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底片給我。”
安心很佩服魏哲浩,即使是去居下風的態勢,仍是這麼高高在上,連索要底片都是這麼理直氣壯。
莫名的,眼淚就這樣流了下來,她覺得自己很失敗,明明是他有錯在先,爲什麼讓她覺得好像都是她的錯?他不應該有內疚,有不安,甚至還要向她道歉嗎?
魏哲浩看到安心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默默地流着眼淚,內心莫名一顫,在他的記憶裡,安心很少哭,而且從不會哭鬧。
“別哭了,我知道怎麼做。”他把她摟在了懷裡。
“我們把訂婚提前,好麼。”安心淚眼婆娑,爲了愛,她變得很卑微。
“好。”魏哲浩把她攔腰抱起,朝臥室走去。
這一夜,將是春光無限。
姚芊羽沒想到,一大早來到公司的時候,聽到了這樣重大的消息。
魏哲浩與安心將要訂婚的消息鋪天蓋地,無論走到那個部門,姚芊羽都能聽到女同事們議論的聲音。
“聽說了嗎?浩總真的要和安副總訂婚了。”這是八卦的。
“誒,聽說了。”這是失落的。
“安副總真是太幸運了,我要是她就好了。”這是羨慕的。
“安副總也很漂亮啊,他們啊男才女貌,天生一對。”這是真心祝福的。
“我也好想找浩總這樣的青年才俊哦。”
“做夢啦你。”
“找不到,做一下夢也好啊,你幹嘛掐我。”
“姚助理。”姚芊羽剛去交了一份報表,就被同事叫住了。
“浩總的訂婚宴,你一會參加吧。”
“如果接到邀請函,我一定會去。”
他們終於還是要訂婚了。從此,他們不再會有糾葛,她的內心也不用再掙扎。他必定也不會再招惹她。
一切的一切都可以放下。
她又可以做回原來的姚芊羽。不再有羈絆。
下午,她被安排和魏哲浩一起前往工地考察,在車上,他就坐在她旁邊,一臉的冰冷。
她口中的話,吞吞吐吐,最終還是說出了口:“聽說浩總要訂婚了,恭喜。”
他的眼越來越冷,卻一句話也不說。
這個工地上次她來過,上次來時大樓的外圍還圍着綠色的保護網,這次保護網已經撤除,只剩下用竹子搭建起來的架子,架在大樓的外面,方便攀爬,以便裝修。
魏哲浩擡頭從上往下看了一遍,然後從包裡拿出一個銀白色的照相機,交給姚芊羽,讓她多拍幾張照,並把自己覺得有問題的地方拍下來。
隨後,招呼了楊工,安排趙師傅陪姚芊羽在工地轉轉,自己則打算上樓查看內部情況。
姚芊羽正要和趙師傅一起到工地的南側去看看,就被魏哲浩叫住了,只見他手裡拎着兩頂安全帽,把其中一頂遞給她:“戴上安全帽。”
短短的一句話說完,轉身進了大樓裡。
外面的陽光很猛烈,好像可以穿透太陽底下任何一點陰影,姚芊羽用手擋擋了太陽光,眼睛還是被照得睜不開。
隨着趙師傅穿梭在工地中,有工人看到她,善意的提醒了她要注意安全,順勢把趙師傅借走了。
走到了工地的南側,那邊有工人在開着攪拌機,在拌水泥,拌好後,又從攪拌機裡把水泥倒到小推車裡,然後往外運。
工人們喜歡一邊閒聊一邊工作,所以,姚芊羽也能聽到他們閒聊的內容,大致說的是西側工地的吊塔傾斜,存在安全隱患,反應多次,楊工卻不以爲意,覺得他們在危言聳聽。
說着無心聽者有意,姚芊羽拿着照相機,朝工地西側走去。
遠遠就看見了他們口中的吊塔,的確如他們所說的,有所傾斜。
靠近,拿着照相機拍了幾張,拍得正入迷,身邊有個熟悉的聲音響起:“楊工,你過來一下。”
是魏哲浩,只見他招手讓楊工過來,並朝吊塔上指了指:“這個吊塔用了多長時間?”
“記不太清楚了,時間不短了。”
魏哲浩點點頭,說道:“要換。”
話音剛落,吊頂上一個重物,從高處砸了下來。
“小心。”幾乎出於本能,魏哲浩轉身一把把姚芊羽抱住,用手護着她的頭,把她整個人包裹的嚴嚴實實的。
楊工和現場的工人已經彈跳般躲開,好在重物沒有砸到任何人身上,只是摔到地上,卻把地上一些碎片賤了四處。
魏哲浩緊皺着眉,很明顯自己的背部被碎片砸中了。
“浩總,你沒事吧?”楊工連忙跑過來,然後扶住魏哲浩:“快把浩總送醫院。”
姚芊羽頓時懵了,她不知道魏哲浩傷了哪裡,也不知道傷的重不重,更不知道,他會救她。
按魏哲浩用手捂住背部的方位,假設沒有魏哲浩,碎片打到的則很可能是自己胸部,頓時,嚇得臉色煞白。
迷迷糊糊間,隨着車子把魏哲浩送到了醫院,很快拍完了CT。
“杭院長,浩總怎麼樣了。”姚芊羽衝到杭錦風面前,拽住他,手心全是汗。
“這傢伙,算是走了運了。幸虧沒有傷到脊骨,不然這個部位即使癒合了,也會留下後遺症。”
“那現在...”姚芊羽有點急,她怎麼覺得她好像聽不懂杭錦風的話。
“沒事了,就是背後有一大塊淤青。”
姚芊羽這次如釋重負,如果他真的有什麼閃失,她這輩子都會過意不去。
走進病房,看到護士在給魏哲浩幫繃帶,他背對着沒口,並沒有看到她進來,從身後看去,他的身板硬朗,肌肉的線條,描摹着一副完美的身材。
想到這副身材,曾和自己赤裸以對,不由得害羞起來,自己在想什麼?
他要訂婚了,以前怎麼樣,都是過眼雲煙,而且自己曾經是那麼討厭他,甚至他還不折手段的把房子收回去了。
可是,她現在一點也不恨他,一點也不。
“我沒事了。”魏哲浩轉過身來,不知道是對護士說,還是對她說。
“謝謝。”望向他,她由衷地說。
“不恨我了?”
她搖了搖頭,莫名的,鼻子有點酸。
對他,她好像失去了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