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了。”
聽到李牧羊說的話,文弱弱秦翰等人嚇了一大跳。
秦翰最是善良,不忍殺生,平時沒少因爲這個問題和文弱弱慪氣。當然,主要是他自己慪自己氣。
聽了李牧羊的話,秦翰生氣地說道:“燕相馬,你的心腸怎地如此歹毒?他們可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而且都已經失去了戰鬥能力,怎麼能被你一言不合就給全殺了呢?”
“就是。”這一次文弱弱是支持秦翰的,看着李牧羊說道:“相馬公子,是不是再考慮考慮?如此妄造殺孽,是會遭天罰的。”
李牧羊眯着眼睛微笑,看着文弱弱說道:“你們問怎麼處理俘虜,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到底殺不殺,還是要你們決定纔是。我的話僅供參考。”
“殺了也未償不可。”屠心出聲說道:“你們想想,倘若剛纔戰敗的是我們,長白劍派的這些人會放過我們的性命嗎?到時候,怕是等待我們的只有死路一條。他們可不會因爲什麼善良道義就放過我們一條生路。”
“他們怎麼待我們,我們管不着。但是我們要是和他們一樣行事,那不就是和禽獸無異了嗎?”秦翰沒想到連屠心也站到小白臉那邊,情緒激動,面紅耳赤地說道。
“既然連你都覺得他們是禽獸,我們殺幾頭禽獸有什麼不對?”
“可他們是活生生的人——”
“剛纔是你說他們是禽獸的——”
“好了好了。”吳山計擺手喊停,說道:“別因爲些許小事而爭吵不休,影響了兄弟情誼。”
“是啊,是殺是留,還是由大師兄來定奪吧。”文弱弱也出聲勸道。“左右不過是幾個外人。”
長白劍派的三名劍客臉色黑紫,戰戰兢兢。
原本就受傷慘重,關鍵時刻帶他們前來執行任務的執法長老南宮嚴清又棄他們而逃,現在那個黑袍少年一言不合就說要把他們全殺了,兩撥人正爲了他們的生死爭執不休——
他們覺得自己的命好苦好被嫌棄。
“不要殺我們,我們願意爲你們做任何事情——我們甘於做俘,爲你們尋找神宮做前鋒——”
“只要你們願意放了我們,我們絕對不會將今日之事說出去,出山之後就隱姓埋名,與世隔離,永遠不再和長白劍派有任何牽連——”
“我們願意做牛做馬,世代爲奴——”
……
三名長白劍客全無骨氣,爲了能夠活着,爲了能夠讓屠龍小隊的人放過他們一條生命,一個個的出聲求饒。
想來也是,原本是爲了長白劍派而來。結果卻被長白劍派的執法長老所棄。
倘若就這麼死了,那心中該是多麼的委屈啊?
吳山計看着李牧羊,笑着說道:“相馬公子,這些人是你俘虜的,你覺得應當如何處置纔好?”
李牧羊咧開嘴巴笑了起來,說道:“我剛纔已經說過,殺了省事。不過,秦翰和弱弱有不同意見——是殺是留,還是由大師兄來決定吧。我都沒有意見。”
吳山計點了點頭,說道:“我們此番在崑崙墟屠惡龍,尋神宮,可能還需要住上一段時日。就這麼放他們走了,怕是他們回到長白,會搬來大量救兵,到時候,我們的處境就兇險起來了——”
“大師兄,那南宮嚴清早就跑了,倘若搬救兵的話,還需要他們嗎?再說,放他們活着離開,也好將南宮嚴清臨陣逃逸的醜事全都給抖落出來——到時候南宮嚴清的聲譽受損,所詆譭我們兄弟的話自然也就打了折扣,這與我們也是有益的——”
吳山計笑着點頭,說道:“既然三弟堅持,那就放他們一條生路吧。”
“謝謝。”長白三劍客激動不已,連連鞠躬道謝:“謝謝各位恩人放我們一條生路。謝謝恩人給我們一條活路。”
“不過,我還有一個條件。”吳山計說道。
“什麼條件?”三名劍客看向吳山計,一臉警惕的問道。
“自廢十年修行。”
“什麼?”三人大驚,一臉驚詫的看着吳山計。
“放你們是仁義,但是,倘若放了你們你們又帶人過來襲擊我們,那就是我們愚蠢了。”吳山計笑着說道。“我不毀你們丹田廢掉你們的全部功夫,那樣的話,你們根本就沒辦法走出這崑崙墟。放了你們,你們也只有死路一條。我只要你們自廢十年功夫,那樣的話,就算你們再次來了,也不過是一羣草雞土狗,不堪一擊。”
三人互相對視一眼,一個最年長者伸手拍向自己的頭頂天靈蓋,自已毀掉了十年的修爲境界。
其它兩人看到已經有人走在前面,擔心晚了惹吳山計生氣,也趕緊伸手拍向頭頂天靈蓋抽掉了自己十年的修行之力。
看着臉色慘白,站在那裡搖搖欲墜的三人,吳山計這才滿意,笑着說道:“休要怪我等,要怪只能怪長白劍派棄你們而去的南宮嚴清。就連同宗長者尚且對你們如此殘忍,你們還想奢望原本的敵人對你們多麼的寬宏大量?走吧,祝你們好運。”
三名長白劍客對着吳山計鞠躬,又對着屠龍小隊以及李牧羊鞠躬,然後施展開身法,身影在風雪之中逐漸消失。
等到三人走遠,吳山計看着李牧羊,笑着問道:“不知相馬公子剛纔所使的是何種拳法?我見到一拳擊出時,有火龍呼嘯——”
“那叫《打龍拳》。”李牧羊笑着說道。
“燕氏的功法絕學和西風崔氏的一脈相傳,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燕氏最擅長的是《烈焰拳》吧?”
“是的。”李牧羊認真的點頭。“不過,我個人對《烈焰拳》的出招方式做了一些改進——原本一拳擊,火焰如高山或者如大河,又如日月星辰或者如槍如劍,終究還是不夠炫麗威武。你們剛纔也看到了,我一拳擊出,兩條火龍盤旋而出,看起來是不是更加唬人也更加的壯觀一些?”
“——”
“有位長輩和我說過,行走江湖,出場方式一定要足夠的酷炫才行。不然會被人看不起的。”李牧羊解釋着說道。“所以,我一直在想着要取一個什麼樣的名號才足夠威風。還真是有點兒愁人呢。”
文弱弱看着李牧羊如花如月的臉頰,咯咯嬌笑說道:“你長得這般好看,如女兒傢俬的。出手又如此的狠辣,動輒就將人趕盡殺絕,索性就叫做玉面修羅好了——”
“對。玉面修羅這個名號好。”屠心對這個名字相當的喜歡。倘若不是文弱弱先贈送給李牧羊的話,他都想自己搶過來用。“即形容出了燕公子的容貌,又表達出了燕公子的行事手段。兩全其美。”
秦翰看看李牧羊的臉,心裡又生出一股子煩悶之氣。
“好好的一個男人,長這麼好看做什麼?”
李牧羊搖了搖頭,說道:“玉面修羅這個外號聽起來很威風,但是一聽就是個壞人,不夠正義,沒有正能量。要不就叫做桃花仙人吧?玉面菩薩也不錯。”
“——”
……
……
西風帝國。鳴王府。
鳴王府是由原來的福王府改名而來,因爲福王繼承大統登上了皇位,長年累月深居宮城,所以這福王府自然就空了下來。福王爲了表達對自己的長子楚潯的喜愛,將這座府邸賜予給他,由他安居在此。
只是,福王之前的名諱再用不得。於是福王親自爲其改名爲“鳴王府”,賜予楚潯鳴王的名份。希望他不要因眼疾而就此頹廢,期待他仍然能夠奮起勃發一鳴驚人。
福王登上大寶成皇,按照祖規,楚潯這個長子應當坐鎮東宮成爲太子。
只是沒想到的是,他的雙眼被陸行空給戳眼,無論是福王自已還是朝臣都不允許讓一個盲人登基上位成爲新皇——
所以,聽說福王現在正在拼命的造人之中。
宮廷內侍們不停的奔走西風各地擇選秀女,膚白胸大屁股渾圓爲首要目標,據說這樣的女子好生養。爲的就是爲皇家多添子嗣,免得後續無人,帝位不穩。
楚潯深居在鳴王府之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好像當真就甘心做這一個閒散王爺似的。
王府地底,密室之中。
怪石堆徹的池水之中,一個全身被黑氣籠罩的男人正在修煉。
在他的頭頂之上,一隻黑色的光珠正在拼命的吞噬着周圍的黑氣。它吞噬的黑氣越多,那黑色的珠子也就越發的光亮。看起來就像是一顆黑色的寶石似的。
“嗖——”
男人的雙手高舉,變幻出一堆讓人眼花潦亂的印訣出來。
那頭頂的黑珠旋轉的更加瘋狂,將他周圍的黑氣全部吞噬吸吶。
直到這個時候,才顯現出那個男人赤裸的身體以及他那被掏空了的雙眼眼眶。
男人張開嘴巴,那顆黑色的天珠便朝着他的嘴巴飛了過去,然後被他一口給吞嚥下去。
嘩啦啦——
男人站起身體,立即就有兩名身穿輕紗的妙齡女子上前爲他披上白色長衫。
又有一名女子送上一幅黑鐵打造的鬼頭面具,他親手將面具接過,端端正正的扣在自己的臉頰之上。
於是,那讓人見之生畏的雙眼眼眶便被遮掩。
此時的鬼面竟然比他本來的面貌還要讓人覺得好看有親和力一些。
“恭喜太子,太子的《吞噬陰歸》已經進入了第三層,晉級神速。堪稱一代奇才。”一個輕紗少女滿臉媚態,嬌聲說道。
啪!
少女的臉上捱了一記耳光。
“你是在嘲笑本王嗎?”楚潯雙眼難以視物,但是那兩雙漆黑的面具瞳孔仍然讓人看之心有餘悸。
“奴才不敢。”少女跪伏在地上磕頭認罪。
“太子何必和幾個俗物動怒?”黑影閃現,一個處於迷霧之中的影子嘶聲說道。
“一個廢人而已,哪有資格做什麼太子?師父此話休要再提。”
“只要你的父皇沒有新的子嗣,你就仍然是這西風帝國的太子。也仍然有機會登上那太子之位。”
“內庭四處搜索美女進獻宮庭,父皇怎麼可能沒有其它的子嗣?”
“就算有了,能不能活命也是未知之數。”那黑影的聲音越發的陰厲。“太子說是不是?”
“那要看天意了。”
“不,要看太子的心意。”黑影冷笑出聲。“太子要是想要無,師父便能夠讓它無。太子要是想要有,那纔是真正的要看天意呢。”
“此事從長計議,無須着急。”楚潯出聲說道:“聽說那頭惡龍又出現了?”
“太子怎知此事?”黑影出聲問道。
“大武的人找上門來說,說是有一個叫做西風燕相馬的殺了武國世子武裂,而且屠殺了數千大武邊軍——”
“我聽說過此事。只是那燕相馬到底是何人所扮,尚且存疑——”
“一定是那頭惡龍做的。”楚潯聲音堅定地說道。
“太子爲何如此肯定?”
“那頭惡龍和燕相馬交好,血洗陸家的時候,燕相馬只出功不出力,倘若不是有崔家那個老頭子保着,本王早就命人將他給殺了——”
頓了頓,楚潯的聲音變得無比的陰森惡毒,說道:“而且,我感覺的到,那就是他做的。那頭惡龍開始報復了。”
“太子的意思是?”
“關金州是通往崑崙墟的重要路口,也是必經之路之一。那頭惡龍出現在關金州,而且控制不住情緒對大武國的世子和邊軍出手報復——那就證明他所要前往的目的地是崑崙墟。崑崙墟里藏有崑崙神宮,神宮門口有開明獸守護,凡夫俗子不得進入。那頭惡龍身上被宋孤獨打入了八根幽冥釘,看來他是想去取開明獸的精魄去解他身上的幽冥之氣。所以,他一定會去崑崙墟,那個假扮燕相馬的人也一定是那頭惡龍。我感覺的到,就是他。”
“我明白了。”迷霧中的男人冷笑出聲,說道:“我親自走一趟崑崙墟。”
楚潯對着那頭黑影深深鞠躬,說道:“有勞師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