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總算明白陸有信所說的‘互相折磨’了,這一點兒都不假,他們真的就是在互相折磨着。
陸有信幾乎不主動跟她講話,晚上總會到很晚纔回來,通常都是她睡了之後,他纔出現,而且,他並不打算讓她安心的睡覺,千篇一律的騷擾方式。
很多時候,涼風都能在他身邊聞到濃烈的菸酒味兒,他以前從來很少喝酒,現在儼然成了酒鬼,涼風有時候也寧願欺騙自己,他是應酬太多,但私底下,方特助卻找到她,告訴他如果陸有信再這樣喝酒喝下去的話,遲早有一天要肝硬化而死的。
涼風不是不擔心的,但實在想不出什麼樣的辦法,後來,她乾脆忍着不睡,一直等到他回來,照例是一身難抵的酒味兒,涼風替他放水,還特地將泡好的蜂蜜水送到他脣邊,他眸光幽暗,涼風噙着笑意,溫柔地勸他:“聽說酒後喝杯蜂蜜水不錯的。”
陸有信倒沒有推開她,真的接過一飲而盡了,但仍然沒開口跟她多說話,涼風訕訕,厚着臉皮跟進了浴室,他脫了衣服進浴缸,涼風蹲下身子,低眸:“我……我幫你擦擦背吧。”
他點點頭,感覺到涼風指尖的溫柔,陸有信心頭一陣煩燥,粗聲粗氣:“不用了,你出去吧。”
涼風沒有妥協,執拗的繼續拭擦着,陸有信索性轉了個身,涼風猝不及防,整個人被拉進了浴缸,陸有信的黑眸緊緊的鎖在她的臉上,涼風心悸,睡衣溼溼的貼在身上,一臉的不安:“有信。”
起初他也只是用力的揉她的頸窩,涼風預想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這樣的事情也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可涼風覺得尷尬,她就像被置在案板上的魚,任人宰割,生死大權掌握在陸有信的手裡,他要她生便生,她要死便死。
陸有信強蠻的衝入她身體的時候,她的思維有一瞬間的模糊,眼前的人好像不是他的丈夫,他最近的種種表現,讓她更覺得他不過是一個恩客,白天兩人沒有任何的交集,晚上呢……
除了與她行使夫妻義務之外,也再沒有其它了。
涼風最初還是信心滿滿的想到挽救他與她的婚姻,可如今看來,她發覺這並不是努力就可以的,陸有信的心頭上扎着一根刺,她根本摸索不到它紮在哪個位置,她無法將它拔出來,那顆刺不斷的影響着他的心緒,主宰他的思想。
肩胛一陣劇痛,涼風霍然睜大眼睛,迎上陸有信的眼,她很迷惑,此刻根本讀不懂他眸中的情緒,她張張嘴方想說話,他便俯頭堵住,阻止她衝口而出的話語,他最近似乎很害怕跟她講話,他的舌頭在她的口腔中反覆的翻攪着,每每在她面臨窒息的時候,又將她解放開來,感受到他愈來愈兇狠的進犯,涼風唯有雙手攀着他的肩,死死的攀住,以至於她的指甲幾乎要陷入他的肌膚,他似乎會疼,不耐地將她的雙手拉開高高的往上舉,並且騰出一隻手壓住,
涼風抑制不住的發出低吟聲,如同困獸一般的嘶鳴,整個身子彷彿不是自己似的,痛不欲生的感覺鋪天蓋地。
幸好第二天是週末並不用上班,她醒來的時候發現陸有信居然還在睡着,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在清早的看到他了,涼風看着他的睡顏,眉心微微的蹙起,他似乎睡得並不安穩,涼風慢慢的回想起昨晚到底是糾纏到了幾點,模模糊糊間,只知道他最近憤怒的衝刺讓她無法經受,昏睡過去。
她下牀進了浴室,裡面的一片狼籍,浴缸內零落的丟了幾件衣服,洗漱上一片凌亂,瓶瓶罐罐全部傾倒,昨晚……
涼風咬咬脣,看到鏡裡中的自己,面色蒼白黯淡,沒有任何的光韻,脖子上可以吻痕,左一塊又一塊的,不堪入目,虧得是大冬天,可以圍巾高領衣服的遮掩住,要是夏天的話她都不知道該怎樣出門纔好。
昨晚被他抱起背抵鏡子的時候,脊背上突如其來的涼氣讓她不自禁的打着抖,他望着她的身體,慢慢的將自己推入她的體內,涼風整個人彷彿也跟着跌入鏡子裡面,混混沌沌,分不清天南地北,他如同一股火,蔓延周身,火辣辣地將她燒個殆盡。
是否接下來的生活都該這樣……涼風開始對自己產生質疑了,她不清楚自己到底還能堅持多久?
將浴室收拾好了之後,一轉個身就看到陸有信,頭髮有些凌亂,涼風還知道笑了笑,道:“醒了,頭痛嗎?”因他昨晚喝了酒。
陸有信搖搖頭,涼風幫他把牙膏擠好,也沒怎麼去看他,低着頭從他身側經過。
待他出來的時候,涼風問他:“早餐是想出去吃還是我下去買?”
“出去吃吧。”陸有信漫不經心的答了句,進了更衣室換衣服,涼風望着他的背景若有所思。
兩人都愛吃粥,小區附近不遠就有一家本市聞名的粥店,她吃的豬肝枸杞粥,而他則是牛肉粥,外加油條跟幾碟小菜,老闆娘跟涼風很熟,涼風有很長時間沒去幫襯她的生意,她見着涼風很開心的衝她打招呼,“陸太太,好久不見你過來。”看到陸有信,又噙着笑:“還有陸先生也是。”頓了頓道:“最近你們上班都很忙嗎?怎麼看起來都瘦了。”
涼風強笑着搭訕:“恩,是忙了些。”
老闆娘被夥計叫走,還特地差人送了碟腸粉過來,涼風連迭聲的道謝,陸有信吃了幾口粥,剛纔要放下筷子,涼風夾了塊油條放入他的碗裡,笑道:“幫忙吃一塊吧,吃不完,很浪費的。”
他眼神微動,夾起來象徵性的吃幾口,涼風知他不是很喜歡吃這類的東西,兩人很難得能夠同臺吃飯,涼風自然也是不願意放過機會,只道:“下午有什麼事嗎?要不一起去逛一逛?”
“等下我要去一趟公司。”陸有信說道,注意到涼風的小臉浮上失望之色,又說道:“晚上一起吃飯吧,我來做。”
這下輪到涼風吃驚了,她顯然是激動的,道:“那我要不要先去買菜?”
“不用。”陸有信搖頭,心想,你認得幾樣菜?可她臉上的殷切又讓他心裡不由的一震,她那麼在乎自己的情緒,可不知爲什麼,她越是遷就自己,越讓他覺得她與杜浩南的確是做了苟且之事,是因爲心虛才這樣對待自己吧,陸有信這樣想,望着她的眼神漸漸冷漠起來,方纔燃起的一點點小溫情全部消散不見。
涼風等着。
等着陸有信跟她一起去超市買菜,他說晚餐由他包辦,涼風很開心,她對自己說,她也該好好的學做飯了,至少要會做一道菜,總不能事事都讓陸有信來吧?
涼風去了趟書店,買了幾本食譜大全,又打開電視,看鳳凰臺的美女私家菜,她跟普天下所有的小婦人一樣,懷着溫柔的心學習做菜。
四點的時候接到陸有信的電話,涼風接起來,叫道:“有信……”
陸有信纔剛下到停車場,方纔接到樑斯羽的電話,她跟杜浩南離婚了,他記得樑斯羽跟他說道,“涼風現在開心了吧,我離婚了,杜浩南又可以重新追求她了,他們很快就可以做回鴛侶夢,有信哥,你還要堅持多久,涼風自始至終,心裡愛的都只有杜浩南,他只是一句話,涼風一定會奮不顧身的。”
他摔了電話,方特助聞訊趕來,陸有信望着手機,彷彿被夢靨桎住,半晌都不說話。
方特助知道,只有是觸及杜浩南跟涼風的事情,陸有信一定會失控,在商場上他手段決絕,雷厲風行,連陸老先生都自愧不如,可一觸及到兒女情懷,他就無法鎮定了。
方特助喟然,替他將手機拾起,屏幕裂開了,方特助望了望一臉頹敗的陸有信,道:“陸董也許該信任太太,太太也許並非你想象中的那樣子,她連離婚都不肯,怎麼會……”
陸有信擺擺手,“小於一心只有你,你自然理解不了我的感受。”陸有信也不欲多說,滿臉倦色,“幫我換個新手機過來。”
電話那頭很安靜,涼風又叫了聲:“有信?”
陸有信回過神,道:“你下來吧,我的車停在正門。”
涼風如奉聖旨般的,一分鐘也沒有耽擱的跑下去了,今天的天氣格外的冷,涼風走到門口的時候手都凍僵了,鑽進車子馬上被暖氣包圍,涼風拿手呼呼氣,念道:“哎喲,冷死了都。”
回頭看陸有信,臉色陰晴難定,涼風先繫好安全帶,然後跟他說:“我今天研究了一道菜,晚上做來吃看看。”
陸有信唔了聲,啓動了車子,涼風側目打量他,臉色還是那麼臭,還是別惹他爲好,坐正身子,也跟着保持沉默。
豈料她的沉默卻被陸有信誤以爲她已經知道杜浩南離婚的事,是在計議着要跟他離婚的事嗎?陸有信的思想很多時候偏離的厲害。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