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尊金光燦燦的大鼎,彷彿一座巍峨山巔,攜帶着無窮無盡的壓力,以雷霆之勢而來!
葉薇涵的目光依然平靜,玉手上揚,捏指就欲彈出。
然,安貝貝蹙眉盯着那尊大鼎,又看了眼羅鬱,對着葉薇涵低聲說道:“掌門,一次弟子與沈寒下山,險些死在他們手中,若不是小師姐出手相救,下場難以想象…”
“何人所爲?”葉薇涵眉梢微皺。
“他們的支脈,紫靈天水,出手之人已死。”
“然後?”
“沒有然後。”安貝貝揖手對着葉薇涵說道:“弟子想說紫靈教這幫人真的很可惡,或許掌門不屑對凡人出手,但這些人不是凡人。”
語落之時,大鼎已然來臨,距離葉薇涵的螓首不過幾尺,一股無形的力量籠罩,那尊大鼎將此間的靈氣吸乾,欲將葉薇涵收進去。
點了點頭,葉薇涵對前者的話有所瞭然,她玉手上的中指,緩緩向後移動了寸許。
就像是一張大弓,覺得威力不夠,所以將弓箭拉成了滿月之狀。
然後,葉薇涵對準那尊大鼎,依然輕描淡寫的彈了出去。
她的動作很自然,就像是彈了彈指尖的水珠。
沒有一絲靈力波動,就那般平淡的彈了出去,甚至有些簡單。
“當。”
終於,那尊大鼎與她彈出的一指相撞,骨骼破碎的畫面並沒有發生。
那交織出大道法則的兵器,在葉薇涵一指之前,脆弱的如同一張白紙。
只聽得‘咔嚓’一聲,那尊大鼎,竟是漸漸龜裂,驟然停止在虛空,根本沒有一絲反抗的能力!
曾經斃掉過無數強者的重器,就這麼毀了,在金鼎中間,赫然留下一個指頭粗細的小洞。
“嗤。”
幾乎在金鼎破碎之時,羅鬱的胸膛,瞬間出現一個小洞,鮮血如同山間的河流淌了出來,不同的只有顏色。
那彈出的一指,竟是將他的胸膛擊穿,震碎了他體內的臟腑。
羅鬱此時的狀態,就如那尊看似強大的金鼎…
他只出了一招,而葉薇涵只彈出一指,結果卻如天堂地獄。
羅鬱低頭靜靜看着自己的胸膛,臟腑等破碎的肉塊,正從那個血洞緩緩擠壓而出,隨着時間的流逝,流出的速度竟是越來越快,直到那裡什麼都沒有爲止。
這整個過程,他都像是欣賞一幅美景,與己無關,眉頭未皺一絲,直至胸膛那裡什麼都沒有的時候,羅鬱才擡起頭來,看着葉微涵,問道:“葉掌門這一指,不深不淺,穿我體內七寸,剛好前後擊穿,不多一絲力道,也不減少一絲,是刻意爲之?”
“是。”葉薇涵平靜的點了點頭。
“還有一點我不明白。”羅鬱靜靜看着葉薇涵,再次問道:“葉掌門爲何讓我死前承受這麼大痛苦,爲什麼不直接給我個痛快?”
“這隻能問你們紫靈天水的人了。”
葉薇涵並不想說那麼多,看了他一眼,說道:“這份痛苦,你必須承受,你不承受,他們也得承受。”
“原來如此。”
羅鬱點了點頭,然後坐在虛空,靜靜忍受着那份痛苦,沒有什麼比在死亡的門前,來回徘徊還要痛苦的了。
最後,他悲傷的望了眼天際,緩緩的閉上雙眼,在痛苦之中死去。
接下來,出手的人不是一個。
也不是兩個,而是一羣。
紫靈教、上墟教、烈火教,這三大教幾乎同時出動了一大半人,三位長老在後方命令幾人速回教內稟報,要求增援。
數十人同時爆發出滔天血氣,無數把兵器猶如從天而降的傾盆雨滴。
末世般的浩劫令得沈寒幾人喉嚨像是被什麼東西卡住,難以呼吸。
然而葉薇涵的情緒並沒有什麼波動,眸光依然平靜如水。傾城容顏依舊。
她只是覺得自己只有十根手指,有些麻煩。
望着那密密麻麻的人羣與無數把兵器,如果硬要說葉薇涵有什麼變化,那就是,她化指爲掌,不在依次的彈指。或許是覺得一指一指彈出比較麻煩。
然後,她向着上方密集的人羣,輕盈一握。
“嘎嘣。”
衆人的身體,像是被一隻無形的手掌握住,他們的骨骼在這隻無形的手掌之內,渺小的如同一隻螞蟻。
嘎嘣之響在上方不斷響起,若不是親眼所見,或許別人會誤以爲這是在敲鑼打鼓。
這一刻他們方纔明白,眼前的紫衣女子究竟有多強,她若出手,讓人看見的便是絕望。
“哇。”
不知是誰,在人羣之中響起一陣大叫,竟是被嚇哭了,那人沖天而起,以生平最快的速度掠回教內,將此事稟告。
沒有一人嘲笑,剩下不多的數人,包括三教的長老,看着上方的詭異畫面,又看了眼葉薇涵的傾世容顏,竟是有一種哭的感覺。
自從見過葉薇涵第一次出手,沈寒便是震撼不已,然後便是習慣,接着在震撼,之後又是習慣,如是者幾次後,沈寒終於接受這個事實。
“君哥。你的實力與我們掌門比起來,孰強孰弱?”
沈寒悄悄運轉靈力,在心間與淡金色長槍對話。他明白槍內那個傢伙實力定然不俗,雖然表現的不是很囂張,但從對話中卻也可以聽出那份從骨子裡透出的灑脫。
“我的實力,你們掌門…”
君逍遙沉默片刻,溫柔聲音依舊,“我可以理解成你在向我炫耀嗎?”
“不是那個意思。”沈寒尷尬的抓了抓頭,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們兩個誰更強一些…”
“我很少出手……”
沒等他說完,沈寒嘴角下垂,“停!你可千萬別說見過你出手的人,全都已經死了,這臺詞真的太老!”
“那你讓我怎麼說?”君逍遙聽不出語氣,但卻帶着淡淡笑意。
“把這些人全殺了!”沈寒指了指對面人羣,然後說道:“這樣我就信了!”
“你這小傢伙倒是挺狠。”
君逍遙淡淡一笑,“我出手很貴的。”
“好吧,君哥,嚴肅一些,我真的很想知道。”
沈寒雙手緊握長槍,面容嚴肅。
“其實這個問題不會有答案的,若說我比她強,未免顯得有些不公平。”
君逍遙停頓片刻,然後方纔道:“因爲,我跟她根本不是一個時期的人,如何作出判斷?”
“原來如此。”沈寒點了點頭,有所瞭然。
“不過,這女娃子確實很強,不是她很強,而是她有一顆強者的心。”
君逍遙簡單的對葉薇涵做出些評價,接着說道:“那是一種對劍道的感悟與信念。”
“什麼信念?”
“無敵的信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