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涼風雀躍,陸有信笑她:“怎麼跟從牢裡放出來似的。”
涼風嗤聲,問他:“你國慶能不能抽出時間,這麼長時間,都我一個人出去玩。”
小小地埋怨。
陸有信沉吟,道:“可以,國慶我把時間抽出來陪你。”
“恩。”她彎起眼睛笑得很甜,陸有信騰出一隻手去握她的手,道:“今天怎麼這麼開心?”
“開心也一天,不開心也一天,當然要選擇開心。”她心無誠府,坦坦蕩蕩。
陸有信滿足,爲她側目,眸光晶亮,發出璀璨的光采,他心折。
“國慶想去哪兒?”他問。
涼風想了想,“要不不去九寨溝吧,先把國內跑一遍再說。”
“不怕遇上地震?”故意嚇她。
涼風瞪他,“呸呸呸,你個烏鴉嘴,國泰民安的,你就純心添亂。”端着人民教師的範兒,諄諄教誨。
陸有信也不搭腔,靜了一會兒才問道:“上次雲南,你怎麼就想着半夜給我電話了……”
事情都過了這麼久幹嘛舊事重提?
涼風不語,陸有信鍥而不捨:“怎麼就想着給我電話了……”
涼風聽得煩了,就隨亂找了個句話堵他:“哪有想,閉上眼睛隨便打出去的,哪知道是你。”
說完就後悔了。
陸有信眸裡隱着笑,嗓音低沉富有磁性,“哦,閉上眼睛都是我……”
“……”這人是什麼邏輯!!
“自己還不是擔心的睡不着覺。”涼風反脣相擊,不肯示弱。
“以此證明我的確是個二十四孝好丈夫。”陸有信悠悠然,心裡無比愜意。
涼風扁嘴,兀自哼歌,陸有信細聽,原來是首兒歌————小毛驢。
陸有信脣邊掛着淺笑,小毛驢,她不就是那頭笨驢嗎?回頭看她,自得其樂的樣子,心裡如同天氣一般,明媚溫暖。
快樂會感染,尤其是涼風的快樂。
涼風聽到陸有信電話在響,探過身替他拿過來看,居然是杜浩南,陸有信跟杜浩南有些業務上的來往,會聯繫也是正常,涼風也沒有多想,幫他把藍牙戴好,有信一見是杜浩南,心裡一沉,接起。
“怎麼弄成這樣?!”陸有信臉帶慍色,眉心鎖起,不知那邊杜浩南說了什麼話。
涼風第一直覺就聯想到樑斯羽。
“你先穩住,我過去。”幾乎是命令的語氣,陸有信果斷掛線,很快把車開在一邊停下。
涼風心裡猜得八九分,是斯羽出了什麼事了嗎?
她還是有點擔心,那天就見到斯羽的情緒很不對勁,明明她背棄陸有信在先,可看她的樣子就是還很癡戀陸有信的……
唉……想不明白,好複雜,涼風又不愛動腦筋,自然也懶得深想。
見陸有信下了車,涼風還傻傻地坐在車裡,看他遠去的身影,莫名的害怕,會不會,他就這樣走了?
結果沒有,陸有信攔了的士,快步朝她走來,涼風還是敏感的捕捉到他臉上有焦灼的情緒。
“涼風,我有急事,你先搭的士過去,我晚一點再過去,幫我跟爸媽道歉。”歉意的說道,俯過頭身子輕吻她。
涼風看他着急,溫馴的點頭下車,陸有信把她送上車,涼風抓住他的手,
道:“陸有信,你可要記得來。”
陸有信拍拍她的手,聲音很溫柔:“我會。”
看她的車子絕塵而去,陸有信才放心的上了車,車速飆得極快。
斯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放得下?陸有信忽然覺得很疲憊。
涼風上了車一時心神不寧,決心要弄清楚那天斯羽說的話,什麼第三者?是指她嗎?
她明明就不是!
她翻到杜浩南的號碼,撥了過去。
此刻的杜浩南正站在XX醫院18樓樓頂平臺,樑斯羽正在離他不遠處,杜浩南哀求她:“斯羽,你下來,聽我的話,你先下來好嗎?”
“你滾開,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跳下去。”斯羽失去理智,臉上呈現一種癲狂的神色。
杜浩南一面妥協的答應:“好好好,我不靠近,不靠近。”一面向後退,看着平臺上穿着病服的斯羽,五臟六腑牽扯般的痛,那種痛總會讓他在黑夜中突然驚醒,而後再也無法入睡。
“我要見有信哥,我要見有信哥。”斯羽四下張望,並不見陸有信,大聲叫嚷。
杜浩南心如死灰,“我通知他了,他正趕過來,他在高速公路上,你彆着急,他會很擔心的,你也不想有信有事是嗎?”他一語說中她的心事,樑斯羽點點頭,美目癡然:“是啊,有信哥不能有事,那我不急,我就在這裡等着他來。”
杜浩南鬆了一口氣,警察跟談判專家顯然成了多餘人物,談判專家幾次想上前開解,都叫杜浩南制住。
解鈴還須繫鈴人,除了陸有信,斯羽不會聽任何人的話。
陸有信……杜浩南心中一片慘然,斯羽命中的劫數。
電話卻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樑斯羽反映迅速,“是不是有信哥。”
恰恰不是,而是她最憎恨的涼風,杜浩南卻不得不配合的說道:“是他。”
“你把電話丟過來,我要跟有信哥講話。”斯羽喝道,全副精神在杜浩南的電話上,警察這個時候看到她有所鬆懈便想動作,杜浩南駭然,回頭目光凌厲,警察止住,斯羽尚無發覺,杜浩南接起電話,一口氣說道:“有信,你到哪裡了?樓下,正上來?好的,快點。”
以最快的速度,掛到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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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風莫名其妙,浩南說的都是什麼?她心裡的疑問漸漸擴大,她又不敢貿貿然講過去,聽浩南的聲音裡好像很急怕的樣子,涼風如鯁在喉,她一定要弄清楚。
可是……她卻不知該去哪裡好了。
“小姐,到了。”司機停下車對正在發呆的涼風說道,涼風回過神付了錢也不記得拿找零的錢,司機降下車窗大叫:“小姐,還沒找錢呢?”
“哦哦,謝謝啊。”涼風走過去接過錢,禮貌的道了謝。
柳家二老見涼風獨自一人過來,沒見陸有信,道:“有信不是說來嗎?人呢?是不是公司臨時有事?”
“呃呃……是呢。”涼風含糊其詞,遮遮掩掩。
柳母見女兒神不守舍的樣子,中午給她電話的時候才欣喜雀躍的樣子,現在怎麼蔫蔫全無精神。
遂問道:“跟有信鬧彆扭了嗎?”
猛得被柳母這樣一問,涼風擺擺手,“沒有啦,有信哪有那閒工夫跟我鬧。”
“也對。”涼風還是個孩子,陸有信卻穩定成熟,讓人放心。
對於陸有信,他們還是很滿意的,儘管他們一度很中意杜浩南。
涼風把東西遞上去:“喏,這是有信特意買來孝敬你們的。”
見女婿有心,柳母跟柳父自是開心的,也不忘教育涼風:“你這孩子打小就脾氣急,有信他生意忙,難免要疏忽你,你凡事也要擔待一點,別總煩他,還有,要多多孝敬和關心陸家二老。”
“我知道,我一直都有很聽你們的話,把陸有信的爸媽當自己你們一樣對待的。”其實他們不用講,她也會那樣做的。
柳父見涼風興趣索然,悄悄跟自家老太婆使眼色,柳母會意,笑道:“噯,聽你要回來,我特意給你煮了你愛喝芋頭糖水,我現在給舀一碗過來。”
涼風打小被爸媽伺候慣了,也不覺得啥,點點頭,說了聲好。
二老還是滿腹狐疑,這女兒向來性情開朗,就算以前心情再怎麼不好,只要一聽到有芋頭糖水都會眉開眼笑,眼下……
看來情況很嚴峻。
二老心裡也擔憂,又無門入手。
涼風心裡悶悶的,浩南爲什麼說那樣子的話,好奇怪,聽起來像是斯羽要輕生似的?
輕生?
電光火石間,涼風心裡劇顫,輕生?
她霍然起身,把在旁邊看電視的柳父柳母嚇一跳,忙急急道:“寶貝你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了嗎?還是哪裡不舒服?”
把二老着急壞了!
涼風只意識到輕生兩字,杜浩南的那些話,再將陸有信的話聯想起來,無疑就是……
斯羽怎麼會……?!
涼風一心撲撲直跳,柳家二老見她臉色不對,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摸摸她的臉和手,焦急道:“寶貝,你別嚇媽媽呀,你倒是說句話啊……”
涼風回過神,道:“爸媽,我沒事,你們別擔心。”
緩緩地坐下去,剛好電視頻道停在X衛視,女主持用專業清晰的聲音說道,據記者發出來的報道,今天下午三點,在本市XX醫院有名女性患者爬上18樓頂,欲跳樓輕生,現警察與談判專家以及救援隊已火速趕到現場進行援救,到底是什麼原因導致該名女子輕生呢,請看現場報導。
涼風心中的不安放大了數千倍,鏡頭切換,直接現場直接,女記者對着鏡頭說道:“現在已有一名男子上18樓頂樓,據知情人事爆料,該名男子竟是陸達集團的董事長陸有信,而女子則是麗樑集團的太子女樑斯羽……
乍一聽到陸有信的名字,柳家二老驚駭,簡直不敢相信,互相問了句:“你剛剛聽到是有信的名字嗎?”
“陸達集團,陸有信,還有樑斯羽?有信跟她還有聯繫嗎?斯羽跳樓?這是怎麼回事?!”
涼風被她的話弄得頭大,腦裡一直盤旋着斯羽要跳樓的事實?
心裡竟然泛起絲絲的疼痛,斯羽,你怎麼會?
驕傲高貴的斯羽跳樓?涼風掐了掐自己的手,會疼,這並不是夢,是真的,斯羽要自殺?
她結合杜浩南的話,斯羽是在等陸有信嗎?
這裡面究竟發生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
涼風的目光重又落在電視上,因爲記者被拒絕上去,他們根本拍不到頂樓上的人,涼風沒再往下看,只是拎起包奔出門,對柳家二老的疾呼置若罔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