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掌櫃時溫無奈的嘆了口氣,站起來狠狠的給了寒安一個擁抱,“我也不多說什麼,你從小就是這樣,你認定的事情我咋都勸不回來。”
寒安有些歉意的對着時溫說道:“說實話,最對不起的是你,當初是你救我一命,還把我領上了修行之路,雖然你天天讓我擔柴燒水乾苦力,可是吃的穿的從來沒有少過我,店裡面的夥計都不敢欺負我。”
時溫這個活了一兩百歲的老傢伙,偷偷的用袖子抹着眼淚,寒安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雖然我一直佔你便宜,喊你老哥,其實你就是我來到這個世界後的第一個親人。我走了之後,你照顧好自己!”
寒安將一個不起眼的東西放在胖掌櫃時溫的手中後,轉身走到院子裡面開始奮筆疾書起來。
葉輕眉有些惆悵的躲在走廊裡,用手揉了揉臉,誰是誰若有若無的人。。。
一刻鐘之後,寒安手裡面那些幾封信來到自家三位徒弟面前,一人給了三封信。
“這三封信,紅色的什麼時候打開都可以,黃色的遇到生命危機的時候再打開。明白麼?”
三位徒弟小心翼翼的接過各自的信封,然後寒安再一次將一封信交到詩落落的手上,“小妹,這封信等你嫂子醒過來以後,你再交給她。知道嗎?”
最後,他輕輕拍着那柄從始至終都在不停低鳴顫動的長劍“大俠”:“水珠兒,少爺我就不放你出來了,自古多情傷離別,你,保重。”
劍氣滿屋,如泣如訴。
。。。
處理完畢之後,寒安緩緩走到小院中心,想着衆人深深一拜:“各位,相識一場是我寒安的幸運,以後還請諸位對我這幾位徒弟多多照拂一二。咱們後會有期!”
他拱手彎腰,一直後退到小院門口以後,轉身離去。不再回頭。
葉輕眉坐在門檻上,低着腦袋,看不到表情。
一道紫色身影從逸北城城主府拔地而起,幾個呼吸之後已經飛到了絕雲崖下的青石大殿裡面。
“晚輩已經處理完所有事情,可以開始了。”寒安先是看了一眼躺在一塊特殊石頭上的陸屏,然後對着站在一旁的軒轅漢雲恭敬說道。
軒轅漢雲點點頭,對寒安說道:“這種嫁接本源之氣的方法子是我這拜訪了許多好友纔在東洲南海之濱的一頭老王八那裡求來的。”
“據他所言,這種秘法需要同等修爲層次的另一人主動放開所有心神戒備,完全自願沒有一絲抗拒纔可!而且需要耗費一名大乘境界的謫仙人上千年的修爲以及上千年的壽命。而且事後至少數百年修爲難以寸進。”
寒安對着這名威嚴老者再一次行了一個五體投地的大禮,剛要張口說什麼,卻被軒轅漢雲揮手製止。
“這都不是最關鍵的,接下來你仔細聽好了,從你的體內活生生的把你的生命精元和純粹氣機給一點點的抽絲剝繭給剝離出來,這種痛苦可不是尋常人的剝皮抽筋之痛能夠比擬的,而你不僅要一邊忍受着這種痛苦,還要保持清醒幫助老夫壓制你體內瘋狂躁動掙扎的那股純粹氣機!”
軒轅漢雲嘆了一口氣說道:“說這容易做起來可就難了,那隻老王八說,他層親眼見證過三例嫁接氣機的事情,可是最後只有一個成功了,你,有把握麼?”
寒安聞言緩緩走到睡在奇異巨石的陸屏身旁,最後看了着自己的一日夫妻,淡然一笑道:“如果我愛她的話,那麼我的眼睛是愛她的,我的嘴巴鼻子是愛她的,我的一切,包括體內的純粹氣機也是愛她的!”
軒轅漢雲示意他也躺上去,最後對着寒安說道:“小夥子,你通過了我的道心之問,又對我大魏有着不小的貢獻,老夫這才答應耗費已經爲數不多的壽命幫你一把,咱們這算是兩清了。你也不用對我愧疚。”
“至於你自己,最後是魂飛魄散,還是轉世再生,就在於神魂夠不夠堅韌!全看你自己的造化了!時機已到!閉上眼睛,放開心神!”
軒轅漢雲揮手撒下禁制將整座青石大殿給封鎖起來,以防止外人進來打擾。
隨後他兩隻手開始同時運轉法力,掐出兩種截然不同的複雜法訣!打入寒安和陸屏兩人的體內。與此同時兩人身下的奇異巨石也開始散發出淡淡的乳白色熒光。
打完一整套法訣以後,寒安和陸屏兩身上開始不停的就轉起來道道紅芒形成了一種奇特的陣法。仔細觀察會發現兩人的法訣陣法呈現一正一反一陰一陽之勢!
一道光芒從寒安的額頭處緩緩延伸,最後落到陸屏的額頭上!
“咬緊牙關緊守心神,最重要的緊要關頭就要來了!”軒轅漢雲鄭重的聲音在寒安耳邊響了起來。
寒安嘴角微微一笑,扭頭望着躺在自己身側的自己的夫人,緩緩伸手握住陸屏滾燙異常的手,他的臉上卻滿是幸福和開心之色。
你能活下來,真好!
軒轅漢雲一語不發,額頭上忍不住的有一陣陣冷汗冒了出來,這種秘法吸收的不僅僅是寒安的那一股純粹氣機,便是連施法者也不會放過,所以也只有大乘境界的謫仙人才能夠在這股恐怖的吞噬之力下堅持下來!
這也是爲什麼,這嫁接秘術只能夠讓大乘境的謫仙人來施展!
寒安的神色自始至終沒有一絲變化,他看着一身的純粹之氣被一絲絲的剝離出來,通過光柱傳輸到了陸屏的身體裡面,嘴角不停的溢出來殷紅的鮮血,臉上卻是滿滿的笑意。
。。。
時間一點點的流逝,寒安身處煉獄,心在天堂。
他感知到自己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了,身體也虛弱的一點力氣都沒有。
慢慢的,他閉上眼睛以後,便再也沒有力氣睜開眼睛了。
只是在心裡面淡淡的想着。
陸屏,你一定要替陳寒安好好的活下去!
。。。
軒轅漢雲走出大殿,在這個秋冬交替的季節裡,望着天空某一處。
在那裡有一點肉眼微不可見的光芒一閃而逝,飛到了南方極遠處不知道哪個地方。
他伸了個懶腰微微一笑道:“快點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