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領導不太清楚黃燕的身份，不知道黃燕跟那位省領導的關係，他還不清楚的是，張楚曾經還是被他諷刺過的學生之一。
那時他是張楚他們那一屆的年級主任，現在他已經升了幾級成了校領導了，當初的事情早就忘了，那還會記得一個曾經交不起學費的學生。
張楚跟老毛聊了下，然後給了聯繫方式後就各自分開了，老毛今天比較忙。不過張楚也沒離開學校，而是和自己老婆在學校裡面轉了下，他還得等自己老丈人。
老毛跟張楚分開後，原本準備忙自己的事情，沒想到卻被學校領導叫住。對這個學校領導，老毛一直都不怎麼配合，感覺這種人太功利了些。
但是人家是領導，老毛現在也不過是個年級主任而已，還得教書帶課。所以領導找自己做什麼，他還是得聽。
“那個張楚是你帶的學生麼？他的情況你清楚不？”
見老毛停下來，學校領導笑眯眯的問道。他多年的經驗告訴他，那個張楚應該是一條大魚，這種學生不能錯過！只要多幾個這種學生，他們學校的資金又有着落了。
“他現在的情況我不太清楚，不過以前確實是我們學校的學生。只是他高中並沒讀完，高二就因爲交不起學費綴學了。領導你應該有印象，你還帶着學校的老師去他家要過學費。”
老毛這個時候算是品到學校領導的意思了，只是心中滿是不恥。當初張楚沒錢交學費的時候，這位領導可沒少奚落，後來還帶着人去張楚家催着把張楚欠的那期學費拿了。
現在他看到張楚似乎混的不錯，想要走張楚的關係，老毛覺得張楚恐怕惦記着這事情呢。要知道自己讓蔣靖他們聯繫同學的時候，張楚明明就在他們身邊，蔣靖也沒說過。
這就能說明一切，張楚原本不想跟着學校有什麼關係。而且張楚高二的班主任也在一邊呢，張楚連打招呼都沒過去打過，心中肯定有怨念。
被老毛這麼一說，學校領導聽了並不爲意。催學費這種事情也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自己也是爲了學校的工作嘛。
再說對於那些成功人士來說，他們肯定不在意這種小事情。大不了自己拉下臉，多哄哄就好了，自己的業績更重要。
“嗯，我知道了。你問下你的學生有沒張楚的情況資料，先登記下來吧。這次的週年慶典用不上，說不定下次就能用上了。”
跟老毛交代了一番後，這位領導才滿意的離去，具體什麼情況，等了解了就知道了。能跟省裡領導走一起的年輕人，肯定沒那麼簡單。
“那家湘農公司，你覺得還能盤活麼？”
張楚的老丈人也沒讓張楚久等，他跟學校的領導們聊了會就準備離開，然後叫上張楚夫妻兩一起上車，張楚的車子給蔣靖開回去。
這一幕落到學校的一些領導眼裡，他們的想法又多了起來。張楚的那輛車子可不便宜了，這應該是個有錢人，而且跟領導關係這麼親近。
“這個要看怎麼操作。如果把他們從銀行貸款剝離出去，那家公司還是有點底子可以發展起來。但是加上銀行的貸款，這個就沒那麼好搞了。”
張楚說的是實話，他讓自己的人去了解了下湘農公司。那家公司在下面承包的荒地和項目，實際投入的資金並不多，就幾千萬而已。
但是這家公司貸的款可是一個天文數字了，市裡的銀行，省裡的銀行，給這家公司貸了幾十億的款，這個錢並沒用到農業項目中去，而是被李家父子兩挪用了。
他們把這些錢一部分用在自己揮霍花費上面，一部分用來分給自己的關係網，剩下的錢也是拿去投資別的產業去了。張楚之前說的那些，就是這家公司的現狀。
這其實就是一個空殼公司，除了最開始的那點錢，後面全靠貸款。而且他們搞的項目也是坑蒙拐騙，各種手段齊上。
“貸款不能放一起出售，那不是被人把好處全佔了？剩下的爛攤子，那對父子兩沒放出來，誰來收拾？難道要丟給市裡或者省裡？”
湘農公司的事情張楚曾經跟自己說過，自己也在省裡吹過風，只是當初並沒人站到自己這一邊，所以纔給了那家公司機會。
這半年多，那家公司用自己手上的項目做抵押，加上背後的關係，從幾個銀行貸了那麼多的錢，這個錢不可能不還。
“這些不是該那些領導和銀行負責任麼？湘農公司的情況，我想這些人中難道就沒一個明白人？他們敢貸款，現在出了事情，他們不是要承擔責任麼？”
張楚聽後翻了個白眼，國內在這塊做的確實不厚道。別人在銀行出問題了，責任在自己身上。特麼的銀行出問題了，責任還在自己身上，這跟強盜有分別麼？
而且那麼多年過去後，這塊就一直沒有改變過。歷來只有銀行坑別人，卻從沒看見他們整改過，這就是最不合理的地方了。
貸款這東西，別人真的需要錢的時候，沒關係還貸不到款。有抵押都不行，必須要給好處才行。而有的人只需要做個假，卻能貸到天文數字的貸款，這合理麼？
對於自己老丈人的話，張楚一點也沒客氣。這事情張楚可不會讓步，沒得商量，要麼省裡自己來。
“事情沒你想象的那麼糟糕，李家父子的貸款到手並沒多久，加上那邊出手的時間快。他們揮霍的虧算並不大，只是等那邊審清楚後，一些東西就會交接過來，用不着承擔那麼多。”
看了眼張楚的反應，張楚的老丈人笑着說道。自己這女婿其他方面都好，就是對官員的信任和接受度太低了。湘農這邊的事情有點複雜，不過還好就是發現的比較早。
如果再晚些年發現問題不對，那時想要幹啥纔是真的困難。在這方面，老黃感覺真的有點慶幸，要不然後面的後果真不堪設想。
當初張楚說這家公司有問題，那時老黃還沒想過事情會有這麼嚴重。就單單這次李家父子出事，牽連的官員數量就能看出事情有多嚴重了。
不過這對於老黃來說，現在又變成了一個機會。他是最早反對這件事情的人之一，而且歷來官聲不錯，這讓上面對老黃又多了些欣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