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真龍之槍?”
“盒底的小人不是人族,而是龍族——”
“須彌槍不是佛門的功法,也不是道家的功法,更不是任何一個門派的功法,而是龍族的功法,只有龍族纔不會在乎佛道相爭,而完全隨自己的心意行事取名——”
一瞬間,陸行空的腦海裡涌現了無數的念頭。
“李牧羊怎麼會有這真龍之槍法?”
“陸家祖傳的是天王槍,又當如何與這須彌槍融合呢?還是將天王槍法忘掉,另闢蹊徑重新開始——”
……
陸行空再一次將真氣關注到那長槍之上,然後看着那盒底的小人再一次施展出那絕世槍法。
一次又一次。
一槍又一槍。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更不知道是什麼時辰。
陸行空突然間感覺到體內真氣激盪,身上長袍無風自行鼓動起來。
更神奇的是,陸行空頭上夾雜着銀髮的長髮變成了純黑色,灰色的鬍鬚變成了純黑色。
他的面容也像是返老還童了一般,皮膚變得越來越白嫩,臉頰也變得越來越年輕,他眼睛裡面的血絲消失不見,瞳孔變成了純粹的黑色——
盒底小人一槍擊出,小小的盒子搖搖晃晃,就像是要把那盒子給擊碎一般。
與此同時,陸行空的身體也騰空而起。
他的身體像是那盒底小人一般的翱翔,他的手掌中間出現了一把白色的閃電,那閃電滋啪啦的作響,然後變成了長槍的模樣。
一槍擊出,天地變色。
轟隆隆——
響徹天地的巨響聲音傳來。
這幻境之內的天不見了。
地不見了。
一切的虛幻都消失不見。
須彌槍,大到無窮無盡,將整個幻境給擊得粉碎。
當陸行空再次出現的時候,人已經置身在那密室的通道盡頭。
他的眼睛緊閉,就像是還沉溺在那一槍的美妙滋味當中。
眼睛猛地睜開,雙瞳之中各有一道閃電長槍在嘶啦啦的作響。
……
風如舊,雪也如舊。
院子的小門被人輕手輕腳的推開,俏婢摘花走進院落,輕聲喚道:“少爺——少爺——牧羊少爺——”
沒有人應答。
“奇怪,少爺去哪裡了呢?”摘花一臉的疑惑。
她將整幢小樓裡裡外外都轉了一圈,也沒有發現李牧羊的影子。
“少爺,你在哪裡?”
轟——
院子中間,一個圓滾滾的雪球突然間炸裂開來。
雪塊四散,冰椎飛濺。
李牧羊的身體從那雪蛋之中飛了出來,白袍獵獵,長髮激盪。
“少爺——”摘花趕緊跑了過去,關心地問道:“少爺,你沒事吧?你怎麼跑進那雪球裡面去了?我說找遍了裡裡外外怎麼就瞧不着你。”
“我閉門幾日?”
“七日。”摘花說道。
“七日。”李牧羊稍一思索,說道:“明日便是比武之期。”
“少爺——”摘花不由得有些擔憂,說道:“都言止水劍館那個老神仙——修爲很厲害。就像是半仙一樣的人物。不若少爺就不去了吧?少爺如此年輕,已經有了這般高的修爲。再有數年時間,這帝國之內,哪裡還有人是少爺的對手?那句話是怎麼說的來着,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少爺何不忍他幾日呢?”
“我可以等。”李牧羊笑容苦澀,說道:“但是別人可等不及。他們應該已經等急了吧?”
“老爺在書房等着你呢。”摘花說道。
李牧羊點了點頭,說道:“我去見他們。”
“少爺等等——少爺等等。束髮,要束髮——”
李牧羊到了陸行空老爺子的書房,陸行空和陸清明父子倆人已經等候在書房了。
“牧羊,感覺如何?”陸行空看着陸行空的神色,出聲問道。
“只是將以往所學重新琢磨一番。”李牧羊出聲說道。“是否有用,還需要在比武場上見真章。”
陸行空點了點頭,說道:“事在人爲,你也無需太過擔憂。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支持你的。”
“謝謝陸爺爺。”李牧羊笑着說道:“既然接受了這場挑戰,自然是想獲得最終的勝利。當然,也必須要勝利。以止水劍館那些人對我的恨意,倘若我要是輸了,怕是他們一劍將我斬成肉泥吧?”
陸行空看向李牧羊,聲音堅毅地說道:“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李牧羊笑,沒有說話。
明日就要在劍神廣場上面和木鼎一比武,倘若那個老傢伙當真動了殺心,一劍將自己斬殺,到時候誰又能夠阻擋?誰又阻擋得了?
不得不說,李牧羊覺得自己的命很苦。
他從來都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老人家的事情,爲什麼就那麼不招那些老人家待見呢?
還是李思念好,好像全世界的老爺爺都喜歡她——
陸清明的神情疲憊,看起來這段時間太過操勞,而且心理壓力過大,心緒更是難以安寧,一直得不到良好的休息。
陸清明眼神深邃的看着李牧羊,伸手拍向他的肩膀,說道:“放心吧。不會有事的。你且用心戰鬥,其它的事情都交給我們,我們是你堅強的後盾——”
說話之時,陸清明的手突然間化拍爲抓,速度兇猛的朝着李牧羊的脖子卡了過去。
“呼——”
黝黑的火焰在陸清明的手掌之間閃爍。
銷魂手!
倘若被他掐中,李牧羊就會立即失去動彈能力,全身所有的氣機都會被他封鎖住。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李牧羊的反應更加迅速,他的身體朝着一側傾斜,沒有束縛起來的滿頭毛髮就像是一把鋒利的拂塵,狠狠地朝着陸清明的手掌抽了過去。
啪——
陸清明收手回撤,一臉着急的看着李牧羊,說道:“牧羊——”
李牧羊看向陸清明,一臉感激地說道:“陸叔,我知道你一番愛護之意。但是這場戰鬥就讓我自己去吧——他挑戰的人是我,我怎麼能讓別人代我去戰,甚至代我去死呢?”
“不行。”陸清明臉色鐵青,拳頭握得咯嘣咯嘣作響。他眼眶通紅的看着自己的父親陸行空,嘶啞着嗓子吼道:“父親,你說句話吧。我們已經——已經虧欠他太多,實在不能——實在不能讓他去送死啊——”
陸行空不應。
只是眼神深沉的看着陸清明,也同樣的看着李牧羊。
“父親,你說句話吧。只有你能夠改變這一切——你說話,牧羊一定會聽你的。”陸清明出聲逼迫着說道。
“你要我說什麼?”
“我要你告訴牧羊真相,我要你告訴牧羊——”
“你怎麼知道牧羊一定會輸?”陸行空厲聲喝道,打斷了陸清明即將脫口而出的真相。
“父親——”
“你怎麼知道牧羊一定會輸?”
“我——父親,牧羊的對手是木鼎一,西風上下,又有幾人是他的對手?”
“戰鬥還沒有開始,就如此聒噪動搖軍心。幸好此時是在家裡,倘若是在戰場,我定會將你拖出去吃幾十記軍棍——”
“可是,父親確實沒有勝率——”
“是嗎?我偏偏要和你賭一場。這一戰,我押牧羊贏。”
“——”
“怎麼?不敢?”
“父親,我還是難以安心——”
“你看看你,哪裡還有一省總督的樣子?你再看看牧羊——人家雖然年輕,但是比你要鎮定多了——你可看到牧羊擔心害怕過?”
陸清明滿腹委屈難以訴說。牧羊可以不用擔心,但是他必須要擔心啊。
他是李牧羊的父親,是李牧羊的親生父親。
陸行空擺了擺手,說道:“牧羊,見你無事就好。你下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去劍神廣場給你搖旗助威。”
“謝謝陸爺爺。”李牧羊笑着說道。又看向陸清明,出聲安慰着說道:“陸叔,你不用擔心。我不會有事的。就算打不過他,我還能跑不過他嗎?”
“牧羊,切忌不可粗心大意。”
“我省得。”
李牧羊回到自己居住的小院,因爲父母以及妹妹全部被自己毒暈送走,所以小院裡面只有他一個人。
爲了不打擾自己的修行,就連幾個丫鬟也沒敢到這裡來服侍。
李牧羊站在院子裡,正看着漫天風雪想着心事的時候,院子門突然間被人大力的敲響。
“李牧羊——”
“李牧羊,你給我出來——”
“李牧羊,江南舊友來見,還不速速出來迎接——”
……
李牧羊苦笑不已,舉步走到陸府後門門口,看着大聲吆喝的燕相馬說道:“你來做什麼?”
燕相馬眯着眼睛上下打量過一番李牧羊,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你快死了,我來送你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