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裡,除了叫囂着讓他們放人的高素琴之外,還有兩個自知做錯事正低着頭忐忑不安的阿姨。
鬱湘思一行人剛一進來,其中那個吃壞了肚子的劉阿姨便趕緊上前:“南太太,這次都是我們的疏忽……”
她當時在洗手間裡,只聽到外面突然一聲驚叫聲,然後接着便是兩聲桌椅倒地的聲音。她慌忙衝出來,就看到這中年女人被兩個大男人死死按在地上,而和她共事的陳阿姨則是慌張不已地抱着被嚇哭的球球跑到一旁遠遠站着。
一問才知道,剛剛陳阿姨在打電話沒注意,要不是有這兩男人及時衝進來,估計球球早被這女人搶走了。
鬱湘思冷冷看她一眼,雖然這事怪不到她們頭上。但兩個大人照顧一個剛滿月的嬰兒都照顧不好,怎麼說都難辭其咎。她們的工作既然就是負責看管照顧球球,那就應該好好盡職本分,這劉阿姨所謂的吃壞了肚子也是佔不了理。她對南珩道:“回頭把她們這個月的工資結了,讓她們走。”
南珩點點頭。
兩位阿姨相視一眼,皆在對方眼裡看到了後悔和懊惱。南家開的工資高,本身她們住在南家的條件也好,更何況主人家性子和善,再難找到這麼稱心的月嫂工作了,要是之前多上點心就好了。不過這個月還沒過半,主人家就把工資都結了,算是仁至義盡,她們也沒臉再求情留下來,遂都一臉灰敗地謝過鬱湘思退了出去。
高素琴只見過小時候的鬱湘思,不過她長大後變化並不大,她一眼就認了出來。
“你們憑什麼關着我?我什麼都沒做,你們這是非法拘禁!”
鬱湘思冷眼看着這砌詞狡辯的女人:“你想要搶走球球,是想幫傅徵?”
高素琴臉微變,不過這個節骨眼上她是怎麼都不肯承認的,正想砌詞狡辯,南珩率先淡淡開口:“這間休息室裡安了監控。”
高素琴到了嘴邊的狡辯艱難吞嚥回去,換一副哀求的態度:“他好歹是你大伯,你就不能看在一家親的份上網開一面嗎?”
鬱湘思諷笑:“你這麼上心,不知道的還以爲你纔是我大伯母呢!”
高素琴語塞,她和傅徵是上司下屬關係,有過幾次意外但沒有男女感情,要不是自己有把柄在他手上,她怎麼可能又是想讓白婷媽媽找人求情又是冒險混到酒店裡來?
看她不說話,鬱湘思又道:“小時候想要拐走我的人也是你?算起來,你我還真是有緣,我知道你是有把柄在傅徵手裡。但要是今天我把休息室的監控交給警方,單單就這點你都討不了好。”
高素琴這個時候纔有點慌張,她看着鬱湘思,嘴脣囁嚅半晌,好半天突然想到什麼眼中一亮,這才趕緊開口:“你不能這麼做,我好歹也算是你姑姑,你和你媽剛從鬱家被趕出來的時候我弟弟高遠平那麼照顧你們,你就算是爲了他,也不能這麼對我!”
鬱湘思就知道她會拿高遠平出來說話,事實上就算今天她不提這一出,她也沒打算真的把監控交給警方。
剛剛在來的路上她和南珩就已經商量好了:“你放心,如你所說,看在繼父的面子上,這次我們不會計較。”高素琴臉上一喜,但還沒來得及高興多久就聽她又道,“但是傅徵定罪已成定局,你也別再打歪心思指望我這邊。這一次就算了,但如果再有下一次,就算你能威脅到我們幫傅徵脫罪,我也會把今天這份監控交給警方,到時候你同樣逃不了。”
“你們……”原來他們今天過來是警告她的。
也是,他們再怎麼樣都不可能一直讓人監視她,只有讓她自己打消這個心思。
她恨恨瞪着鬱湘思,無計可施,最後只能過把嘴癮:“你們真是狠心,自己一家人竟然也能置之不顧!”
從鼎豐酒樓出來,她雖然心中不甘,但一時間也再無她法,之前惱羞成怒將錄音發給馮紹凱太太他那邊的路子就算是斷了,今天本來就是破釜沉舟最後一搏,誰知道自己一舉一動一早就被別人監視得緊緊的。
坐在車裡,她雙手抱着頭,對於未來只有深深的恐懼。
“怎麼樣?鬱湘思同意鬆口了沒有?”車裡突然出現的聲音嚇了高素琴一跳,扭頭看到不知什麼時候上車的陳明娜她先是臉一變,隨後繃起臉將車子緩緩啓動起來,“沒有。她不會同意的,我也沒辦法了。”
“好啊!”陳明娜道,“既然你想不到辦法,那我只好把你偷稅漏稅的證據交給警方了,我丈夫坐牢,你這個秘書兼暖牀的也得陪着一起。”
“這事明明當時就是傅徵授意的,我只是經手人而已,你們怎麼能這樣,把責任全都推到我一個人頭上?”
陳明娜冷笑:“誰讓你蠢?”
“你——!”她氣急,突然腳用力一踩油門,車子如離弦的箭般衝了出去。
陳明娜看她跟不要命似的將車子開得飛快,驚慌之下連忙傾身過去想從她手裡將方向盤搶下來……
南家。
好不容易將球球哄睡下之後,鬱湘思單手撐着後腦勺側躺着拿手指輕輕戳着兒子的胖臉蛋,幸福之情幾乎都溢在了臉上。
突然,牀邊櫃上的手機滴的一聲,她回身伸出胳膊夠過來一看,是條當地的微博推送。
下午將近三點也就是他們剛剛從鼎豐酒樓離開沒多久,淮陽路交叉口一輛超速駕駛的路虎闖紅燈撞上了橫行的大卡車。路虎當時行駛速度非常快,車禍現場情況很慘烈,車上兩個中年女人皆是身受重傷被送去了醫院。
鬱湘思看到圖片上那輛撞得已經看不出樣子的路虎不由皺緊眉,又點開評論一看,熱評裡最上面一條是在現場目睹了這場車禍的。
“車子裡那兩人被擡出來的時候全身都是血,我看,就算能救活估計也是重傷殘疾。”
不過下面回覆裡面沒有多少同情的,這起車禍的事故方完全在路虎這邊。
鬱湘思看得心裡唏噓,想着一會兒一定要和南珩說說讓他以後開車一定要多注意。
“看什麼?”正想着,身後突然環上男人溫暖的懷抱,炙熱的胸膛貼着她的後背,手上還不規矩地身前四處摸索。
鬱湘思一把按住他的手,放下手機回過身去和他面對着面:“別,醫生說最少要過四十多天,最佳情況是三個月之後,對我們都好。”
“什麼時候說的?”男人一臉無辜,另一隻手卻又滑了過來,朝她耳裡吹着熱氣,“我都忍了快半年了,你就不心疼心疼我?”
哪有半年?後來不是有過用手還有……
思及此鬱湘思俏臉紅透,在他手背上輕拍下,朝旁邊兒子努了努嘴:“球球還在呢!”
“他睡着了,而且才一個月,能懂什麼?”說着,身子靠過來急切地吻上她的紅脣。
鬱湘思和他在一起久了,身體無比契合,除非真的不方便,否則很少拒絕他的求歡,遂雙手摟進他的脖子熱烈迴應起來。不過最後兩人也沒有真的進行到最後一步,鬱湘思想把這時隔許久的第一夜留到兩人婚禮的晚上。
傅徵的案子趕在年前臘月二十六這天判了下來,十五年有期徒刑,這已經是傅家手下律師爭取到最好的情況了。
雖然刑期不短,但好在還有盼頭,這也讓傅老太太的傷心減輕不少,好歹是過了個安安穩穩的年。
婚禮前夕,也就是大年初六二月十二號這天,定製好的一套主婚紗以及七套婚宴禮服還有伴娘禮服連同珠寶首飾同時被送到南家。
次日,鬱湘思被接回傅家所在的水岸香園住所,靜待明天婚禮的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