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現在怎麼樣了?”褚星辰走過來問她。
而宋錦枝也慢慢的走過來,步子顯然有些奇怪,走路也是慢吞吞的,雖然是用長髮遮住了脖子不過孔令真還是看到了宋錦枝脖子裡的東西。
這位易先生就和席皚霖一樣,壓根就不懂得什麼叫做溫柔。
“我沒事,在醫院裡面忒無聊了一些。”孔令真笑了笑說。
“沒事就好了,昨天晚上可是嚇壞我了。”宋錦枝說,新婚的女人卻沒有新婚應有的熱情,宋錦枝整個人都是無精打采的。
“你的易先生對你好不好?”她問。
宋錦枝也就是笑了笑,“人是我自己選的。”
褚星辰左右看了看房間四周依然是沒有看見熟悉的人,孔令真面色蒼白將頭轉到了一邊去了,她的臉色並不好,看起來還有些落寞失望。
褚星辰避開席皚霖不談,詢問她,“呆在這裡是不是覺得無聊,要不要出去走走?”
果然還是褚星辰更瞭解她。
一個人出門實在是太無聊了,有人陪同一起出門走走正好。
宋錦枝給她拿了外套披在身上,三個人一起出門去了。她的病房靠大樓最深處,電梯在中間的位置,走到電梯口的時候孔令真的目光直直的落在了不遠處兩人身上。
“席皚霖……”褚星辰在見到那人的身影時候,握緊拳頭準備朝着那邊走過去,而身邊站着的女人則是拽住了自己的手臂。
“算了,別去了。”
席皚霖說過的話就說過不能夠當真的,說說而已,誰當真誰就輸了。
昨天晚上她在火中的時候心裡面想的都是席皚霖,希望下一刻他就出現在自己面前救她出去,但是一直沒有等到。在那個關頭她想他做什麼?還是覺得他真的會如同自己說的那樣做一個好丈夫?怎麼會呢,他是有自己愛的人。
此時,孔曦兒伸手抱着席皚霖,一高一矮站在光影裡,和諧美好的就像是一副畫卷。
真是有點刺眼。
說好了不難過的……怎麼會鼻頭有些酸酸的呢?
“走吧,我們下樓去吧。”孔令真淡淡的笑了笑,抓着宋錦枝的手臉上一點兒表情也沒有,往電梯裡去了。只是那雙清亮的眼睛裡卻泛着一些難以察覺的傷痛。
他們走過來的時候自然而然的就讓席皚霖察覺到了,剛剛孔曦兒伸手過來抱自己,他隨後想要推開孔曦兒。
孔曦兒嘴角處勾着一抹得意的笑。
“孔令真……”席皚霖從一邊的玻璃倒影裡看到了不遠處的身影,回頭去的時候他只看見她利落的轉身。
“你追過去做什麼?你沒有看見褚星辰過來了嗎?”孔曦兒抓着席皚霖的手說,“孔令真根本就不喜歡你,你何必去追尋着她呢?”
席皚霖的目光裡掀起滔天巨浪,緊皺着眉頭。“這是我和孔令真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任何關係。”
說完後他便甩開了孔曦兒手。
剛剛那些小把戲也未免太小兒科了。
剛剛她的位置就能夠看到孔令真他們過來,所以孔曦兒是故意的,臨走之前他又囑咐,“最好是不要讓我知道你在玩什麼花招,一次兩次可以手下留情,再有下一次……”
孔曦兒渾身打了一個寒噤。
又是因爲孔令真。
因爲孔令真他現在對自己狠心到了這個地步。
下樓去的時候褚星辰站在她身邊,看着她一言不發的樣子,問,“剛剛爲什麼攔着我?我過去替你教訓教訓他不好嗎?”
“教訓他又有什麼用?”孔令真反問他,電梯在慢慢地下降,“難道還能夠改變這個事實嗎?”
她其實也沒有什麼大問題,只是席皚霖強制性要求自己要在醫院裡住下來。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非得要跟他在一起?”褚星辰再次問了她,臉色越發的沉了。
“我會跟他離婚的。”孔令真臉色有些沉,她腦海裡一直都在確定一些事情,那些東西在之前從來都沒有想過,但是現在她開始在大膽的設想了。“褚星辰,我覺得哥哥可能還活着,離婚之後我就去找哥哥。”
“你認爲孔澤還活着嗎?”宋錦枝看着她問。
大家都以爲孔澤已經死了纔對。
畢竟當年是在衆目睽睽之下掉進了大海里。
“我的感覺不會有錯,那天晚上我真的感覺到哥哥的存在了。”孔令真說,“他不來見我,我就去找他。”
“好,你想做什麼,我都陪着你。”褚星辰是二話不說直接回答了她。
她想做什麼,他就陪着他她做什麼。
席皚霖在附近找了一圈才找到了孔令真,她穿着病服慢慢的走回來,“你去哪了?”
不過孔令真壓根就不理會他,走到牀上去坐着隨後目光盯着席皚霖,嘆口氣說,“席皚霖,離婚吧,我什麼都不要,你簽字離婚就行。”
孔令真又開始重新提及了這事兒。
“我說過了,你想說的離婚這事兒想都不要想。”席皚霖的心情頓時沉重下來,褚星辰那個臭小子跟孔令真又灌了什麼迷魂湯,逗的孔令真想離婚。
“你和孔曦兒的感情不是挺好的嗎?”孔令真淡淡的瞧着他說,“離婚了你正好娶了她不是正好。”
房間裡頓時安靜下來。
“孔令真,如果你是爲了今天那件事情產生誤會,我可以給你解釋。”席皚霖一字一句的說,“失火那天晚上我是去海邊見一個朋友,但是那人不是孔曦兒,剛剛是孔曦兒主動過來抱我的,不是我主動抱她,聽明白了?我跟她已經完蛋了。”
“你跟我解釋這麼多做什麼?你跟我解釋不如去好好安撫好你的小情人,免得你兩頭空,誰也沒有得到。”孔令真說。
他低頭凝視着孔令真那張小臉,臉色鐵青。
“你是想要我給你證明證明我到底對你夠不夠忠誠,是嗎?”席皚霖冷聲質問她,“既然你跟我結婚了,就別想着能夠離婚,聽明白了?我跟你說過的,別和褚星辰走的太近。”
他低頭去吻了吻孔令真的額頭,臉上又露出一抹笑容。“好像你很喜歡這裡,要是喜歡我們就就在這裡多呆一段時間,正好我們結婚後也沒有度蜜月,這次就當是度蜜月了?想去什麼地方玩?我都陪你?”
蜜月旅行?
好陌生的詞彙。
孔令真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心頭有些忐忑,“不想去,累。”
說完之後她才說,“我不想住在醫院裡,我討厭醫院,我要出院,現在。”
她說的話沒有任何可以迴旋的餘地,說要走就一定要走。
“好,我這就去處理。”
上車的時候他跟着之前一樣將她抱在懷中,孔令真不樂的將手抽回來不許他碰自己,席皚霖卻是將她緊緊地抱着。“別動,現在是在車上,還是你想我讓司機立即停下來?”
他是個很正常的男人,懷中坐着一個女人,沒有那麼好的定力能夠坐懷不亂。
女人身上幽香的氣息又在鼻尖處淡淡的縈繞着,他低頭吸取着女人身上的香氣。
孔令真懶得再去動。
回到酒店的時候宋錦枝已經重新替他們安排好了房間,也準備好了新的用品。本來大家都要依次返回國內的,不過澳洲的天氣最近不太好,許多航班取消,大家都滯留在酒店內。
晚餐的時候,孔令真和席皚霖選擇了一處安靜的地方用餐。
此時的餐廳裡,人漸漸的少起來,用過餐之後大家都回房間去休息了。
不過這時候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孔曦兒又出現了。
見到孔曦兒她的心情就沒有任何辦法好起來,她放下手中的叉子拿着紙巾擦拭了嘴巴,目光幽幽的望着不遠處的女人隨後跟席皚霖說,“好了,你的老情人來了,我給你們留出空間,你們好好地敘舊吧。”
席皚霖側頭去,余光中見到了身後的女人。
就在她站起來準備走的時候一把抓住了孔令真,眉頭緊緊地皺着,剛剛她說的都是什麼話?
正常女人哪裡有把自己的老公往外推的,就她一個是這樣。
“吃好了?”他聲音淡淡的問。
她並沒有吃多少,碗裡的東西還沒有吃到一半。
“沒有胃口。”孔令真淡淡的說,“見到某些人我覺得這裡簡直糟糕死了。”
“好,那我們換個地方吃?”他的語氣是出奇的寵溺,搞的孔令真都有些戳不棘手。
他們兩人就在自己的眼前秀恩愛,孔曦兒哪裡受得了。
她激動的從後面跑過來抓住席皚霖的手,攔住他的去路,“席皚霖,你不能夠這樣對我。”
孔曦兒越說越是委屈,雖然關欣是後來才真的上位做了孔家的主母,但是,從小到大孔曦兒在孔天引的眼中是最受疼愛的。所有的一切孔天引都給她最好的。
她想要什麼都會有什麼。
從來那些男人都是追着自己的身後跑,唯獨在席皚霖的面前,她徹徹底底的喪失了自己的尊嚴。
“本來應該是我跟你結婚纔對,如果不是孔令真,我們兩個就應該結婚了。席皚霖,難道說這三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嗎?我對你的好難道你都看不見嗎?還是你真的想要跟家裡爲敵,你明明知道伯母並不喜歡她,而且她和褚星辰拉拉扯扯根本就說不清楚……誰知道她跟着她媽媽是不是一個德行?”
孔曦兒一邊說一邊盯着孔令真。
她站在一邊冷冷的笑着。
在她的面前找茬是嗎?
姜津的事情到底是怎麼樣,她不清楚,但是她能夠肯定的是姜津絕對不會做任何對不起孔天引的事情。
她被困的那段時間,他們兄妹被趕出孔家的事實,還有後面好幾次……她似乎都還未跟孔曦兒算過賬?
“孔曦兒。”站在一邊的孔令真終於忍不住了,她握緊了拳頭纔沒有忍住把拳頭給伺候到她那張美麗又惡毒的臉上去,“你他媽最好別信口雌黃,當年的事情你和關欣心裡面明白,也最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以爲你和關欣能夠逃得了多久?”
關欣厭惡姜津不是一天兩天了。
姜津去世之後還沒有一個月,關欣立即就成了孔家的新主人。
從此之後他們母女便翻了身,姜津當年的許多髒新聞被重新扒出來,關欣在其中沒有做什麼,她壓根就不相信!
不過也得感謝關欣讓她和孔天引徹徹底底的脫離了關係,也正是因爲關欣她才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有多冷血無情。
孔令真此刻頓時炸毛了。
“我媽媽,我哥,我……這些我都記着的。”她目光冷冷的盯着孔曦兒。
孔曦兒的目光微微有些閃躲,頓時有些惱怒,當年那些人要是直接把她給弄死了就沒有現在這麼多事情了。
結果孔令真這麼命大,現在還活着。
席皚霖的眉心微皺聽着孔令真說出來的話心頭有些茫然,再看看一邊的孔曦兒,神情不對。瞬間又想到了高峰說的話。
孔澤,可能真的還活着。
孔澤,黑鷹組織。
三年時間,他倒是將自己的勢力發展的很大。
羽翼豐滿的時候他便回來了,重新出現在大家面前。
想到此席皚霖的眸底閃過一抹冰冷的光,隨後在看着孔令真。他躲藏了三年,壯大了自己的勢力,是想回來報仇?孔令真大概也會毫不猶豫的跟着他離開。畢竟孔澤是她唯一的親人。
剛剛回來的時候孔令真說什麼。
——姐夫,我就是看不得你和孔曦兒這樣幸福的在一起了。
——你放心,我不愛你。
所以她現在跟自己提出離婚,壓根就不想要見到自己。
如果孔澤回來,她必定會毫無任何顧及,跟着孔澤離開。
孔令真臉色蒼白,因爲憤怒臉頰上有些紅暈,不過身體剛剛好所以她眼前一黑差點倒下去,伸手扶着一邊的椅子才穩穩站住。“好了,我們會去休息我讓人把飯菜送到房間去?”
她望着面前男人擔憂自己的樣子,忍不住的想要笑。
“別他媽做的這麼深情,我說了你不用做的這樣深情。”孔令真甩開他的手,目光狠狠地盯着她,“孔曦兒,我現在力量單薄動不了你,可是你記着了,不是不報,時候未到,你和關欣兩人等着吧……你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