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斯萊斯的副駕駛上,安心的目光也同時凝視着這一幕,眼中的疑惑加深:“那個女的是我們公司的麼?好像上次在餐廳裡見過。”
安心見魏哲浩沒說話,繼續說道:“安俊也真是的,熱心過頭了,回頭得說說他。”
現場佈置完成後,魏哲浩和他的父母還有安心站在門口迎接賓客,姚芊羽被安排負責賓客的指引,把貴賓們安排到位,安俊爲了幫姚芊羽則主動地擔起了指引的工作。
此時賓客們陸陸續續悉數到場,畢竟是金陵市的商業巨頭,出席宴會的人也都是在市裡有頭有臉的人物,商界的,政界的,無一不給魏家面子。
何況是爲了哲宇集團唯一繼承人魏哲浩辦的接風宴。
最後一位到場的是金陵市櫥櫃企業的龍頭代表石總,大約三十歲左右的年紀,身邊相伴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兩個人分別於魏哲浩父母,及魏哲浩安心握手後,便相攜進入宴會。
石總身邊的高挑女子身穿淺綠色的低胸禮服,脖子上耳朵上閃耀着珠寶應有的璀璨之光,笑臉盈盈的對路過的每一位認識的或者不認識的貴賓一一點頭,儀態萬千。
卻在看到不遠處,正在忙着給貴賓座指引的姚芊羽後,笑臉在頃刻間收住了。
“姚芊羽,是你?”
姚芊羽聽到有人喊自己的名字,猛然擡頭,看到來人瞬間也愣住了:“張菲萍?”
姚芊羽不記得他們有多長時間沒見了,記得大二時,張菲萍突然宣佈要出國留學,所以他們應該是兩年沒見了。
不管怎麼樣,曾經一起度過兩年大學時光的同學,卻沒有讓姚芊羽此時有絲毫的愉悅,她毫不掩飾的皺了皺眉頭,對上張菲萍虛僞的笑意,只聽張菲萍說:“你在這裡工作?嘖嘖,怎麼還和以前一樣一點都沒有進步。”
還沒等姚芊羽說話,張菲萍生怕以後沒機會似的,把石總拉到身邊,介紹道:“對了,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的老公,石獅集團的總經理,老公,這位是我的大學同學。”
石總頗爲禮貌的與姚芊羽握了握手後,便走開與其他人寒暄去了。
只留下姚芊羽和張菲萍,只見張菲萍用手故意捋了捋頭髮,露出了無名指上的鴿子蛋,漫不經心的說道:“對了,聽說你在送快遞,嘖嘖,幹嘛這麼拼命?不如找個有錢的老公嫁了。”
“我沒有你那麼有本事。”姚芊羽冷冷的迴應道。
“以前不是挺有本事的嗎?連林凡都想勾搭,還真不能小看你。”話像是從張菲萍的鼻孔裡蹦出來似的,充滿了鄙視和敵意。
“我不覺得欣賞和勾搭可以劃等號。”姚芊羽極其厭惡張菲萍如此赤裸裸的挑釁。
沒錯,她對大學時的學生會主席林凡有好感,但在加入學生會後她才得知他有女朋友,所以那時她並沒有主動接近,甚至刻意避免兩人見面。
反而是身爲林凡女朋友的張菲萍,自從知道姚芊羽喜歡林凡後,一直敏感的認爲姚芊羽在想方設法的勾搭林凡,特別是在姚芊羽進了學生會後,更是變相的指責姚芊羽。
後來張菲萍出國了,自然也是跟林凡分手了,走前,張菲萍還指着姚芊羽說:“這下你如願以償了吧。”
姚芊羽永遠記得張菲萍當時那張寫着我得不到你也休想得到的臉。
“單純的欣賞你會爲了林凡進學生會?我記得你還積極得很吶,不要說這就是單純的欣賞,哈,當然了,現在已經無所謂了,至少我過得很幸福,像你這種喜歡做小三的女人,也只能是這個下場。”
張菲萍看姚芊羽表現出一幅莫名其妙的表情,接着說道:“怎麼?你現在沒跟林凡在一起嗎?也對,林凡曾說過,最討厭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姚芊羽很無語的看着張菲萍那張既得意又高傲的臉,不明白這個女人爲什麼對她這麼歇斯底里,既然現在她已經嫁爲人婦,自己也說過得很幸福,那就夠了啊,爲什麼還要把以前的事放到今天來說,莫名其妙。
此時,一直在姚芊羽不遠處徘徊的安俊,把姚芊羽和張菲萍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看到姚芊羽被張菲萍這個咄咄逼人的女人逼的無話可說,不禁對姚芊羽的過往乃至林凡這個人好奇起來。
“芊羽,來幫我個忙。”安俊看姚芊羽臉漲得通紅,急忙走過去,抓住姚芊羽的手腕,並對張菲萍說道:“不好意思,打攪了。”說完拉着姚芊羽走了。
安俊突然闖進張菲萍視線,讓張菲萍有點措手不及,等她反應過來,安俊已經把姚芊羽拉走了,氣得她在原地直跺腳。
姚芊羽被安俊拉了一路,好不容易回過神來,悄悄地把手從安俊的手裡抽離:“要我幫什麼忙?還有,說了多少次了,要叫芊羽姐。”
安俊白了一眼姚芊羽,都什麼時候了,還對這個稱呼耿耿於懷,於是沒好氣的說道:“沒事了。要是不舒服,我去跟姐夫說一聲讓你先回去。”
“不用了,宴會要開始了,你忙你的,不用管我。”姚芊羽知道跟魏哲浩說肯定是行不通的,只要是關乎工作,魏哲浩從來都不易通融。
宴會開始了,魏哲浩的父親緩緩走向講臺,其實這類宴席的寓意很明瞭,無非是爲了促進魏家與商政界關係的噱頭而已,所以開場時魏哲浩的父親發言也頗爲官方。
別墅花園邊的姚芊羽,無所事事的站着,顯得百般聊賴。
其實她腦子裡不斷循環播放着張菲萍那句話:林凡最討厭你這種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
她真的是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嗎?姚芊羽使勁的搖搖頭,試圖把這句話從腦子裡甩出去,並告誡自己不應該在意別人對自己的看法,即使是自己曾經默默喜歡過的林凡。
此時她極其不自在的拉了拉身上這身白色蕾絲邊短袖襯衣,和黑色窄裙,她向來不喜歡穿過於正式的衣服,所以渾身不自在,加上腳上穿着高跟鞋,站的時間長了有點痠疼。
她恨不得把鞋子脫了,光腳踩在草坪上,那種酥酥癢癢的感覺突然涌了上來,此時,大家都背對着她,而且在聽魏哲浩的父親長篇大論的演講,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她,於是,她試探性的脫去了一隻高跟鞋。
腳掌接觸到草坪,那種酥麻的感覺,與丟掉束縛後的快感,讓她格外的舒服,以至於當她把另一隻高跟鞋也脫了的時候,幾乎興奮的叫喊起來。
剛纔的不愉快,全部都被她拋到雲霄了。
甚至她會想,要是她這副樣子被抓包,會不會讓魏哲浩丟臉蒙羞,從而後悔讓自己留在哲宇集團?
不知道爲什麼,想到這竟有一絲竊喜,甚至已經個人站在她身邊觀察了她好一會,她都渾然不自知。
“你和安俊是什麼關係?”不知什麼時候,魏哲浩已經不動聲色的站在姚芊羽身邊,並冷不丁的打斷了姚芊羽的興致,讓毫無設防的姚芊羽打了一個寒顫。
“你希望是什麼關係?”姚芊羽不需要用眼神確認,只需用聽的,便能想象到魏哲浩眼底下的冰冷,但她不怕,仍然淡定地把腳重新穿回了鞋子裡。
“安俊不是你能玩得起的人。”
魏哲浩這句話,讓姚芊羽心頭一顫,伸進鞋子裡的腳突然不受控制的一歪,導致整個身體失衡,向魏哲浩倒去。
不遠處,在宴席上的安心環顧四周企圖搜索到魏哲浩的身影,當看到姚芊羽向魏哲浩倒下去時,整個身子都僵住了。
站在安心身邊的張菲萍,順着安心的視線看去,也看到了這一幕,嘴角牽扯出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她刻意壓低聲音對安心說:“安心,你可要看緊點,小心那個女人把魏哲浩勾走,這種事她可不是第一次做。剛纔還和安俊很親密的樣子呢。”
安心警惕的看了張菲萍一眼,低聲問道:“你認識那個女人?”
“認識,怎麼會不認識呢?我和前男友分手就是她促成的,這個賤女人化成灰我都認識。”
“是不是發生在你法國留學的時侯?”安心侷促的問。
“當然不是,我讀大二的時候,那個賤人爲了勾引我前男友,加入了學生會,自從她進學生會之後,我前男友每天都跟我說她如何如何有才,直至有一天,他突然跟我提分手,分手後,我纔出國的。”張菲萍雖然壓着聲音,但仍能聽出語氣中對姚芊羽的仇恨。
“太可怕了,怎麼會有這麼惡毒的女人。”張菲萍一副我見猶憐的樣子,着實博得了安心不少的好感。
“我聽說那個女人以前是送快遞的,現在怎麼到你們公司了啊?”
“我也不知道。”直到今天,安心才知道姚芊羽是公司裡的員工。
“最好查一下吧,那個女人說不定是爲了接近魏哲浩才進公司的呢。”
安心和張菲萍一邊竊竊私語,一邊還不忘了在觀察着不遠處,花園旁邊的兩人的一舉一動。
只見姚芊羽從魏哲浩的懷裡迅速彈開,就像是突然觸到了高壓電流,慌亂之中調整好了站姿,她發現,在定力方面,她遠不如魏哲浩,因爲他和她,只有她一個人慌亂。
“玩?如果我是認真的呢?”姚芊羽心想,魏哲浩的體內流淌着的一定是黑色的血,甚至連靈魂也是黑色的,因爲黑是惡魔的特質。也只有惡魔能把所有白色的背景,單純的事實頃刻覆滅。
“那你儘管試試。”魏哲浩語調平仄,卻讓人不敢抗拒,兩人沉默了片刻後,又接着說道:“誰都可以,安俊不行。”
說完消失在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