在門口不遠處,本該白嫩的臉蛋此刻紅的像是被煮熟了似的。
“所以你有事情和我說?你之前提過這件事來着。”
梅倫的聲音不自覺變得柔和了不少,“說罷,什麼事?我聽着呢。”
他對於眼前這位其實並沒有什麼厭惡感,儘管曾經被威脅,但很難說那是威脅還是福利。
只是未免對方那個變態副人格得寸進尺,他就始終沒給這位什麼好臉色。
但眼下,她既然不再變態了,梅倫當然也就不至於板起一張臉來。
這似乎也給了金髮少女更多的勇氣,讓她聲音順暢了許多,只是仍舊低着頭站在那裡,手指捏着衣角,一幅不敢看梅倫的模樣。
“我,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
“什麼機會?”
“就是在學校期間,你能不能,能不能和我交往?”
金髮少女鼓足勇氣小聲道:
“然後,然後如果畢業了,你覺得我不合適,那我就,我就不再,不再討你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