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藍的天空看不到一絲白雲,明亮卻不刺目的太陽光自天空灑落。
一棟華美的別墅裡,一個年約十一二歲的小男孩,正一本正經的坐在鞦韆上看書。
“少爺,夫人今天出去買菜了,問您有沒有想吃的東西。”不遠處,一個約莫五十歲的面容十分慈祥的婦人溫柔的來到小男孩身邊,輕聲問他。
“碳烤小龍蝦,意大利麪。”小男孩頭也不擡的回答。
婦人聞言欣慰的笑了,“夫人果然猜對了,少爺愛吃的東西,也就這幾樣了。”
說着,她再次溫柔的看了一眼小男孩,轉身去收拾房間了。
陽光自天空降落,灑在小男孩的側臉上,讓他俊朗的令人窒息的面容,畢露無遺。
明明也不過才十一二歲,臉部輪廓還帶着無法抹去的稚氣,卻能俊朗的讓人無法呼吸。
一雙明亮的眼睛,瞪大的時候帶有純潔無辜的感覺,讓人感覺萌萌噠。
倘若他眼睛微微半閉,便又有一種凝重沉穩的感覺,讓人不自覺地相信依賴他,以他爲首,聽他吩咐。
而此刻,男孩半垂着雙目,凝神觀看着手裡的書籍,身後的鞦韆微微晃動,帶動他修長的身軀,讓他整個人都悠閒的享受着春日太陽的美好。
大約半小時之後,華美的別墅門緩緩打開,一個騎着小綿羊電動車的年輕女子,緩緩的騎了進來。
說她年輕,其實她也不年輕,儘管皮膚非常光滑有彈性,但是那股幾十年來沉澱的成熟女人的韻味,卻不是任何年輕的女子能模仿出來的。
說她不年輕,但是那身材和皮膚真是好到沒話說,可能連二十幾歲的小姑娘都比不上她好,儘管生過一個孩子,儘管已經三十好幾,但她依然是美麗的,嬌俏的,可愛的。
而此刻,這個外表年輕,卻帶着一股無人能及的韻味的女子,正騎着一輛嶄新的小綿羊,慢吞吞的往別墅裡走進來。
而這麼詭異的一幕,別墅裡所有工作的菲傭卻像習慣似得,雙雙放下手裡的活兒,對着女子微微鞠躬,“夫人好。”
“恩,大家好。”女子微微一笑,揚起的嘴角里少了一抹調皮,多了一抹沉穩。
她,正是許榮榮,戰熠陽的妻子,戰天寧的媽媽。
此刻,許榮榮將小綿羊交給菲傭之後,雙手拎着買的新鮮蝦子以及意大利麪等,慢慢的往房間走去。
而明嫂,也就是方纔問戰天寧要吃什麼的那個菲傭,正匆忙的從房間裡走出來,接過許榮榮手裡的東西,“夫人啊,您又騎着電動車去買東西了,這樣先生會擔心的,您不會開車,可以喊老李開車送您去的啊。”
“沒事的,明嫂。”許榮榮微微一笑,“李叔接送熠陽就已經很辛苦了,哪能再讓他接送我。再說我去市場買菜,總不能開個車吧,還是電動車好,方便買菜。”
“……”明嫂還想再說些什麼,許榮榮已經轉身上了樓,去換衣服了。
大約五分鐘,許榮榮換了一身家庭裝,又穿了一雙柔軟的拖鞋,這纔打開門,來打了戰天寧看書的鞦韆旁邊。
“天寧,還有一天爸爸就回來了,開心嗎?”許榮榮微笑着坐在鞦韆上,一手攬住兒子的肩膀,一邊在他耳邊溫柔的問道。
“爸爸要回來了?挺好的。”戰天寧非常優雅的掙脫了兩下,發現自己掙脫不了許榮榮的手臂的時候,便淡定的回答了許榮榮。
“喔?真的嗎?”許榮榮低下頭,看着這個最近愈發安靜的兒子,雙手不禁摸上他的臉頰,在察覺到他微微不悅的眼神後,更是用力的捏了一下戰天寧臉頰兩側的肉肉。
“媽!”戰天寧略有些生氣的叫了她一聲。
就是這不輕不重的一聲,讓許榮榮訕笑着收回了手。
“兒子,你不要總是這麼淡定嘛,這兩年你真的越來越不可愛了。你看你小時候多可愛,總愛粘着媽媽要抱抱,可現在……連捏捏你的臉都不行了。”訕笑過後,許榮榮低下頭,故意伸出右手捂住臉,做痛哭狀,希望自己這抗議的舉動,能讓兒子不要再這麼冷淡。
戰天寧精緻的雙目中略過一絲無奈,他看着眼前這個假哭的女人,不明白外人面前那麼優雅動人的媽媽,怎麼在自己跟前,就變成了小孩子,連裝哭這種把戲也做得出來。
戰天寧嘆了口氣,他雙手慢慢擡起,摟住許榮榮的肩膀,輕聲道,“媽媽,我一直都是愛你的。”
話音剛落,許榮榮假裝哭泣的聲音便戛然而止,她激動的擡起頭看着滿臉無奈的兒子,同樣擡起雙手抱住戰天寧,母子二人坐在鞦韆上,溫馨的相擁。
戰熠陽回來的時候,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
陽光灑落在母子二人相擁的身影上,映在地上,成爲了一副溫馨的剪影。
戰熠陽揚起嘴角,緩緩的笑了。
那笑容裡帶着欣慰,亦帶着滿足。
不枉他放棄了軍旅生涯,陪這對母子來到一個地方,平靜的生活。
這麼想着,戰熠陽雙目一閃,忍不住回想到了三年前……
三年前,他在給許榮榮慶祝出院的時候,接到了一通軍區首長的電話。
電話裡,首長鄭重吩咐他,要他帶着五個班的精銳兵,去直接搗毀組織的老巢。
儘管心裡疑惑,爲何忽然搗毀組織老巢,可是軍人的天性,讓他服從了首長的命令。
接着,就出現了那黑暗洞窟的一幕。
戰熠陽知道,爆破的那一幕,將成爲他腦海中永遠無法磨滅的烙印。
濃濃的火藥味瀰漫了附近的空氣,在他最後一隻腳踏出洞窟的時候,轟隆的爆破聲在他身後響起,滿天飛舞的小碎石塊,鋪天蓋地的對着士兵們砸來。
而戰熠陽,只感覺背後一沉,但那想象中的刺痛並沒有來臨。
他驚愕的回頭,卻只看到一張漸漸闔上雙目的年輕面孔——那是,一班班長的臉。
“不……”戰熠陽驚呼,一班班長用自己的身體爲戰熠陽擋住了後背炸藥的衝擊,也爲他擋住了石塊的碾壓。可那個年輕人,卻永遠的失去了鮮活的生命。
戰熠陽趴在草地上,素來冰冷的雙目中,漾起了一抹透明的晶瑩。他雙拳緊緊地攥着,牙齦狠狠地咬着。身後還有碎石塊的掉落,他卻毅然決然的站起身,揹着那個已經被砸的稀爛的身體,艱難的回到了A市。
而就在他被一班班長捨身相救的時候,許榮榮因爲心臟絞痛難忍而昏了過去。
閔世言當機立斷的送她去了醫院,卻並未檢查出來任何疾病——許榮榮的身體非常健康。
就在所有人都疑惑的時候,戰熠陽揹着已經死亡多時的一班班長,帶着渾身上下都是傷的特種兵們,回到了A市。
而這段無法爲人所解釋的心臟絞痛,最終被歸類爲,當最愛的人遇到危險,身體自然的反應。
但是那莫名的山洞,以及造成了人員傷亡的爆破,卻無法爲首長等人所解釋清楚。
雖然最終的結果是地點確認錯誤,但是戰熠陽可以肯定,那必然是有人下的套——一個有可能針對他戰熠陽,也有可能針對某個特種兵,或者也有可能針對首長的,陰謀。
陰謀算計了所有的人,不管罪魁禍首是誰,它都已經殘害了一條生命。
一班班長,那個年輕爽朗的小夥子,在這一場陰謀中,因爲救戰熠陽,而失去了性命。
儘管戰熠陽非常憤怒的想爲他報仇,可是經歷過這樣的事情,許榮榮又怎麼肯讓他再去當兵。
在許榮榮的眼裡,這軍長,不做也罷。
經過許榮榮的發飆哀求和痛哭,戰熠陽終於一狠心,一咬牙,申請了退伍,離開這個待了幾十年的隊伍。
說不捨,肯定有。說難過,絕對不少。
那麼多曾經帶過的士兵,目送着他們的軍長大人離開,一個個神情或肅穆,或哀傷。有脆弱點的,已經痛哭流涕。
“軍長,我們等你回來。”坐在車裡回望部隊的最後一眼,戰熠陽看見的,是所有兵異口同聲的一句話。
他神色一震,最後卻只能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部隊……他生活了三十幾年的部隊…他最終還是選擇離開了。
揮揮手,便是再見。
爲了愛人,爲了孩子,也爲了……那個解不開的所謂陰謀,戰熠陽,離開了部隊。
雖然戰家底蘊很多,但也經不起坐吃山空,所以戰熠陽離開部隊後,毅然開了公司,做起了總裁。
所幸戰熠陽是個有商業頭腦的,再加上紀凡逸的輔助,不過短短三年,戰家就已經成爲了商場大鱷之一,戰熠陽更是成爲了縱橫商場的冷酷總裁,引得所有未婚的已婚的女子們愛慕。
誰不想嫁給一個總裁,當上總裁夫人,吃香的喝辣的縱橫上流社會,引得所有人尊敬。
最關鍵的是,這個總裁十分的癡情。
當年戰熠陽對許榮榮的癡情,所有人有目共睹。有的女人雖然依舊暗戀戰熠陽,卻知難而退,畢竟戰熠陽跟許榮榮的愛情,已經足以感動天地。
但在利益的驅使和誘惑之下,總有女人願意,飛蛾撲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