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原縣,紅日旅館內。
姜子晉與邊晨藝在旅館內收拾着東西,既然要談買賣,那面子上必須的做足了功課,姜子晉與邊晨藝就不能繼續在紅日旅館內繼續住下去。畢竟頂着楊氏五金的名頭,國內數一數二的大企業,出差時誰會在住在這又髒又小的旅館內?!
姜子晉與邊晨藝剛收拾好東西準備離去,敲門聲陣陣響起。
姜子晉不疑有他,直接將房門打開。
大壯站在門口,平靜的看向姜子晉,一言不吭。
“……”姜子晉看到大壯的時候瞬間明白過來,大壯此次隻身前來定是爲了邊晨藝的事情而來。
邊晨藝消息泄露用腚也能想出來,肯定是前臺大媽那個碎嘴子說出去的。
“兄弟,做事兒有些不地道!”大壯突然開口,語氣有着些許生硬。
“進來說吧!”姜子晉既然已經將邊晨藝收入麾下,自然放任大壯就這樣給邊晨藝帶走。
姜子晉先一步進入屋內,坐在牀上,邊晨藝緊挨着坐在姜子晉身邊,死死地抓着姜子晉的胳膊,指尖發白。
“兄弟,你把她還給我,我就當什麼事兒都沒發生過!”大壯搬了個凳子,坐在姜子晉對面,平和的說道。
“她在你們眼中無非就是一個貨物的存在,除了買賣換錢,還有什麼作用?!”姜子晉說話時眉頭輕皺,擡手拍了拍邊晨藝抓在自己胳膊上冰涼的手。
“兄弟,這不是買賣的問題,她跑了,以後所有的豬娃子都學她這樣,那我們以後這生意還怎麼做?!”大壯眼珠子一棱,盯着姜子晉,略微動怒。
“賣到窯子裡頭還能贖身了,這事兒咋就過不去了?!”姜子晉眉頭越皺越深,對於大壯的態度,很是不滿,說話聲不由提高了幾分。
“她跑了,上頭大哥在等一個結果,下邊豬娃子都在看着,我們一個不小心就會吃花生米的!”大壯舔了舔乾裂的嘴脣,從口袋裡頭掏出煙盒點了一根,輕喝一聲。
“你都知道你們這個事要吃花生米的,那你爲啥還要做?!就爲了吃那顆花生米嗎?!”姜子晉深吸口氣,很不解的看向大壯,出聲問道。
“……”大壯聞言,半晌沒有吱聲,煙一根接一根的抽着。
“大壯,路不止一條,你要知道你現在走的這條路是走不通的,爲啥要堅持呢?!”姜子晉不忍看着這個有着柔情的鐵漢最終結局真的去他所言,吃了那顆花生米,開口勸說一句。
“她我買了!”姜子晉說着拿過自己隨身攜帶的包,從包裡頭掏出一沓子錢,扔給大壯,繼續開口說道,“這是一萬塊錢,就算給她賣到窯子裡也給不了這麼多,更別說賣給山裡頭的那幫光棍漢!”
“……”大壯接過這一沓子錢,愣了一下,沒想到姜子晉出手這麼闊綽。
“大壯,我相信你是個好人……”姜子晉話並沒有說完,後半句需要大壯自己明白過來,拿起東西,拉着邊晨藝走出房間。
大壯在姜子晉離去後,雙眼通紅,虎目禽淚,好人這個詞,不知道有多少年沒有人用這個詞形容過大壯,好人這個詞,大壯一度覺得自己脫離了好人的行業,這一刻,大壯內心有着一股難言的情緒升起。
……
姜子晉帶着邊晨藝來到平原縣最大的酒店,金聖酒店。
“開兩個房間!”姜子晉衝着前臺接待說道。
“晉哥哥,能……能不能……開……開一個……我害怕!”邊晨藝突然拉住姜子晉,面色羞紅,咬着嘴脣,下了極大的決心纔將這句話說完整。
“……”姜子晉聞言一愣,隨即衝着前臺接待囑咐道,“開一個標間!”
前臺接待曖昧的目光看向二人,俊男靚女還是蠻般配的。
“姜哥,一萬塊錢,我慢慢還給你!”上樓時,邊晨藝抿着紅脣,跟在姜子晉身後,聲音不大,堅定無比。
“等回了晉實好好工作就行了!”姜子晉聞聲,扭過頭,微笑着迴應一聲。
進入標間收拾妥當後,姜子晉帶着邊晨藝直奔老張的廠子。
“姜總,你怎麼來了?!”張遠山見到姜子晉,詫異的問道。
姜子晉一聽這話瞬間反應過來趙成勇還沒來得及聯繫張遠山,拍着張遠山的肩膀,示意張遠山往前走兩步。
張遠山有些不明所以,看了一眼站在原地沒動的邊晨藝,隨着姜子晉往前走了兩步。
“看到那女的沒?!”姜子晉壓着嗓音問道。
“看到了,咋了?!”張遠山下意識的朝着邊晨藝看去。
“那是我大學同學!”姜子晉饒有深意的看向張遠山,不在做聲。
“我明白了!”張遠山略微思量了一下,畢竟是過來人對於男女之間的事兒都明白,一臉曖昧的看向姜子晉。
“想啥呢,我是那種只用下半身思考的問題的動物嗎?!”姜子晉白了張遠山一眼,繼續開口說道,“她是楊氏集團的千金……”
“……”張遠山聽着姜子晉故意拉長的聲調,一時間有着懵逼,下意識的問道,“那又怎麼了?!”
“你傻呀!”姜子晉急得快要跳腳,意有所指的繼續開口解釋道,“我們五金行業裡頭姓楊有誰啊?!”
“你是說深Z那家?!”張遠山在行業內自然知道楊氏五金的名頭,驚得眼珠子瞪的老圓。
“他們這次來就是爲了開拓市場,尋找合作商,上午我剛跟趙老闆談完,他晚上想要攢個局,咱們一起吃個飯。”姜子晉依舊與張遠山竊竊私語。
“姜子晉,你不是帶我實地考察嗎?!就這地方?!”邊晨藝按照姜子晉寫好的劇本,傲嬌的氣質拿捏的穩穩的,突然嬌喝一句表示着自己的不滿。
“你別看這家廠子規模不大,質量那是槓槓的,不比大廠子差!”姜子晉衝着張遠山眨了眨眼,拉着張遠山回到邊晨藝身邊。
“楊小姐,咱們去辦公室,外邊冷!”張遠山打量了一眼邊晨藝,邊晨藝一身正裝,加上這些年上學培養出來的氣質明顯的大家閨秀。
三人不分前後的進入辦公室。
“晨藝,咱空口無憑的跟張廠長說人家也不信呀,你把文件掏出來給張廠長看看!”姜子晉落座後,衝着邊晨藝齜牙說道。
“不行,這是內部文件,不能隨意給外人看!”邊晨藝堅決搖頭,嚴詞拒絕。
“趙老闆不都看過了,咋就張廠長不能看了?!”姜子晉面露不悅,作勢就要翻邊晨藝的包。
“那次是因爲文件不小心落在他那裡了,這不一樣!”邊晨藝死死護住自己的包,簡直是油鹽不進,說啥也不願意拿出文件。
“那給我看,就不違反制度了?!”
“那……那……不一樣……”邊晨藝嬌嗔一句,最終長嘆了一口氣,掏出包內的文件,遞給姜子晉。
姜子晉接過文件,遞到張遠山手中,張遠山認認真真的閱讀着這幾頁文件。
姜子晉拿出說服趙成勇的那一套說辭,期間不住遊說着張遠山。
“你說我這廠子能進人家楊氏的眼嗎?!”張遠山將文件還給姜子晉,在姜子晉耳邊小聲詢問一句。
“行不行不是你說了算,也不是我說了算,是楊氏說了算,俗話說寧讓碰了,別讓誤了。咱們做好自己活兒,剩下的交給楊氏來幹!”姜子晉拍着張遠山的大腿,瞟了一眼正在喝茶的邊晨藝,發自肺腑的勸說一句。
“你說的對,等下咱們接上老趙,一起去金聖吃口飯!”張遠山重重點頭,應了一聲。
“我安排,我安排……”姜子晉說這話時,虛僞的客套着。
“在平原縣這地方還能輪得到你安排?!”張遠山說着看了一眼表,隨後站起身,繼續開口說道,“我出去安頓一下,等下咱們走。”
張遠山離去之後,辦公室內只剩下姜子晉跟邊晨藝。
“晉哥哥……”邊晨藝小聲喊道,欲言又止。
“你是想問爲啥給張遠山留着餘地是嗎?!”姜子晉看向邊晨藝,同樣壓低聲音反問一句。
邊晨藝聞言輕輕點頭。
“張遠山跟趙成勇不是一類人,張遠山爲人老實憨厚,他做的只是一些簡單的五金件加工,不至於往死裡頭忽悠,但是趙成勇這人不一樣啊,他是原料商,關乎着咱們企業的發展,而且趙成勇這人太貪,太精,必須一把給他忽悠住了!”
“哦!”邊晨藝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
二人等了大約一刻鐘的功夫,張遠山終於是回來,依舊穿着那身工作裝,聯繫了一個出租車朝着金聖酒店而去。
接到消息的趙成勇早早的在金聖門口等着,一身西裝穿的板正,不見有一絲褶皺,腳下的大頭皮鞋更是亮的發光。
“來了,快進裡邊,包廂我已經訂好了!”趙成勇見三人到來,急忙上前,一把擠開姜子晉身邊的張遠山。
一行四人走進金聖,張遠山跟趙成勇的穿着形成了明顯的差異,引人側目。
酒桌上,推杯換盞,喝的都挺到位,都還沒醉,都還清醒。
“我去個廁所!”張遠山跟衆人打了個招呼朝外走去。
“我也去!”趙成勇踉踉蹌蹌的站起身,跟在張遠山身後走了出去。
“老張,見到文件了嗎?!”趙成勇擡手搭在張遠山肩上,看似隨意問道。
“見了,我覺得是個機會!”張遠山點頭回應一句。
“老張,你覺得姜子晉跟楊氏……”趙成勇欲言又止的看向張遠山。
“他們之間的關係肯定沒的說,不然楊氏怎麼會開拓市場會第一時間來咱們這邊!”張遠山想了一下姜子晉與邊晨藝表現出來的關係,鄭重回道。
“嘔……嘔……”
趙成勇聞言,身形頓了一下沒有接話,開始扶着牆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