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燒烤攤。
華玉城端着一杯酒,愣在那兒,酒杯是滿的,酒杯已經湊到嘴邊,可就是沒有張嘴喝下去。
旁邊的許詩言也目瞪口呆地看着狂暴小龍蝦大廳內的情景,她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剛不久的畫面,還是他們最喜歡看的,怎麼這一眨眼的工夫,就冒出一個黑大個?形勢怎麼就突然變成這樣了?
她嘴脣忽然動了動,“華總,剛纔發生什麼事了?”
華玉城瞥她一眼,臉色很難看,“你問我、我問誰去?”
就在這時,美食街入口那邊傳來嗚嗚的警笛聲,一輛警車迅速向這邊駛來。
華玉城和許詩言臉色一變。
華玉城忽然放下手裡的酒杯,抓起手邊的手抓包就起身,“快走!趕緊走人!”
“哦,好、好的!”
許詩言慌忙起身跟上。
“哎!你們錢還沒付呢!麻煩把錢付一下好嗎?”
燒烤攤老闆娘的大嗓門嚇他們一跳。
“多、多少錢?”
許詩言尷尬地回頭問。
“88!”
一個很吉利的數字,華玉城二話不說,打開手抓包,抽出一張一百的往桌上一放,“不用找了!”
說着,隨手一抓許詩言手臂,就快步離開。
警察竟然來得這麼快,這一點出乎他意料。
狂暴小龍蝦店內,周安也很意外。
“誰剛纔報警了?”
詢問的目光掃向夏文靜、曲豔陽等人。
夏文靜右手微舉,“我報的,小安!剛纔我看情況很亂,就第一時間報警了!”
周安看了看她,點點頭。
然後吩咐曲豔陽,“曲姐!你去看一下店裡的監控有沒有問題!”
曲豔陽一怔,點頭,“好!我這就去看!”
曲豔陽快步離開,周安回頭眯眼看了看幾米外倒在地上,還在不斷咳血的大漢,以及之前被他們放倒的另外三個鬧事者。
又看向夏文靜,“姐,剛纔到底什麼情況?那四個人爲什麼要砸我們店?是你們的工作出差錯了?”
“沒有!是那幾個人喝酒的動靜太大太鬧了,有客人投訴,小萌過去就小聲提醒了下那個四個人,請他們聲音小一點,結果其中一個人就拿杯子、盤子往地上砸了……”
頓了頓,她放低聲音,“小安,我感覺那四個人剛纔是專門來砸我們店的!”
話說,也是直到現在聽了夏文靜的解釋,周安才搞清楚那四人砸他店的原因。
剛纔他從廚房出來,根本就沒來得及問緣由,一看見那幾人在砸他的店,他就衝上去幹了。
此時從夏文靜口中得知事情的起因,他心裡鬆了口氣。
既然是這樣,那他就沒什麼好怕了。
他這店裡監控齊全,除非事先有人故意弄壞這裡的監控,否則,有監控畫面在,雖然樑宇剛纔出手重了點,但應該還是能定性爲正當防衛。
最差,應該也只是防衛過當,責任不大。
“咦?宇哥呢?宇哥去衛生間幹嘛了?”
想到樑宇,他這才注意到大廳裡沒有樑宇的身影,跟着才記起樑宇打完之後,好像跑進衛生間了。
只是,樑宇這衛生間上的時間好像有點長。
於是,周安吩咐旁邊的張順,“你去衛生間看一下,宇哥進衛生間怎麼還沒出來。”
“哦、哦,好的,大佬!”
張順剛纔因爲膽小,沒敢出手,此時心裡正慌着呢,唯恐周安日後會給他穿小鞋,甚至今晚就讓他收拾東西滾蛋。
忽然聽見周安吩咐他做事,他倒是精神一振,趕緊小跑去衛生間。
說話間,三四名面色嚴肅的警察魚貫而入,進入大廳。
“誰報的警?這裡誰在打架?所有人都站着別動!避免破壞現場!”
領頭的一名中年警察,一進門就開始喝問。
臉色不大好看,因爲剛進門,他就看見大廳地上,姿勢各異地躺着四個男人,其中身材最高大的那個,現在還在咳血。
情況如此嚴重,又是在飯店這樣的公衆場合發生的案件,這案子在他心中一下就上升到一個高度。
……
這邊警察剛到沒幾分鐘,美食街管委會的頭頭腦腦,也很快趕到現場,一個個也面色嚴肅。
原因有三!
首先,他們一進門就看見店裡一片狼藉的景象,還有一個大漢嘴裡和身邊都是血。
其次,周安這店如今是這條美食街的最大店面,生意最紅火,知名度也是最高的,可以說不知不覺中,他這家店,已經成了這條街上的一塊招牌,是美食街管委會的重點關照和保護對象。
第三,警察來了!
一件事,經過警察和沒經過警察的性質,在很多人心中,性質是不一樣的。
一旦有警察介入,影響會擴大不少不說,還很可能會上升到刑事案件的高度。
如果警察沒有介入,這件事他們管委會可能私下處理處理,也就翻過去了。
但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警察已經來了。
不管管委會這些頭頭腦腦心中什麼想法,此時到了現場,都是全力配合警察封鎖現場,並收集各種證據。
此時,周安店裡的監控成了最重要,也是最直接的證據,被警察取證保存。
周安他們去派出所一趟是免不了的。
受傷的幾個人,警察讓他們先去治傷,倒是暫時不用去派出所。
等他們從店裡出來,跟警察去派出所的時候,店門外已經圍了上百個看熱鬧的吃瓜羣衆。
議論紛紛、目光各異。
周安看了一眼就沒有再看。
只是有點擔心地看着被兩名警察押上警車的樑宇。
剛纔動手的人不少,唯獨樑宇得到特別對待。
沒辦法,誰讓樑宇出手最重,把人打得吐血不止呢?赤手空拳,把一個身高一米九幾,體重至少兩百斤的大漢,打得吐血不止,別說樑宇本來就長得兇悍,估計就算他長成小鮮肉的模樣,這樣的戰績擺在眼前,警察也會把他當危險份子對待。
周安不擔心自己,他安分守己地開店,有人來砸他店,他自己反擊,不管說到哪兒去,他都屬於正當防衛。
但樑宇不同,樑宇不是他店裡的員工,也不是他家親戚,卻出手把人打成那逼樣,他心裡有點沒底,不確定等待樑宇的會是什麼。
倒是樑宇自己,被押上警車的時候,神情淡淡,既不憤怒,也不害怕,就像以前在學校把人打了,被老師叫去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