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事情不算圓滿,但是還算順利。
正月十五之前我安頓好了自己的工作和孩子們的起居,十五那天我坐着小四子的車回了村裡,陪娘過十五。孃的頭髮全白了,眼角也爛了,我買了藥,可是也總不見好,我知道這是常年淚水腐蝕的結果,是我沒用,氣死了爹,讓娘跟着受累。
孩子們在村裡待着的一個月變成了活脫脫的泥猴,渾身上下沒一處是乾淨的,看見我時,只有笑着露出的白牙齒。最近發生了這麼多悲催的事情,看到孩子們的一刻,我也高興了起來,什麼也可以沒有,但是我還有我的孩子們,這一輩子跟孩子們在一起是我最幸福的事情了,當然還有想你的時候,曾經是甜蜜,現在是習慣,一天不想你,總感覺丟失了什麼,腦子和身體都沒有活動的能力。
就像現在,已經深夜,打掃衛生之餘,我還幫着搓澡,兩個胳膊累的再也擡不起來了,可我還是在澡堂的木凳子上寫下這些給你的話。
陪娘住了一晚,十六早上我帶着孩子們坐上小四子的車就往鎮裡趕。
孃的眼角更紅更爛的厲害了,我安慰不了娘,沒有我們她只能一直流淚,我的眼也紅了,可是淚水還是流回了心裡,也許這就是我和孃的宿命吧,我得堅強地活着,還有孩子要帶,還有你要等。
小四子是好人,給孩子們一人一個罐頭,孩子們高興地叫他,四叔叔。下車時,小四子還是看了我一眼,我明白,可是我不能將他拉進我的困境中,唉,謝謝這冰冷街頭溫暖的目光吧!
阿珍來澡堂附近接我,秋,我忘了告你了,自從那天在髮廊阿珍救了我,她就成了我唯一的朋友。阿珍去髮廊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同情她,我的遭遇,她也明白我,我們就成了這一片紅塵中相互依靠取暖的姐妹。
阿珍幫我從車上抱下孩子們,我感謝了小四子,小四子衝我們擺擺手就開着“隆隆”的三輪車走了。
阿珍說,小四子是個好人,我應該考慮一下。我說,我心裡愛着孩子的爹,怎麼能跟別人再過生活呢!阿珍說我是死心眼的傻瓜。我笑了,說你要喜歡介紹給你。阿珍也笑了說可以。
這天晚上阿珍和我給孩子們包了扁食,還給房東老夫婦送了一碗,他們是頂好的人,房租只收了一個月的,我不用提前支付,每個月給就行,以後免不得還要麻煩他們的。這晚阿珍沒有回去,和我跟孩子們擠在一起住了一晚,我們開心地聊了一晚。
秋,我好久都沒有這樣開心過了,沒有你,我一直都像浮萍一樣游來蕩去,現在有了阿珍,我的心安定了一些。女人給的依靠,在那些最無助的日子裡竟然也這樣如陽光般溫暖。
孩子們照常開學上學,我半上午顧客不多時回家做好午飯,孩子們回來自己吃就可以了。半下午我再回家做好晚飯,孩子們放學回家就能吃。就是晚上比較麻煩,我要到深夜沒人時才能回家,孩子們不太習慣,害怕地不睡覺,幸虧房東大娘總過來陪孩子們,阿珍沒事也過來看孩子們,不過晚上就不行了。
這世界還是好人多,日子有些苦,但還是能堅持,我想着住車站的日子都能熬,現在更能熬過了!
日子會好起來的,現在不是已經好了很多嗎!努力,堅持,還有愛你等你的信仰!
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