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
遇見,離開
那年,
風過柳梢頭,
雨打青石灘,
你攜風雨立橋頭;
那年,
花紅遍山崗,
燕鳴春日裡,
我伴花燕等橋尾;
那年,
斜陽餘輝暖,
清泉汩汩響,
你許我青絲,
我還你白髮。
這一生,
遇見是你,
離開是你,
等待是你;
下一世,
期待,
遇見,
還是你;
奈何橋邊,
等你,
守你,
許我從青絲到白髮!
秋,今天早上起來,發現頭髮白了不少,眼角皺紋更深了一些,四十歲了,該老了啊!你呢?是不是也老了呢?都說搞藝術的會很顯年輕的,你一定不會像我這麼老。
哎,你這時要回來,我該怎麼面對你呢?我不再是你走時,眼睛雪亮發光、皮膚白裡透紅、頭髮烏黑油亮、身材勻稱婀娜的那個少女了。
20年堅強地生活着,艱難地生活着,你在我的思念中,孩子在我的生活中,我用想你支撐自己,用自己支撐孩子。而現在,孩子們初中畢業了,大妮學習好上了高中,小也上了技校學電工,我在澡堂的工作收入也高了許多,我們的生活不僅穩定了,還過得很好。
大妮學業負擔有點重,要是上了大學負擔就更重了,所以我還得省吃儉用,給孩子攢錢上大學。小特別懂事,說學一年電工就能掙學徒工資,三年就能出師,他也可以幫我供大妮上學,我很欣慰。
前段時間回了趟村裡,娘病了,病的很重,我想帶她來鎮裡看病,娘不同意,她怕老了回不了家,跟爹團聚不了,所以我只能在老家伺候娘了,這麼多年都是娘照顧我,我從來都沒有照顧過她,現在我要在這最後的時光裡陪陪娘。我跟澡堂請了一個月的假,沒有工資了,幸虧還有阿珍。
對了,我忘了跟你說了,阿珍不在髮廊做了,到真正的美髮店去打工了,她嫁給了小四子,我給他們說和的,看着他們開心地生活着,我也好開心。我陪着娘呆了一個月,這中間都是阿珍和小四子照顧孩子們。後來,娘不在了,小四子和阿珍還帶着孩子們回來幫我辦理孃的後事。哎,可憐的娘在嚐盡人世悲苦後終於安靜地走了,她知道孩子們都好了,我也好了,所以走的很安詳。
小四子的三輪車也換成了小貨車,從你來的那條路,拉着娘和爹團聚去了,三天後也拉着我和孩子們離開了鳳凰村。鳳凰沒有來過,也許來過,我沒見過;你來過,也許沒來過,我快要忘記了!生活還在繼續,成日裡潮溼着身體,我的腿壞了,一走路就咯吱響還疼,我還要面對白的、黑的、黃的,各色的皮膚,一搓一搓,搓下骯髒,換來白麪和大米,還有孩子們明天的書本費。
低着頭,幹着活,真的要忘了你了,秋,我還知道你叫秋,可我叫什麼?你爲什麼要叫我珊,我本來不叫珊,那我叫什麼呢?我想了很久,可是還是記不起來我出生時一直到18歲我叫什麼,也許我的生命是從18歲開始的吧!還在愛着你吧,也許還是想着等你回來吧!
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