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古馬陸是一種對食物極其渴望的物種,因爲常年生活在地下且不管是陸地還是水下都能生存,所以它們視力基本已經退化,只能依靠嗅覺跟聽覺來進行捕食。
它們尤爲喜歡肉食,但在食物匱乏的時候,也會攝取植物的汁液或者是含有鬥氣的晶體礦石,若是這些都沒有的話它們也會選擇吃掉同類。
在上古馬陸的世界裡只有少數的幾件事,繁殖,吃,供養皇后。
礦道深處,蘇晨全力運作着機甲,將一隻將近十米多長的大傢伙按倒在地,並翻身騎上,同時雙手持劍的將玄炎重劍插進這隻巨型馬陸的腦袋裡面,旋轉劍身並催動重劍之上晶石與魔核的能量。
剎那間,渾身慾火的大劍表面暗淡了一下,一股磅礴的鬥氣在堅硬的甲殼之下炸開,而巨型陸馬的腦袋也跟着被轟出一個大洞。
那濃稠的綠色液體從傷口中迸射而出,濺射在赤鋼做成的外裝甲上。
此刻,蘇晨的這身裝甲已經沒有那麼嶄新,外表看去皆是大小不一的坑坑窪窪,深深淺淺的劃痕也多的數不勝數。
尤其是左手小臂處,那塊的外裝甲像是被什麼東西撕咬過一般,已經崩開了一個不小的口子。
一擊得手,蘇晨不再停留,啓動腳下的噴氣引擎便拔高身形,同時將目標放到了還在不斷涌來的礦道入口處。
赤紅的微型激光炮,以及附帶着火焰的大劍,在蟲羣之中盡情的肆虐着,這些古馬陸對機甲最大的威脅是口中噴出的酸性濃稠液體,只要不被那東西碰到,機甲就不會受到致命的損傷。
相對於蘇晨的火力全開,楊知憶雖然有着鬥師實力,但是動起手來卻是小心很多。因爲這個地方的鬥氣極其古怪,不能納入體內來恢復鬥氣,所以她現在體內的每一份力量都得小心計算着。
在這種地方,鬥氣耗盡便意味着束手就擒。
出掌轟飛一隻近上前來的上古馬陸,隨後將視線看向周圍堆積成片的屍體,那還在源源不斷的從通道那頭爬出的蟲子,飛身上前幫助蘇晨清理到周邊的幾隻體型較小的傢伙。
“走!不能跟它們糾纏,它們的聞着味過來,我們根本殺不完!”
楊知憶按着蘇晨機甲的肩頭借力高高躍起,擡腳將一隻攀爬上牆壁想要偷襲的古馬陸踢走。
蘇晨也知道繼續纏鬥下去根本沒有意義,那隻方纔被自己轟了腦袋的的傢伙,這時候它雖然沒有了襲擊兩人的強烈的目標性,但卻是沒有立即死亡,還在橫衝直撞的想要進攻。
“你先走,我機甲可以還有不少能量可以斷後,你得保持體內的鬥氣,關鍵時候還得靠你救命。”蘇晨開口讓楊知憶想走,似乎是害怕對方拒絕,於是話語的後面補充了這樣一句話。
楊知憶略微考慮,隨後重重點頭,輕聲開口“那你注意跟上,不要再走散了。”
蘇晨擡手再度一炮轟出,隨後機甲系統中便傳來了激光引擎過熱的提示。
嘖,這套機甲只能算是過渡機甲,用來戰鬥的話還是太過勉強了。
看了眼那推開同伴屍體,繼續涌進來的蟲潮,蘇晨轉身追着楊知憶的背影快速撤離。
在這個沒有太陽的礦洞裡面,蘇晨已經不記得跟楊知憶待了多少天了,只能依靠着機甲上的記錄來推算着時間。仔細算算的話,從進入礦洞後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將近四天多的時間。
礦道的長度以及深度超過了蘇晨的想象,這一路上,像遇到今天這樣的蟲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這些兇殘的東西,似乎無論逃離多遠它們都會聞着味找過來。
而經過這一路的觀察,蘇晨大概已經確定這個所謂的礦洞根本就不是爲礦而開發的,絕對是在找着地下的某樣東西。
但這礦場本是西楚帝國的產業,難道說是帝國也發現了什麼,試圖在這裡尋找某樣東西嗎?但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又爲什麼最後這礦洞會被廢棄,最終又落到了血神殿的手裡?
帝國要找的東西是找到了,還是沒有找到?
擺了擺頭,將腦子裡面雜亂的念頭甩了出去。
再度經過長時間的快速趕路,兩人終於將那些蟲子甩遠,一時半會,那些蟲子應該是追不上來了。
放緩腳步,蘇晨用着探照燈幫楊知憶照亮了前面的道路。
“這礦道到底是通往哪裡,也不知道我們現在在地下多深的距離。”
楊知憶平復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看着周圍那泥土的顏色,輕聲的開口說道。
“前面,是不是有光?”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蘇晨感覺前面好像是有一點點的藍色熒光的感覺。
聲音落下,楊知憶也將視線眺望到遠方。好像確實是有一點淡淡的光點,只不過並不知道這光是從什麼東西身上發出來的。
“嗯,我也看到了,那裡應該是這礦道的盡頭吧。走了這麼久,確實也該結束了。”
楊知憶微微點頭,不自覺的加快了腳下的腳步。
短時間的前進,那一點藍色的熒光終於是展現在了兩人的面前。但,眼前所看到的的卻並不是一點熒光,而是——一整片的熒光海。
密密麻麻的連成一片,大小不一,強度也不同。
那幽藍色的熒光並不是什麼怪物身上發出的,而是各種奇形怪狀的植物。
踏出礦道終點的那一刻,蘇晨感覺自己來到了一個新的世界,遼闊,美麗。
眼前是一片龐大的空間,看不到邊際跟頂端,也或許是過於幽暗,那頂端到底在哪裡也無法看清。但將這個地方稱之爲地下世界絕對時沒有錯的。
這裡生長很多的植物,不過大多數看起來都是奇形怪狀的。並且它們的頂端或表面都會散發出偏冷色的熒光,其中絕大部分以藍色爲主基調。
一整片類似薰衣草一樣的植物,其頂端是幽藍色的,伴隨着不知道哪裡吹過來的涼風,整齊而有節奏的跟着搖擺。
“這裡,流通着空氣嗎?”蘇晨喃喃自語,看着周圍那如夢似幻的景色,竟然感覺有些——美?
將探照燈關閉,蘇晨依舊能憑藉着周圍這些幽光看清腳下的路。
“噬憶藤蔓,這個世界是不是大型幻境?”蘇晨輕聲的跟着腦子裡玩幻象的專家開口詢問。
“應該是真是的,而且在這裡空氣中那種能量更加的濃郁了,切記不要再這個地方進行打坐恢復鬥氣,這種地方,越是美麗的東西便越是危險。”
蘇晨微微點頭,他自是明白這個道理,而且從出了礦道到了這個地方,並未看到除了這些熒光植物外的動物。
視線掃過一顆沒有一片葉子的多杈大樹,那樹幹以及樹枝上面長了很多的晶瑩鼓包,並且有節奏的忽明忽暗,看起來像是這棵樹在呼吸一樣。
“這地方這麼大,接下來我們得往哪裡走?”
啓動腳下的噴氣引擎,將身體緩緩上升到一定高度後開始俯視着這個世界,打開探照燈將其功率開到最大試圖探查這個地下世界的秘密。
只不過,在這個沒有任何指示的前提下,在這陌生的環境中蘇晨還真不知道下一步該往哪裡走。這裡不像是在礦道里面,只要找那些是在往下的道肯定就沒錯。
這個地方既沒有道路也沒有人類活動的痕跡,周圍那些散發着熒光的古怪植物也沒有多大的標識性,要是亂闖的話,很容易迷失方向。
佔據着高度的優勢,蘇晨大概的看到這個地下世界的部分全貌,正在他準備降下身形準備跟楊知憶商量接下來該往哪裡走的時候,一個人形黑影在視野的極限之處快速掠過。
怎麼看起來有點像是血神殿的人?
記住那黑影掠去的方向,蘇晨心中忍不住的嘀咕了一句,沒有立刻追上去,而是暫時下降身形跟楊知憶先商量一下。
“這麼說,只要我們跟着那血神殿之人前進的方向,那麼就能找到這個地下世界的最深處了。”楊知憶微微點頭。
……
在通往這個地下世界的其他礦道入口處,方淨白跌跌撞撞的闖進了這個地下世界,而跟在他身後的是青山宗的長老吳古。面對那些蟲子,即便是這位九星斗師也很是頭疼,尤其是在這鬥氣得不到補充,只能依靠丹藥稍稍恢復的地方。
吳古那沾染着污穢跟半花白髮絲的臉上,盡是疲憊跟滄桑之感。
渾濁的老眼不安的掃視過這個新奇的地下世界,隨後將視線落到了方淨白的身上。
不對勁,不可能,按照之前的探查,這小子經脈中有着那種奇怪的東西附着,按理說現在應該已經身死了纔對,爲什麼現在還能活着,甚至比自己還有活力?
莫非是這小子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得到了什麼好處?
思緒之下,他一步踏出,粗暴的捏住方淨白的手腕,將鬥氣侵入對方身體試圖探查情況。
經脈中還是那麼的糟糕,身體內部的情況確實是處於崩潰的邊緣,但到底是什麼將他這最後一口氣吊住。
費了半天心神卻根本探查不出這小子身上的秘密,於是冷哼一聲將其甩到一旁,看來還是要等出去之後再把這小子秘密囚禁起來好好研究一番。
二人進入這地下世界後,那跟在身後的蟲羣便已然消失不見,似乎那些東西是在畏懼這個地方?得不到解釋,但不管怎麼樣能擺脫那些沒完沒了的怪物總算是件好事。
還在方淨白癱坐在地上喘着粗氣的時候,那礦洞內部,一位穿着襤褸長裙的少女如行屍走肉般跟了出來,眼神漠然空洞,似乎對這世間的一切都漠不關心。
“牧,牧清?怎麼可能!你怎麼可能還活着!”
方淨白雙手撐在地上,整個身體本能的往後倒退的,面容之上被恐懼跟駭然爬滿。
先前爲了逃命,自己分明是親手將這個女人推進那如潮水的蟲羣的,那種程度的蟲潮,這女人怎麼可能活下來?除非——除非她不是人!
在牧清徹底走出礦道之後,即便是身爲九星斗師的吳古也悄悄地倒吸了口涼氣。常識來說,她確實不可能還活着纔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