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榮榮想,她的腦袋絕對是瞎了纔會和戰熠陽去領證,她的目的是想讓他去整顧彥澤的,可是結果呢?被整的都是她。
就算是整顧彥澤的報應,也不應該來得這麼早吧?
自掘墳墓,她算是理解透徹這個詞了。
戰熠陽看着氣呼呼的小白兔,不自覺地伸出手想拭去她臉上的淚珠,結果小白兔賭氣地把頭一偏,躲過了他的觸碰,他的指尖觸到的盡是無形無色的空氣。
“別鬧了!”戰熠陽不由分說地用雙手把許榮榮的臉扳過來,粗礪的拇指胡亂擦拭着她的臉頰,“深山老林,不用走半個小時你就會迷路。我還不想那麼快就喪偶。”
許榮榮下巴一擡,賭氣地看着車頂,“你剛纔差點勒死我的時候,我以爲你很想新婚第二天就喪偶呢!”
小白兔的臉頰氣得鼓鼓的,活像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也沒有肆無忌憚地大鬧特鬧,戰熠陽的語氣不自覺的軟了下來,“你也知道我們是新婚第二天。新婚第二天你就拉着行李回家,你父母會怎麼想?”
許榮榮撇了撇嘴,“我又沒打算告訴我爸媽我們吵架了,更沒打算告訴他們你把我摔到了牀上。”翻起舊帳,許白兔的語氣有些恨恨的。
戰熠陽一愣,沒想到許榮榮居然可以想到這一層,挑了挑眉梢,饒有興致的聽着,“那你打算怎麼說?”
“說你回部隊了我一個人呆着不習慣,所以回家住幾天啊。”
似乎是個很好的說法,戰熠陽洗耳恭聽,“嗯,然後呢?”
“然後你從部隊回來了就會接我回家。”
戰熠陽低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在家的時候你爲什麼沒有說?”
“你把我推到了牀上,還不道歉就走了!”許榮榮恨恨地瞪向戰熠陽,眸底和語氣裡滿是不滿,可惜模樣看起來就是不夠兇狠,撐死像一隻受了委屈正在鬱悶奓毛的小白兔。
這樣,只會讓戰熠陽想着怎麼再欺負她一次。
戰熠陽的目光專注在許榮榮臉上,不一會,一抹淺淺的笑意慢慢在他嘴角浮現出來。
許榮榮氣急敗壞地戰熠陽身上撓了一把,“你還笑!”
戰熠陽抓住了許榮榮的手,再一用力,沒多少體重的小白兔就落入他懷裡,不偏不倚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許榮榮被突襲,下意識的驚叫了一聲,環住了戰熠陽的脖子,反應過來的時候臉一紅,想掙脫,戰熠陽環在她腰上的手卻突然用力,兩個人貼得更近。
“戰熠陽!”許榮榮氣急敗壞。
“我以爲我娶回家的是一個笨蛋。”戰熠陽打斷了許榮榮,含住她的脣,輕輕柔柔地舔舐吮吸,“原來沒我想象中那麼笨。”
許榮榮在戰熠陽的脣上咬了一口,使得他不得不放開她,“你以爲我回家了會一五一十地跟我媽說那些事情,所以纔不讓我回家的嗎?”
“從你表面上的智商來看,你的確會那麼做。”
“我纔沒那麼笨!你把我媽收買得很徹底,要是知道我惹你生氣了,她會殺了我。”許榮榮很鬱悶,“你不會是我媽的親生兒子吧?我是她抱養的。”
“……”原來小白兔不敢跟家人提他們的事情只是怕被殺,戰熠陽又是一聲輕嘆,“算了,笨蛋。”
“你纔是笨蛋呢!”許榮榮那雙漂亮的眸子裡還氤氳着一層霧氣,她憤憤不平地看着戰熠陽,“戰熠陽,你要跟我道歉。”
“我從來不跟人道歉。”風輕雲淡卻透着不可一世的傲慢的口吻。
許榮榮撇撇嘴,“可這次是你錯了!”
“嗯,我錯了。”
“那就道歉!”許榮榮昂起下巴,堅定不移的表情看着戰熠陽。
“我更喜歡實際行動補償,更有意義。”
許榮榮:“……”
看許榮榮那臉無語又茫然的表情,戰熠陽挑挑眉梢,“怎麼?無法‘理解’補償這兩個字?”
他在心底默默地嘆了口氣——就知道小白兔聽不懂。
許榮榮嘟嘟嘴巴,“我不要什麼補償。但是你要答應我,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不許扔下一句命令和我就離開。”
“嗯。”
許榮榮得寸進尺:“我不要每天跑兩千米!”
“隨你。”戰熠陽很大度。
這下許榮榮的臉上終於露出滿意的笑容,戰熠陽問:“滿意了?”
許榮榮做出思考的樣子,半晌後回答:“還行吧。”
戰熠陽:“……”
“報告,戰少將,我還有十五分鐘就可以趕到匯合點,請指示!”
就在戰熠陽無語的時候,下屬的聲音從對講機裡傳來。
許榮榮聽到聲音,才反應過來她坐在戰熠陽的腿上,姿勢有些親密了,下意識的就跳到了副駕座上坐好,捂臉,各種囧,她以爲司機來了。
“你慌什麼?”戰熠陽好整以暇,脣角掛着玩味的笑意,整個人看起來分外閒適。
許榮榮知道他是明知故問,氣呼呼的瞪着他,不說話了。
她就不信戰熠陽能用同樣的表情瞪她。
這種幼稚的表情戰熠陽當然不會做,他只是似笑非笑地吐出兩個字,“白癡。”
許榮榮氣急,不肯服輸地果斷回道:“你是白癡的老公,簡稱白癡老公。”
戰熠陽銳利的眸子一眯,“許榮榮,你罵我。”
許榮榮露出招牌的無辜表情,眨巴眨巴眼睛,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口吻,“不要冤枉人家,我只是在實話實說而已。”
“你昨天說你不會煮飯就是這樣的表情,結果你騙了我。”戰熠陽至今仍然有種不敢置信的感覺,以前執行任務的時候,敵方多麼狡猾的詭計他都能識破,昨天居然被……被這隻小白兔騙過去了。
“那你今天該吸取教訓了,說不定我又是在騙你。”她調皮地眨眼,透出一抹得意小囂張。
“許榮榮,我之前怎麼沒發現你這麼能辨?嗯?”
“這又不是我的錯。你沒發現你老婆的優點,應該懺悔的人是你。”許榮榮纖長的手指指着戰熠陽,仍然是那副無辜的表情看着他,讓人不敢相信那些話出自於她的嘴巴。
戰熠陽勾起一抹詭異的淺笑,“戰太太,我正在懺悔,也許你身上還有很多我沒發現的優點等着我去發掘。”小白兔想跟他玩?到地方了再好好收拾。
許榮榮的眼神慢慢變成了防備,她總覺得現在的戰熠陽……就是一頭不懷好意的大灰狼。
“下車。”戰熠陽忽然說。
許榮榮看了眼四周的環境,用葉子安的話來說就是:殺人滅跡的風水寶地!她賴在車上不肯下去,她才罵了戰熠陽白癡,誰知道他會對她做出什麼啊……
戰熠陽直接繞到副駕座打開車門,“許榮榮,下車!”
“你要幹什麼?”許榮榮抓緊了座位的靠背。
戰熠陽看了眼四周,冷笑,“放心,就算我真的想要幹些什麼,也不會選這種地方。”說完直接把許榮榮從副駕座上抱下來,塞進後座。
不一會,戰熠陽的司機也到了,許榮榮這才知道只是換了個司機而已,放下心來四處張望,甚至趴到了車窗上,“戰熠陽,我們到底要去哪裡啊?”
“到了你就知道了。再問,我說不定不會計較這不是個好地方就做出什麼來。”
“……”
許榮榮安分了,微信上告訴葉子安她被人挾持了,葉子安回覆:與其奮力掙扎,不如閉眼享受。
享受?
好吧。
她收回手機,趴在車窗上往外看,這才發現風景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變換。
似乎是更進入山裡面了,風景更勝外面一籌。
春天是萬物復甦的時節,深山的樹都多了一種盎然的生機,明媚的陽光從枝椏綠葉的罅隙間斜斜地漏下來,一縷一縷的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好,山裡的空氣清新得出奇,足以讓人忘記山路顛簸。
漸漸地,小白兔的兩眼都放出光來。
這段路戰熠陽來來回回了六年時間了,早就熟爛於心,他看向一臉新奇的許榮榮,“你在幹什麼?”
“閉眼,哦,不對,睜着眼睛享受!”她指着窗外的一棵樹,“啊啊啊,戰熠陽,你看那棵樹,怎麼可以那麼……唔……”
許榮榮話還沒說完,人就被戰熠陽拉了回來,她幽怨地擡頭看着戰熠陽,還沒開口就被戰熠陽訓了,“笨蛋,誰告訴你坐車的時候可以把頭和手伸出窗外?”
“……”許榮榮剛想說這種路上不可能出現第二輛車,結果車子擦着路邊的一棵樹過去,如果她不注意的話,可能就身首異處了。
好吧,她錯了。
“我以後不會了。”許榮榮狗腿地笑。
“坐好!”戰熠陽的手按在許榮榮的肩膀上,不許她亂動。
許榮榮微微掙扎,“你放開我好不好,我就到窗邊看看外面,不會把頭伸出去了!唔,我也不想讓你這麼早就喪偶的。”
她的雙眸滿含期盼,純真美好得讓人不忍心去掐滅她的期盼,戰熠陽卻一字一句地說:“戰太太,你再亂動,戰先生會自行讓他早年喪偶!”
“……你要自殺?”許榮榮愕然看着戰熠陽,茫茫然問。
“……”戰少將被戰太太的理解能力堵得無語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