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戰熠陽擺了擺手，“算了，你贏了。”
這時，天寧恰好醒了，戰熠陽走過去看兒子了，許榮榮站在原地，感到更加茫然——戰熠陽這麼說，幾個意思？根本不在意她昨晚的投懷送抱？
許榮榮想上去問清楚，但想起早上躺在戰熠陽臂彎裡的那一幕，她的臉紅了紅，又作罷了。
既然戰熠陽已經無意糾纏，那算了，讓這件事沉下去吧。
戰熠陽把天寧抱了起來，帶他進浴室去洗漱，許榮榮也下樓去了。
早餐後，戰熠陽的手機上進來一個陌生號碼的電話，看着號碼，他總有一種預感，彷彿可以知道打電話的人是誰。
接通後，果然是，對方的聲音溫潤且極有風度：“我在興盛路的XX咖啡廳等你。”
掛了電話後，戰熠陽驅車到了興盛路。
停好車進入咖啡廳，有服務生迎上來：“是戰先生嗎？請跟我來，閔先生已經在等你了。”
戰熠陽被帶進了一個包間，包間的門推開，坐在裡面的人赫然就是閔世言。
他和閔世言，好像從見第一面開始就不愉快，之後的每次見面雖然不到劍拔弩張的程度，但絕對都是兩看兩相厭。
所以，此刻包房內的氣氛，很詭異。
服務員雖然很花癡這兩人的英俊非凡的顏，但免不了被那股詭異的氣場嚇退了。
最終還是閔世言開了口，他朝着他對面的座位揚了揚下巴，招呼戰熠陽，“坐。”
戰熠陽坐下去，直接問：“昨天，有人計劃槍殺榮榮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而且，幾乎是和他同時知道的。
閔世言勾起了脣角，笑得又溫潤又哂謔，“我要是不知道，榮榮就沒命了。……等會兒，你什麼時候開始叫她‘榮榮’的？”以前不都是連名帶姓的，許榮榮許榮榮的叫？
“……”戰熠陽沉默不答，氣勢上卻也絲毫沒有比閔世言弱。
“戰熠陽，你承認吧，”閔世言沒心情陪戰熠陽演戲了，“你已經恢復記憶了。”
“……”
“你不承認，我們沒法談。”
戰熠陽的目光慢慢地移到了閔世言的臉上，和他對視……
他之所以不承認恢復記憶的事情，是不確定閔世言能不能信得過。現在看來……
“沒錯。”他承認了，“地震的時候。”
閔世言就知道自己沒猜錯，給戰熠陽扔了一沓資料出去：“‘組織’的頭是無國籍的華人，品瑞雲是他名義上的妹妹，被他收養的，他手下最優秀的女特工。四年前你出事、失憶，包括恢復記憶、單單忘記榮榮這些事，都在她的操控中。品瑞雲對你的感情是真的，但爲了‘組織’，對你說的話都是假的。”
戰熠陽眯了眯眼：“你到底是什麼人？”
閔世言聳聳肩：“外科醫生。如果非要我說詳細點的話，嗯……著名外科醫生。”
“……”戰熠陽不理會閔世言的插科打諢，看了看他帶來的資料，有很多消息是他已經查到的，但也有不少是對他有用的，“爲什麼幫我？”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他這個許榮榮的前夫，應該是閔世言最大的情敵。
閔世言哂謔一笑，“戰軍長，我幫的真的不是你。”他的聲音低了一個調，“我只是不願意看着許榮榮那個笨蛋繼續痛苦下去。”他說過，就算不能親自給她幸福，但至少，他能給她找到通往幸福的路，一路給她護航。
“……”戰熠陽不是很能理解這句話。
“算了，實話告訴你吧。”閔世言直視向戰熠陽，眸裡隱隱有種決絕，“我和榮榮，其實從來沒有過什麼。你沒恢復記憶的時候，我和她表現得那麼親呢，只是爲了刺激你。求婚只是爲了讓你承認恢復記憶的事情，可沒想到你還是沒和她坦白。呵，你怎麼就那麼沉得住氣？”
“我有我的計劃。”戰熠陽偏過了頭，看着窗外淡淡的金色陽光，腦海中浮出了許榮榮的臉……有那麼一段時間，他幾乎真的要相信她愛上閔世言了，但幸好，她沒有。
“喂，”閔世言多多少少有些不爽，“別在失戀的人面前露出這種表情。”
戰熠陽當然不會理會閔世言，半晌纔看向他，眼神是真誠的，“昨天的事情，謝了。”
閔世言突然覺得，能從大名鼎鼎的戰軍長口中聽到這兩個字，一切都值了。
“‘組織’的頭目，和你們戰家可能是世仇。”閔世言說，“我也不太能確定。但如果是真的，那麼他們挑你入手實施他們的計劃，就可以解釋了。”
“我會查清楚。”戰熠陽的眉頭微微蹙了起來，世仇？難道還能扯上整個戰家？
“還有，你爺爺去世的事情……”閔世言嘆了口氣，突然覺得很殘忍，無法說出來。
戰熠陽隱約有預感，“和品瑞雲有關？”這是他一早就懷疑的，但是一直沒能查出來。
閔世言點點頭，“很有可能是品瑞雲下的手。”
戰熠陽的手，悄然握成了拳頭。
品瑞雲……最後，他一定會親手解決這個女人。
“戰熠陽，我們做個交易。”閔世言忽然說。
“什麼交易？”
“就從現在開始，你盡全力去對付‘組織’，你也知道，他們已經準備入境了，計劃很快就會展開。榮榮和天寧，我知道你不方便出面，我替你保護。我好歹是市委書記家的大少爺，還是可信的。”閔世言的目光有些迷離，沒人能看懂他在想什麼。
說是交易而已，戰熠陽知道，閔世言是在幫他，問：“你爲什麼要這麼做？”
“反正不是爲了你。”咄嗟之間，閔世言眼底的那種給迷離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也別太感謝我，說不定這個過程中，榮榮會變心愛上我呢。”
“……”戰熠陽忍了忍，最終是把揍閔世言一拳的衝動忍住了，因爲他清楚，那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那他何必爲了閔世言的意yin動怒？
“果然沉得住氣。”閔世言站起來，“我還要回醫院，先走。”
閔世言走後，戰熠陽在包間裡仔細地看閔世言帶來的資料，他查到的東西不少，包括了‘組織’的來歷、品瑞雲的來頭等等，最重要的，他帶來了‘組織’頭目最基本的資料，這是他準備去查的。
有了這份基本資料，他省了很多麻煩，可以順着查下去，也許就能找到‘組織’針對國內的原因，和‘組織’的目的。
整理好資料後，戰熠陽帶着回了司令部，開始做事。
下午的時候，戰亦琳也跑到司令部來了，還帶着天寧。
司令部天寧是熟悉的，他自己蹦蹦跳跳地找到了戰熠陽的辦公室，小心翼翼地開了門探進頭去：“爸爸！”
乍一聽，戰熠陽還以爲是自己的幻覺，可偏頭看向門口，兒子真真實實的就在眼前。
“姑姑帶你來的？”戰熠陽離開辦公椅，過來抱起了兒子。
天寧點點頭，順勢摟住了戰熠陽的脖子，聲音軟軟的：“爸爸，媽媽剛纔和我說，晚上不能像昨晚那樣睡覺了。”
戰熠陽挑挑眉梢，“爲什麼？”
小傢伙搖搖頭，“媽媽說她今天晚上睡沙發上。”他歪歪頭，看戰熠陽，“爸爸，你要再說我眼眶紅了嗎？”
戰熠陽笑笑，搖頭：“這件事交給爸爸解決，好不好？”
小傢伙最相信的人就是自家爸爸了，笑着點了點頭。
本來，戰熠陽是打算加班的，但是天寧來了，他只能按時回去，把沒處理完的工作帶回家。
到家後，一切就像以往一樣，到了睡覺的時間，果然就像戰熠陽想的，許榮榮來書房找他了，跟他說了句“我今晚睡沙發上”就又跑了。
他沒拉着她問原因，因爲知道是自己把她嚇跑的。而且，如果問了，她的回答多半是：“我們不能像昨晚那樣了。我個子矮，睡沙發不用鋪地鋪，方便。”
何必問呢？他不是沒有辦法解決。
這個晚上，戰熠陽忙到很晚才結束工作，看時間，已經是凌晨兩點多了。
許榮榮和天寧應該都睡着了。
回臥室一看，果然，許榮榮在沙發上，天寧在牀上，兩人都已然陷入熟睡。
戰熠陽走到沙發前，看着睡夢中的許榮榮，嘆了口氣後，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夜很寂靜，他空虛的懷抱被她柔軟的身軀填滿，一低頭就能看見她安靜的睡顏。
她的呼吸聲安穩且很淺，每一下他幾乎都能清楚地感覺到，和久遠的記憶發生了重疊，突然就感覺到空氣中莫名地多了抹纏-mian繾綣的味道。
就是這個瞬間，戰熠陽感覺自己的呼吸有些亂了，身體微微燥熱。
就在戰熠陽試圖把體內的躁動壓下去的時候，許榮榮忽然在他懷裡動了動，半邊臉頰就那麼貼在了他的胸膛上，溫熱的呼吸噴灑在他的胸口上，滲透他的肌膚，燙熱了他的心臟……
那股燥熱非但沒有被壓下去，反而在體內滋長的愈加厲害了，他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