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此篇背景爲陳警官正面接受億柔之後。)
君之所存,便吾心之所存。
――前言
第一回[絕對不是調戲]
眼看夜漸深,窗外的大雨卻還在不知疲倦地下着,億柔沒好氣地拉上窗簾,氣鼓鼓地坐回牀上。
“這雨下就下吧,非打什麼雷啊!”她蜷縮在牀上喃喃地抱怨道,“大晚上的,怪嚇人的……”
自從多年前爸爸雷雨夜去世,她就怕起這不近人情的轟隆隆巨響聲來,且每逢雷夜必做噩夢,驚醒便恐懼萬分,身邊一定要陪個大活人才行,之前是媽媽,後來是小蝶,兩人都對她細心呵護,關懷備至,決不讓無邊的黑夜中雷聲帶來的恐懼在她身邊蔓延,可如今……
她擡頭,望見自己緊閉着的房門,不禁自嘲地輕嘆一聲。
他又不是卓輕澤,怎可能事事周全,考慮到她任何情況下的窘迫。
可記得覓琴姐說,他一向是個細心的人啊!
不!她也曾說“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是啊,倘若陳英拓對她如對覓琴姐一般細心之至,奉爲上賓,那她才受不了呢!相敬如賓的感情,只能是貌合神離!不然,覓琴姐當時也不會選擇逃走了!
(旁白:其實,我只能說她這次確實錯了。)
其實這世上本沒有多餘的關心,有的,只是“由衷”和“刻意”的分別而已。
就像卓輕澤對億柔所有的付出,是不可置否的“由衷”一樣,陳英拓對姚覓琴所有的細心在意,則皆是愧疚因而的補償欲,外加無可推卸的責任心,他對姚覓琴的“關心”――是紮紮實實的“刻意”。
可能連他自己都沒想到,從姚覓琴到萬億柔,他的關心不知何時,早已由曾經需要自己努力才能做到的“刻意”,悄無聲息地變成了如今的“由衷”。
可怕的是,這種不自控的“關心”蔓延在他的心裡可能早已不是一朝一夕,它瞬息萬變,一如細水長流,在不自覺間嵌入骨髓,又如洪水般洶涌波濤,將他迅速沉沒,一發不可收拾。
從前的雷聲巨響對他沒有半點影響,只需一盞燈,他仍可以靜坐窗前,心無旁鶩地讀書,然而今晚……
他面前書中所有的字,彷彿都在他眼前飛來飛去,卻怎麼也飛不進心裡,恐怕是早已被他的大腦自動屏蔽掉了。
雷聲轟轟,表面看似心如止水的他,其實已然心亂如麻。
下一刻,他的門緩緩地開了。
是億柔小心翼翼地探進頭來:“那個……我能進去和你說說話嗎?”
他一怔,走神般點了點頭。
“嘿嘿!”得到肯定的她光着兩個腳丫,大搖大擺的跑了過來。
她跳到他的牀上,又骨碌一翻身兒,繞過他竄到了牀的裡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