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冷殿下冰美人
安醉寧欣慰的柔笑。“我要這個,白色的。”
十年前,她曾在和夜芷路過大街時候,看見過與她同樣大小的孩子牽着爸媽的手,手中緊握着一根純白色恰似雲層般柔軟的棉花糖在她面前,洋溢着幸福走過。
之後,夜芷見安醉寧目不轉睛的盯着人家小孩看,以爲她也想要,便跑到東街爲她買了一根,那時候她知道真相哭了半天,是感動的淚水。
十年後,她站在不同的地點,卻看着同樣的顏色棉花糖,到了她手上。冷風爵給了小販一張紅色人民幣,小販還沒找錢冷風爵便沒了蹤影。
安醉寧欣喜的握着恰似雲層般柔軟的棉花糖,剛轉身——
心倏爾落空,落寞從她眸間橫行霸道的刺穿她僞裝的欣喜,佔領了她的雙眸。
十年後,她站在不同街,拿着相同的棉花糖,身邊沒了媽媽,連冷風爵都丟了。
呵,她在奢求什麼呀?
不可能會有人陪她走完這一生的,媽媽不會,冷風爵也不會,夜辰也不會······
心狠狠的穿了個洞,血液迸射而出,手掌間的餘溫也已經隨着乾燥寒冷的寒風走丟了,脣瓣上的氣味已被消磨無影無蹤。
安醉寧落寞的身影攛掇在來往匆匆的人海中,失神的眸子目不轉睛的盯着雪白色棉花糖開始一點點萎縮——
倏爾,腦袋上一暖——
“老婆,我剛去給你買帽子了,一回身你就不見了,真讓人擔心。”買帽子?!
安醉寧錯愕的擡首,害怕落寞的淚水終於奪眶而出。
“你怎麼不跟我說?你不知道我很怕嗎?”她剛剛是真的怕了,晚上是她最後爲媽媽報仇的時間了,她怕失手怕媽媽不能原諒她,而現在她回想起十年前媽媽對自己的好,心自然會有內疚與自我譴責。
“老婆,不怕,我在。”冷風爵心緊緊的被揪在一塊。大手一撈,安醉寧完美的落入他薔薇味的懷抱中。
冷風爵,你身上的味道還是這麼的好聞······兩個月前,這個懷抱溫暖了我,兩個月後,這個懷抱“傷害”了我。
傷害了我離開的決心,讓我更加捨不得離開你。
安醉寧停止了哭泣,摘下帽子看了眼,十分可愛的一個帽子。周邊是純黑的細小茸毛,中間是白的一塊上面精細縫製着熊貓,這是一個鴨舌帽,帶着卻異常的溫暖。
“冷風爵,謝謝你。”
冷風爵,謝謝你······第四個謝謝再度給了你,你到底是我的誰?恩人?愛人?還是上世我欠你了太多,今世要用情債還,讓我對你說了這麼多個謝謝。
“笨蛋。”他的寵愛,讓她無可自拔的沉淪其中。
“冷風爵,中午了,我們去吃次中國浙菜好麼?”安醉寧指着身邊一家不大不小的浙菜飯館,安醉寧想談一場衆人所向往的平平淡淡的戀愛,吃飯不用去什麼高級酒店,場地不用什麼浪漫馬爾代夫,不用什麼燭光晚餐,她只要平平淡淡,像過小康生活中的家庭飯菜。
冷風爵寵溺的點頭。安醉寧十分感激,世界上有這麼一個男人可以這麼遷就她的意願。
冷風爵點了這裡的鎮店菜,安醉寧點了幾道小菜。“老公,你知道我剛剛爲什麼這麼怕麼?”
“因爲媽媽,十年前,媽媽看見我看着別人家一家三口,那個小孩手裡拿着一根棉花糖,媽媽以爲我也想要,就讓我留在那她跑到那時候的東街去給我買了一串,那時候我哭了,我的淚水有感動也有失望。我那時候一直盼望着安傲島能夠回家,一家三口能夠在一起······可是盼來的卻是空想。十年後,我在不同的地方,身邊站着不同的人,想着不同的事情,但有一件事依舊未變,而且更堅定。我會讓安傲島名聲敗落的。”
安醉寧沒有看到冷風爵眸間閃過的意思陰霾。
“老婆,答應我,別離開我。”終於,他還是問出了這一句。安醉寧始終不動,心驀然絕決。“我怎麼會離開你?你是我最愛的人。”
我騙了你。
安醉寧那一刻的心在看到冷風爵露出柔笑一刻狠狠的被刺傷了。冷風爵,不要怪我,不要怪我······我是愛你的······
這一頓飯吃的淡然無味,安醉寧若有所思的模樣被冷風爵爲她買的帽子嚴嚴實實的遮住。她的神色十分黯淡,她在躲避着他灼熱的視線,在害怕着他揭穿她的謊言。
吃完飯,冷風爵伴隨着安醉寧來到法國高級服裝店,爲冷風爵挑選了一根黑白格子的領帶,小心翼翼的爲他繫上,與他純白緊身西裝恰好成一對。
不知不覺,兩人逛完了世貿廣場,十指相扣,走在高又長的天橋上。
天色漸漸暗沉,現在已經是四點了,初冬的天空是早早的褪去白晝,迎來黑夜。
處處是燈紅酒綠,霓虹閃爍,摩天大廈直插雲霄,燈火通明。那輪彷彿知曉安醉寧心事的皓月,也是逐漸淒涼。上弦月太過悽美,讓安醉寧不知不覺愈發憂傷與不捨。
驀然,安醉寧的眸光被七彩霓虹更替交換的唯美化身的摩天輪所吸引。“老公,在回家之前,我們能去坐一會摩天輪麼?”
冷風爵順着安醉寧的眸光看去,見在空中無止境緩緩轉動的摩天輪,心再一次軟下去。
“好。”安醉寧十分感激冷風爵可以陪她肆無忌憚的遊玩,也許他也知道,這是最後的陪伴。
兩人來到高大的摩天輪下,璀璨的霓虹恰似仙女純黑霓裳上璀璨星子,華麗的水鑽。夜色闌珊,兩人在工作人員的配合下坐上了摩天輪,關好門。隨後,他們便一點一點的升高。
人影與精緻房屋在他們眼前一點點縮小,緩緩變成點點璀璨的“星子”。
摩天大廈彷彿伸手可觸,“冷風爵,下次我們還來好麼?”
安醉寧的美人臉近乎是貼在玻璃窗上,這個城市實在太美,可惜她無法再留下。
“一定。”不由的,冷風爵握着安醉寧的大手不由緊了幾分。安醉寧感覺到了他內心的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