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怒,反而笑了起來,敢這樣評論他的人只有一個人,敢當他面直言的也只有一個人。
這個人就是赫連文軒。
赫連文軒跨天而來,如魔神般駐留虛空,亂髮狂飛,冷眸如冰,冷冷盯着白凝天。
白凝天還在笑,笑的更加溫和,更加迷人,“你如何看待我跟玄琴?”
赫連文軒冷冷道:“難道我剛纔說的不夠清楚?”
白凝天笑而不語,沉寂了片刻,忽然道:“我有去找過你,但你卻躲了起來。”
赫連文軒不語,臉色更冷,冷如寒冰。
白凝天又道:“我從未想過你我竟會有對立的一天。”
赫連文軒眸子冰冷,戰意卻前所未有的高昂,似迫不及待的渴望一戰。
這時,冰冷的腳步聲從白凝天身後的宮殿裡傳了出來,一個身高近三丈的年輕男子站在宮殿前。
太昊赤着足,**着上身,古銅色的鋼鐵肌膚無懼白雪的侵蝕,高大的軀體像座鐵塔般,擋住了本就不明亮的陽光。
他的臉色亦冷酷之極,連那雙銅鈴大小的眸子也顯得殘酷無比,像是幽深的水潭,充滿了未知的昏暗色彩。
毫無疑問,這是一個令人戰慄的可怕強者,在白凝天身邊的人又豈是凡人。
太昊如野獸般盯着赫連文軒,臉上露出了更加冰冷的笑容,“你就是赫連文軒?”
赫連文軒不語,也不想理他,他怕自己會忍住殺了他。
太昊卻大笑了起來,道:“聽說你是個失敗者?”
赫連文軒還是沒有開口,依舊死死的盯着白凝天。那一戰後他學會了很多東西,比如說隱忍。
那一戰後,他非但心性沒有不穩,反而更加堅定,他的修爲也因此有着翻天覆地的變化。
白凝天忽然對太昊道:“你回去!”
他的話起到了作用,太昊一聲不吭,轉身就走,轉身就進了雪神宮。
赫連文軒也一言不發,冷冷的走進了宮殿。
接着,形形**的流光劃破天空,來人不斷跟他打着招呼,來自各個不同大陸的強者紛紛降臨於此。
但他卻還沒有進去,他還在等,易千凡還沒有來之前,他就是有理由等下去。
況且,還有一個人沒有來,他相信那人一定會來,能讓他看重的人不多,玄琴是一個,那人也是一個。
易千凡來了,走的很慢,一身藍衣飄飄,腳步輕踩在積雪上,走在白雪厚實的小徑,宛若徒步行走天下的聖靈。
“你在這裡等待每一個人嗎?”
“也不完全是。”白凝天輕笑,“有的人值得我等待,而有的人卻不值得我等待。”
“那我呢?”
“你當然值得我等待。”
“值得你等待的有多少人?”
白凝天笑了起來,道:“不多,也就那麼幾個。”
易千凡不語,袖袍一揮,冷冷從他身邊走過,連看都不看他一眼。
白凝天又笑了起來,笑着凝視着滿天紛飛的白雪,又笑着看着小徑上走來的兩人。
赤炎沒有開口,逆月更沒有開口,也不想開口,兩人平淡的從他身邊走過。
而他的人始終微笑,始終等待着,因爲那個人一定會來。
他又等了一段時間,他雖然還在笑,但他卻已沒有等下去的理由。
讓一百人去等待一個人,他始終認爲那人並不是自己,所以他轉身也走了進去。
紅色的羊毛地毯延伸至宮殿門口,他走在地毯的中央,笑着看着所有人。
“各位久等了!”
他笑的很迷人,也很溫和,“我本一時興起,卻想不到各位竟如約而至。”
人羣安靜如晨曦,沒有一個人打斷他的話。
“既然我們都來到了這裡,那我們就不妨來玩個遊戲。”他走的很慢,卻又風度翩翩,像是皇室的皇子。
這回有人開口了,開口的是坐在冷雙顏身邊的星芸,“什麼遊戲?還望凝天兄告知。”
白凝天道:“我開闢了一個空間,裡面可能有各位的需要的至寶。”
太昊道:“遊戲規則是什麼?”
“很簡單,這就是像個迷宮遊戲,最終走出來的纔是贏家,除了那些魁寶,他也將得到我贈與的厚禮。”
人羣裡面有人嘀咕,白凝天贈出的東西的顯然誘惑極大,是不可抗拒的那種。
太昊忽然瞟了一眼對面的赫連文軒,道:“那在裡面可以殺人麼?”
白凝天笑而不語,想要得到回饋,不付出代價,又怎麼說的過去。
冷雙雲忽然笑道:“我這人要求不高,至寶我不稀罕,但我得殺殺幾個人,尤其是那些我看不順眼的。”
太昊臉色微冷,沒有開口,殺意更冷,像是寒霜般,瞬間凍結了大殿。
這時,人羣裡有人笑了出來,一身血色長袍傲光冷笑道:“我也不稀罕什麼至寶,正如我兄弟所言,滅了幾人即可。”
太昊再也能鎮定了,獰笑道:“你們兩個找死,在裡面別讓我遇到你們,否則定然擊殺你們。”
這時,閉目養神的赫連文軒忽然睜開了眼睛,卻並非因太昊。與此同時,白凝天也笑着轉身,笑着看着門口走來的人。
易千凡露出了笑容,他沒想到靈禪子竟然也來了,這豈非很不可思議?
靈禪子的腳步很輕,手裡捏着佛珠,依舊一副無慾無求的樣子,像是不染塵緣的仙靈。
白凝天笑道:“才幾天時間,你看起來已有了脫胎換骨的變化。”
靈禪子道:“每個人都在變化,我自然也不例外。”
“還記得當年你我的那一戰麼?”
“記得!但我卻已遠遠不如你。”
白凝天道:“我給你個機會,你若從衆人中脫穎而出,那你可以直接挑戰我。”
靈禪子嘆了一口氣,“可惜有人卻不願意給我這個機會。”
“哦?”
靈禪子道:“他人已經來了。”
風逸雪來了,站在白雪紛飛的大殿外,沒有走進來,卻彷彿無形的戰劍殺了進來。
他的氣勢,他的人,似主宰天地的遠古神祇,彷彿只爲殺人而跨界而來。
白凝天在笑,但除了他,幾乎每個人都在戰慄,都在不安,宛若墜落無邊深淵。
風逸雪冰冷的眸子冷冷掃過所有人,在慢慢落在白凝天身上,“這遊戲看起來很有意思。”
白凝天點了點頭,道:“等了那麼久,我終於等到了你。”
風逸雪道:“那我豈非欠你一聲抱歉?”
白凝天不語,但有人卻不滿了,一個丰神俊朗的年輕人站了起來,冷冷道:“你太看得起你自己了,殊不知自己卻是最大的井底之蛙。”
風逸雪不語,人也沒有動,但環體的殺意卻化爲了一柄無上戰劍,在人羣譁然中直接將這人擊殺於大殿。
有人心驚,一言不合,就此斬滅,敢在白凝天面前殺人的人怕也就只有他了。
再看風逸雪,其姿如神,依舊巍峨不動,殺意滔天,又宛若嗜血無數的兇魔。
太昊雖震怒,卻不敢開口詆譭,更不敢挑戰風逸雪的權威,人名魔影,風逸雪簡直就是死亡的化身。
要怪就只能怪自己師弟不長眼,踢倒了鐵板,怨不得他人。
白凝天還在笑,笑容依舊平和之極,看不出任何值得耐人尋味的痕跡。
他忽然轉身,面對着衆人,“你們可以選擇不參加,我也不會限制你們任何人。”
人羣裡面沒人吭聲,他們都是來此各個大陸的頂尖青年強者,沒有任何退縮的理由。
他笑了笑又道:“既然你們已同意,那就開始吧!”
他走到了大殿上的王位上,眸子溫和掃了一眼所有人,隨即雙手開合,撐起了一圈包裹所有人的光圈。
與此同時,時光在扭轉,白雪化爲了烏有,化爲了荒山,荒山又長出了綠茵的小草,又開出了花。
這個過程很慢,卻像是經歷千萬年的變化,千萬年的滄海桑田。
青光一閃,畫面定格,所有人像是如夢初醒,似不敢相信眼前這片完整的新世界。
他們的腳下是一片未曾開荒的草地,千里之外卻又羣山環插,險象環生,似有未知的兇獸嘶吼天地。
大山的另一頭是一座城池,也似有無數的生靈居住在其中,成爲這個新大陸的開荒者。
易千凡心中震驚,這真的是白凝天開闢出了新大陸麼?如果是,那他的修爲豈非已通天?
衆人心中百感交集,不敢相信眼前這一幕,因爲這一幕本就令人無法相信。
風逸雪冷冷打量着這裡的萬物,心中同樣震驚不已,卻又並不妨礙他更加冰冷的殺意。
一步邁出,他人沖天而起,像是要橫跨這個大陸,到達另外一個完美的天地。
赫連文軒沉默了片刻,片刻後,亦如風逸雪般,衝向了另一個無人的方向——兇獸嘶吼的荒山。
兩人開了頭,頓時人羣紛紛登天而去,先到先得,每個人都明白這個道理。
太昊瞟了一眼赫連文軒離開的方向,良久,又冷笑着盯着冷雙雲與傲光,“先留你們一命,再次遇到時,就是你們的末日。”
冷雙雲還沒有開口,易千凡冰冷道:“你出手試試。”
太昊冷哼道:“你認爲我不敢?”
易千凡冷笑道:“你找死我可以成全你,殺你輕而易舉。”
太昊臉色更冷,卻發現幾雙更加冰冷的眸子在盯着他,就好像猛虎盯住了自己獵物。
他頓時思緒萬千,隨後一步邁入更加遙遠的長空,霎那間消失在雲海。
赤炎忽然爽朗一笑,“看來我們的人有點多了。”
易千凡點了點頭,“我兄弟不在這裡,那麼就由我做一回主。”
冷雙雲笑道:“千凡兄客氣了,玄琴不在,也唯有你能做主。”
易千凡苦笑,道:“看來,你沒有發現已有人對你很不善了。”
這人當然是星芸,星芸怒目圓睜,“臭小子,你就這麼**裸的忽視了我麼?”
她看起來好像很憤怒,“易千凡哪點比我強,恐怕就連和尚也比他強。”
靈禪子很無辜,卻沒有開口,他本就是個話不多人。
冷雙雲更加無辜,這人他連見都沒有見過,畢竟像易千凡這樣出色人,幾乎絕無僅有,而他一個弱小子實在令人難以信服。
他忽然發現自己姐姐笑的很愉快,易千凡也笑的很愉快,連靈禪子這樣的人竟然也笑了起來。
易千凡收起了笑容,“言歸正傳,各自有各自的機緣,而我們人多,剩下的就不用我多說了。”
星芸第一個跳了出來,“誰願意跟我混?”
沒人吭聲,她頓時將目光輾轉到冷雙顏身上,“美人,難道連你不願意跟我一起麼?”
冷雙顏搖了搖頭,“沒人願意跟你一起,這次我要跟逆月一起。”
逆月點了點頭,而星芸的臉頓時綠了,指着冷雙雲和傲光就道:“兩個臭小子,沒人跟我混,那就你們跟我混。”
冷雙雲還有吭聲,易千凡就已點了點頭,絲毫不給兩人反駁的機會。
他笑着又道:“誰願意跟我呢?”
冷雙顏與逆月相視一眼,紛紛點了頭,千凡就如玄琴,她們沒有理由不相信。
靈禪子還沒有開口,赤炎忽然笑道:“我獨身就好,也只有這樣才能強化那顆無敵之心。”
靈禪子不語,看了一眼衆人,隨即點頭示意,化爲了一道沖天的佛光,消失在瞬息萬變的風雲裡。
赤炎看着靈禪子消失的背影,忽然道“那我也去了。”
易千凡露出溫和的笑容,“他變了,變得比以往更加沉寂,希望他能打破玄琴給予樊籠。”
逆月道:“怎麼這次沒有帶上欣瑤?”
“這裡太危險,我情願她不來。”
這時,星芸笑了起來,笑道:“各位,那我們也走了,寶物可在等着我們。”
看着星芸三人消失方向,易千凡嘆了一口氣,道:“其實你們本不用來。”
冷雙顏道:“我們非來不可,也算是爲了完成玄琴的心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