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凂的這個耳光打得又快又準又狠, 連沈文都沒有察覺到,更是沒有躲掉。
而且這次桑凂用的力氣比上次大了不少,至少讓沈文感覺到了疼痛。
說實話, 桑凂自己也爲這個耳光驚了一下。她當時並沒有要打沈文的打算, 只是心裡有些憤怒跟驚嚇, 可是一聽着沈文說話的時候, 手就不受自己的控制動了起來, 最後等她意識到的時候,已經請沈文吃了一記耳光。
這次用的力氣好像還不小,她自己的手掌都有些泛疼了。
打完人的桑凂自覺有些心虛, 趕緊低下|身去撿手機。
雖然手機還在,但是之前桑凂捏在手裡的開|鎖工具卻都不知道被她甩到哪裡去了。內疚不過三秒的桑凂立刻又站起來, 對着沈文頤指氣使地說道:“你來, 把這個門給我開了。”
“……”沈文感覺自己有些悲催, “你可是纔剛打完我呢。”
聽着沈文如此欠扁的語氣,桑凂又開始後悔其實剛纔可以兩隻手左右開弓抽他兩個耳光的。語氣不太愉快地說道:“你想想我拍你肩膀被你丟出去三次的事情好嗎?你拍我肩膀我只是回了你一個耳光而已, 已經很客氣了。”
“……”沈文噤聲,老實地過去開門。
門開了以後,沈文跟着桑凂進去了。這時桑凂纔想起來問沈文:“對了,你怎麼會在這裡?”
“看你出來了,所以就跟過來看看。”
“……”桑凂確定自己出來的時候沈文那間房子的窗戶是關着的, 應該看不到她出門纔對, “怎麼, 你也學會靈魂漂移了?能夠靈魂出竅看看我在做什麼了?”
“那我可還做不到。”沈文回答她, “可能只是剛好的心電感應而已, 我覺得你好像離開了,就醒了, 然後剛巧看到你開着車子離開。”
“呵,說得倒是好聽。”桑凂諷刺了一聲,“那你在騙我的時候有沒有心電感應到對於這種欺騙我是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的這種感情呢?”
“關於這個,我真的可以解釋。”
“殺人犯在認罪之前也都會辯解自己真的是一時衝動呢。”桑凂毫不客氣地打斷他,“我只看我最後得到的是什麼,而你的解釋對我來說已經是毫無意義的事後炮了。”
桑凂說完這句話,就往前走去。
沈文嘆了口氣,匆匆跟上。
畢竟他們在做的是私闖民宅這種事情,也就沒有開燈。
摸着黑走過了內屋,來到了後花園。
雖然嘴上還是嫌棄着沈文,但現在沈文站在她旁邊了,桑凂又覺得自己的勇氣增加了不少,對黑暗的恐懼也抑制了不少——她也不知道是該欣喜還是該唾棄一下這樣的自己。
即便已是凌晨時分,可月光還是散發着皎白的光輝,仁慈地傾灑於地面。
這裡鮮花的香氣上次就讓桑凂感到不舒服了,所以這次她也算是有備而來,帶了特質的口罩。
“沒想到你連這個東西都帶上了。”沈文看到的時候還是挺驚訝的。
“廢話,不然我揹着這麼一個包做什麼,爲了好看嗎?”以前桑凂就喜歡跟沈文互相鬥嘴,現在更是沈文說什麼她都要反駁一下。無奈沈文深知這次都是自己活該,也就一直不敢跟桑凂唱反調。
“真是奇怪。”桑凂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走在她身後的沈文問道。
“喵~?”一直坐在她肩頭的鬧鬧也叫喚了一聲。
“你看這片區域的花,在晃對不對?”她指着一片紅色的話對沈文說道,“但是明明沒有風……花怎麼會動呢?”
“……”
桑凂想走過去,但是被沈文拉住了:“會不會有危險?”
“看看就知道了。”
“我去吧。”
“用不着。”桑凂可不會感激沈文這樣的行爲。
桑凂本來就走在前面,自然還是比沈文快了一步到達那塊地方。
但是走近了些看,還是看不出哪裡有異樣。
並沒有風在吹,地上也沒有可疑的的東西,可花朵就這麼搖搖晃晃着沒有停頓下來。
桑凂皺了皺眉,她並沒有任何異樣的感覺,不像是什麼靈異因素在作怪。但越是這樣她就越是好奇,這花怎麼就莫名其妙地動起來了呢?
桑凂伸手摘了一朵下來,拿到眼前仔細觀察着。
可就是普通的花而已,並沒有不一樣的地方啊……
算了,她這次特意前來的目的是看看這邊到底有沒有那個奇怪的洞的,不是來研究花爲什麼會無風擺動的,糾結這個也沒什麼意思。
桑凂將摘下來的花隨手一扔,跟沈文說道:“沒什麼奇怪的地方,繼續走吧。”
可話音剛落,一陣狂風突然迎面撲來。
“啊——天吶——”這陣風又猛又強,因轉身而沒有站得特別穩的桑凂差點就被直接掀倒了。
“小心。”沈文拉住了她,然後用自己的身體替她跟鬧鬧擋住了這陣風。
“這風是什麼鬼啊啊——這是妖風嗎啊啊——”桑凂一開始還想掙開沈文抓着自己的手,但很快她就意識到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再任性她就真的要被這陣風吹走了,於是也半蹲着抱住了沈文,“你千萬不要鬆手啊——鬆手我就沒了——”
沈文也無法分辨桑凂這句話是認真的還是在說笑,畢竟她的心思一直都讓人捉摸不透——但是,能這麼抱着她的機會可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的第一次,沈文還是得好好把握。
“你他|媽不要以爲我看不出來你想趁機佔我便宜——雙手給我老實點——不然我就幫你剁了它們!!
“……”
這場風終於結束了,雖然桑凂在沈文的懷裡避免了很大的一場衝擊,但頭髮還是被吹的全七八糟了。
“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爲什麼連風都這麼詭異?”
“你不是專門負責靈異案|件的嗎?對此有什麼專業的見解嗎?”
“見解個屁,什麼感覺都沒有,這裡給我的感覺就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桑凂還必須騰出一半的時間來抓順頭髮,不能讓自己的外貌看上去過於狼狽。
“等一下!”沈文突然出聲說道。
“怎麼了?等什麼?”
“有聲音。”
桑凂閉上嘴,靜靜聆聽了一下,可是她覺得周圍很安靜,一點多餘的聲音都沒有。可同時她也不懷疑沈文在這方面的敏銳:“……怎麼了?”
沈文突然就拉過她的手開始往前跑:“地上有東西在爬!趕緊走!”
“啊?”桑凂頓時就產生了什麼不好的想象,抱着鬧鬧任由沈文帶着她往前跑。
可惜那時已經太晚了,桑凂只感覺有什麼東西纏住了她的腳踝,緊接着猛拽了她一下,她就整個人都被拽倒在地上,然後朝着身後的方向被快速地拖去。
因皮膚摩擦地面而帶來的劇烈疼痛感席捲了桑凂所有的感官。
她的大腦在倒地的那個瞬間就一片空白,什麼問題都不能思考了。
可是有什麼溫熱的東西覆上了她的手,桑凂的神志稍微恢復了一點,她意識到那是沈文的手。
沈文應該也是被相同的東西所纏住,此時就在她的身旁跟她一起滾着滑過去。
只是沈文沒有她那麼慌張,相反地,沈文似乎還想轉達一些撐住的力量給她。
直到他們兩個人都重重地撞在一塊巨大的岩石上,這股拽着他們一直拖行的力量才停了下來。
桑凂只覺得最後那一下都足以把她的靈魂撞出體外了,她張着嘴發出了因疼痛而不可抑制的呻|吟聲後,暫時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沈文受到的衝擊力也不小,不過他身體底子比桑凂強得多,很快就恢復過來了。
“桑凂,桑凂,你還好嗎?”沈文輕輕地喚着桑凂。
沈文只想親手觸碰一下桑凂,看看她的真實情況到底如何。無奈地是,他們兩個現在都被剛纔那玩意兒結結實實地綁在身後這塊巨大的石頭上了。
這麼一看,沈文才看到原來綁着他們的是幾根藤條。
而且這藤條堅韌地不得了,任憑他怎麼用力想要移動,都只是在原先的位置上紋絲不動而已。
“桑凂,桑凂。”沈文擔心地是桑凂該不會就這麼疼得昏過去了。
慶幸的是桑凂比他想象地還要頑強一些,過了一會兒,他聽到桑凂慢慢地發出了說話的聲音。
“媽呀,好疼啊。”此時此刻,桑凂最大的感覺就是疼。背疼胸口疼胳膊疼腿疼,總之哪裡都在疼。
聽到桑凂說話,沈文又立刻問道:“還好嗎?”
“不好。”桑凂疼的眼淚水都要飆出來了,身體也像是要裂來一樣。但是她還是強行剋制住了一些不想表現出來,她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跟沈文竟然被捆在這塊石頭上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尋找鬧鬧,“鬧鬧呢,我的鬧鬧呢?”
剛纔他們兩個被這個奇怪的東西捆住拉過來時,她就沒有去顧及鬧鬧的蹤跡了。
“鬧鬧,鬧鬧!”桑凂現在最擔心的也不是自己哪裡受了傷,而是鬧鬧千萬別在這裡失蹤。
“喵~”好在這種事情沒有發生,估計是鬧鬧剛纔沒有像他們那樣被這根藤條困住,現在正朝着他們的方向跑來。
鬧鬧跑到他們的身邊後,便開始想要扯咬掉捆綁着他們的藤條。
“鬧鬧行嗎?”就沈文的立場上看來,鬧鬧這麼小的一隻貓想要咬掉這些堅韌的藤條應該是不太容易。
沈文的懷疑立刻就遭到了桑凂的反駁:“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鬧鬧不是普通的貓。”
“喵!”鬧鬧也似乎有些不滿沈文對自己的輕視,露出了兩顆尖銳的利齒衝着沈文兇狠地叫着。
沈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