銷售小姐非常殷勤的在一旁爲許榮榮介紹着風衣,許榮榮雖然覺得有些煩,不過繼而一想,別人也只是工作,也只是爲了生存而已,也只是好意而已。
大不了,自動過濾了吧。
這麼一想,許榮榮原本微微褶皺的眉頭就放鬆開來,也沒有再搭理身邊喋喋不休的銷售小姐,而是專心致志的看風衣。
不過,她不在意銷售小姐是否介紹,別人可介意了起來。
原本被銷售小姐介紹着的一個女人,看着許榮榮的目光,就不善了起來。
一般來講,能被銷售小姐親自上去解說的,一定是有一定身價的,如果不出意外銷售小姐會講解到她們滿意爲止,可是今天許榮榮斜刺裡穿出來,搶走了她的銷售小姐,讓那個女人感覺非常非常的不爽。
所以那個女人的目光,就非常不善的看向了許榮榮。
尚專心致志挑衣服的許榮榮,沒有發現那個女人惡毒的目光,她低着頭,手伸向了一個剪裁乾淨利落沒有任何花紋的駝色風衣。
然而就在她的手即將碰觸到那個駝色風衣的時候,另一個胖胖的粗糙的手掌,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搶走了她面前的駝色風衣。
等許榮榮回過神的時候,她面前只剩一個裸着身體的模特,還有目瞪口呆的銷售小姐。
有人搶走了風衣?
許榮榮皺皺眉,纔回過頭,就看到一個女人得意洋洋十分囂張的看着她,許榮榮凝眉,自己什麼時候得罪了這種人?
之所以用“這種人”來形容對面那個女人,而沒有用其他侮辱性的字眼,已經是許榮榮仁慈了。
但見許榮榮對面的那個女人,一頭誇張的波浪卷,因爲卷太多太大,幾乎將她的臉全部包進去,從而營造出了一種非常土氣的感覺。
但是如果她的臉足夠小巧精緻,氣質很足的話,也許可以將這種誇張的大波浪演繹爲另一種誇張的性感,走出另類的美。
但令人失望的是,那個女人不僅沒有一張美麗景緻的面孔,反而,反而頂着一張紅彤彤的大餅臉,一雙小眼睛塌鼻樑厚嘴脣,還有滿臉的小雀斑,最後居然還齙牙、真是人間奇葩。
這樣一張奇葩的臉,搭配上那樣奇葩的頭髮,組合在一起,就是超級無敵大奇葩,超級影響市容。
許榮榮不知道,她是有怎麼樣的自信和魄力,站在這優雅貴氣的大商場的。
不過當她把目光放在那個女人的身上的時候,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自信。
當然,這並不是說她身材好,相反的,這個女人身材肥胖,肚子尤其的大,看起來像七個月似得,一雙腿雖然也粗,但是跟大大的肚子比起來,依然像兩根筷子插了一個柿子,滑稽感奇重無比。
許榮榮忍了好幾次,纔將那爆笑的感覺忍下去,她看着女人身上掛着的金銀首飾,還有明晃晃的掛在脖子上,卻和衣服極其不搭配的鑽石項鍊,只感嘆這世界上原來真有“暴發戶”!
沒錯,暴發戶,許榮榮眼前的這種人,就是典型的暴發戶,她們恨不得將所有的錢都掛在身上,用非常土但是非常直白的表示方法,向世人昭告,我有錢,你看我是有錢人……
深吸幾口氣,許榮榮淺笑,優雅淡然,“你好,這位女士,您是喜歡這件衣服嗎?”
許榮榮向來是個聰明但是善良的女人,她明知道眼前這個女人來勢洶洶不懷好意,卻依然用最真誠的微笑,希望能打動對方,化解一場無形的戰爭。
只要那個女人回答一聲“她喜歡”,那麼許榮榮就放棄這件衣服。
她微笑着側耳,在等待對面那個暴發戶女人的回答。
誰知道回她的,是對面那個女人囂張的,中氣十足的聲音,“我不喜歡,那麼醜的衣服,但是我有錢,我想買,你管得着嗎?”
這麼囂張的話語,這麼惡劣的語氣,這麼讓人憤怒的態度。
許榮榮深吸一口氣,將心底的憤怒壓了下去,她繼續保持已經不太友好的微笑,神情莫測,“這位女士,您還真是有錢啊,不如給山區貧困兒童捐獻一些吧,總比在這裡買不喜歡的衣服強。”
許榮榮又不是聖母瑪利亞,對方既然已經出言不遜,她不會當純潔聖母白蓮花任由人欺負的,而且,她素來最喜歡軟綿綿的回擊了。
誰知道這個世界,總有一些人,屢屢打破你的三觀,摔碎你的鈦合金狗眼。
“我就不捐怎麼了,礙着你什麼事兒了,你什麼身份啊,配跟我這麼講話嘛?我身上穿的每件衣服你買得起嗎?每個首飾你戴得起嗎?窮逼,別在這裡對有錢人指手畫腳。”說完,那女人直接往地上“呸”了一口,嚇得周圍看熱鬧圍起來的貴婦們,紛紛驚恐的往後退了幾步。
許榮榮就想笑,十分想笑,你見誰家有錢的素質貴婦會往地上吐唾沫?這位大媽難道是精神病院跑出來然後打劫了銀行的?
想到這裡,她無奈的搖了搖頭,似乎也爲自己無稽的想法感覺到好笑。
然而她這一個舉動,看在對面的土豪大媽眼裡,就是對自己的不屑,一種被侮辱的感覺涌上心頭,那女人直接扯開嗓子打罵道,“你這個小婊砸,是不是暗地裡罵我,看你這一臉表砸樣,就知道你是個賤人,我呸,當小三的貨!”
許榮榮往日裡接觸的都是文雅的人士,即便是有不開心的也是放在心裡,何時遇到過這種潑婦了,當下愣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旁邊的人更是齊齊僵化掉了,在場的白領們都是有素質的大學生出身,素養什麼的都很高,根本不會說髒話,至於那麼貴婦人,生活的極爲體面就更不會罵人了,誰曾想這裡忽然出現一個罵人罵的如此兇猛的女人,真是讓一衆白領和貴婦的眼珠子都掉到了地上啊。
“你……你怎麼罵人啊。”愣了一會,許榮榮終於憤怒了起來,她看着貴婦人,原本優雅安靜的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對面的女人不屑的哼了一聲,聲音大如洪鐘,“我罵你怎麼了,我還打你呢,信不信。”
說完,直接對着許榮榮一步步的走過來,她還一邊擡起頭,欲搧在許榮榮臉上。
然而說時遲那時快,就在對面女人的手掌即將對着許榮榮的臉落下的時候,一個穿着皮衣的女人,如同一陣旋風似得刮過來,擡手給了對面女人一巴掌,然後非常利落的一腳踹飛了她。
“啪。”暴發戶女人被戰亦琳一腳踹到對面的櫃檯上,然後又跌落到地上,整個人摔的不輕,幾乎起不來了。
“嫂子,你沒事吧。”看着明顯被嚇到的許榮榮,戰亦琳單手攬住許榮榮的肩膀,安慰道。
良久,許榮榮纔有些虛弱的搖了搖頭,“我沒事。”
“這個人,爲什麼要打你?”看到許榮榮還能正常說話,戰亦琳鬆了一口氣,連忙問許榮榮。
笑話,戰熠陽把許榮榮託付給她,要是許榮榮被欺負了,她真的無顏面對老哥啊。
“我也不太清楚。”已經逐漸清醒過來的許榮榮,皺起眉頭搖了搖頭。
“好吧,不管清楚不清楚,敢欺負我們戰家的人,就是找死。”戰亦琳鬆開許榮榮,大長腿邁着走了幾步,就來到了暴發戶女人的面前。
剛纔,她正在津津有味的挑皮衣,忽然聽旁邊的人說,那邊起了熱鬧,要去看。
她不是愛湊陌生人熱鬧的性格,所以並沒有去看,直到看到那邊人越來越多,心中的好奇心被帶了起來,便往這邊來了幾步。
誰知道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那個熱鬧的中心,正是她的嫂子許榮榮,而眼前的一幕場景,更是讓戰亦琳的心都快跳出來了。
那個粗鄙不堪的女人,居然把一雙粗糙的大肥手,往許榮榮連上甩去。
戰亦琳無法想象,那一巴掌要是甩實了,會怎麼樣。
不說戰熠陽會不會懲罰她,光她心裡都過不去那道坎——怎麼有她在,還能讓自家嫂子被人欺負了。
所以,抱着不能讓自家人被欺負的想法,戰亦琳非常快速的分開人羣人,然後在衆目睽睽之下,冒着走光的危險,猛地一擡腿,制止了暴發戶女人的動作之後,然後猛地將她踹到了對面櫃檯下。
如今,看到許榮榮沒有事兒,她才放心的前進幾步,然後蹲在了暴發戶的面前,手指輕輕撥動她脖子上掛着的鑽石項鍊,“爲什麼要欺負我嫂子,說。”
冷冰冰的女聲,帶着不容置疑的語氣,戰亦琳往日裡妖嬈多情的眸子,此刻一片冰涼。
暴發戶打了個寒顫,上下牙齒磕碰,哆哆嗦嗦的說,“是,是她搶了我的銷售解說……”
“啪”話沒說完,一個耳光甩在了她的臉上,戰亦琳輕微扭動有些被咯着的手,聲音冰冷無情,“第一,不管她搶沒搶,你打她,就該打。第二,她會搶你的?好笑,說謊,還該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