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皇出手了,他破界而來,乾枯的手掌印在赫連君威後背,這個人一如既往的卑鄙無恥。
雖然遠遠不及真正妖皇恐怖,但他的威懾絕不可以輕視,畢竟他爲天玄妖界之主。
赫連君威大口噴血,那雙恐怖的眸子頓時冒出火光,轉身可怕的戰斧開天闢地般劈向妖皇。
這時,神佛寺至強者普玄一掌拍向妖皇。
妖皇老邁的肌體頓時佈滿裂痕,嘴角溢出一絲血跡,普玄至強一擊傷到了他根本。
白凝天冷漠道:“神佛寺不與天爭不與地爭卻與我爭!”
普玄輕念法號,又道:“爾等邪魔歪道,我寺豈有不出手之理。”
“老和尚別與他廢話,這種人殺了就是。”夜天再度出手,劍光破開晨曦之光,只取白凝天首級。
“就憑你們?”白凝天淡笑,猛然衝向普玄一拳轟在其老邁的軀體上。
一聲巨響,血光滔天,普玄當場暴斃,屍骨都化成了一堆血泥,與白凝天相比,他弱小的太多。
“枉你修爲驚世,卻是這等無恥之徒。”凌風大怒,一劍殺來,此子不除已難消心頭只恨。
白凝天冷冷掃了一眼所有人,“你們都想殺我?那就一起上!”
他大吼一聲,立身虛空,一拳轟向凌風,一擊得手,他又轉戰赫連君威,同樣一擊退敵。
這一刻的白凝天像是變了一個人,冷漠如魔神,殺意冰冷而刺骨。
在暗處,凌霄拉住了所有人,“你們不能去,我老了只能我去。”
他嘆了一口氣,又道:“你們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等到琴兒迴歸。”
這個老人真的老了,頭髮全白,卻依然沒有邁入神階,在生命即將老去時,他卻選擇放手一搏。
紫怡諸葛流風等人都沒有開口,這並非貪生怕死,而是在絕對的實力下,任何抵禦都是無效。
這個世界似乎充滿了悲傷,冷雙雲咬緊了牙關,眼見自己父親一次次被打碎,一次次重組。
這個世界上還能有什麼比這更加痛苦?
燕卿明卻緊緊拉住了他,“你一定要等,一定要等玄琴回來?”
當每個人都期待玄琴時,那麼玄琴又在哪裡?
這恐怕是很多人想要知道的問題。
皇甫無極睜開眼睛時,那條奔流的黃泉真的已經被他煉化,那無盡死屍終於消失殆盡了。
他站起來,眸子深邃無比,倒映出日月般的光輝,腳下卻是無盡的屍骸,無盡的血肉。
玄琴站在大地上,腳下伏屍千萬,一身雪白長袍已浸染成血色,顯得妖異無比。
皇甫無極瞟了他一眼,覺得很是滿意,“輪迴池就在前面了!”
他大步一邁,頓時消失虛空深處,玄琴不慌不忙緊緊跟在他身後。
所謂輪迴是否僅僅只是日月間的重逢?是否僅僅只是生與死之間徘徊?
死亡的氣息在瀰漫,大地千蒼百孔,山河的盡頭一片蕭條,沒有人,沒有生靈,沒有萬物。
萬物早已滅絕。
也不知道行走了多久,一天?一年?一個漫長的世紀?
生命總在死寂中復甦,死亡卻總在生命輝煌時降臨,生與死之間似乎只是隔了一扇看不到的門。
皇甫無極停了下來,輪迴池已在面前,那個背對着他的人卻在沉思,背影高大而偉岸。
他也在沉思,他有一萬個理由不想看到這個人,他相信這個人也是如此。
曾經的兄弟,現在的敵人,這是不是命運刻意的刁難,還是世俗的枷鎖束縛兩個本該如手足的兄弟?
天帝轉過身,眸子裡昏暗,是一片死灰色,絕沒有昔日絕世殺氣,而是一片落寞。
“二哥。”這兩個字像是掏空了他所有力氣,可是他仍然艱難的說了出來。
這是不是他仍然執戀昔日的情?還是現實的諸多借口讓他迷失在權力之上?
“我不是你二哥。”皇甫無極大吼道:“我這輩子有數不清的兄弟,但你絕對不是!”
天帝嘆了一口氣,道:“大哥已隕落萬古,我們這個家族已徹底凋零了,你又何必與他們對抗。”
“可是他的兒子還活在這個世間!”皇甫無極指着玄琴吼道:“他兒子還活着!還沒有死!”
天帝搖頭,痛苦道:“沒用的,我們太弱小了,即便重返逆亂那有如何?”
“我恨!我恨蒼天不公!”皇甫無極仰天大吼道:“只要我還活着,我一定要殺盡那些卑鄙無恥之人。”
片刻間之後,他長長嘆了一口氣,痛苦道:“可嘆大哥一生光明磊落,卻落得個如此下場。”
他擡起頭,冷眸掃向天帝:“你如果要出手那就快點,我皇甫無極又豈會懼怕你?”
“二哥得罪了!”天帝快速出手,絕世大攻擊殺向皇甫無極。
與此同時,在綠色的天穹上忽然睜開了一雙巨大的眸子,幾乎快要將天穹撐爆。
這像是一對天燈,又像是兩輪懸掛頭頂的太陽,在這個朦朧的綠色裡,着實讓人膽戰心驚。
“殺了他們,永絕後患。”這雙恐怖的眸子片刻間又消失了,只留下一串傳遍九幽的魔音。
天帝心神恍惚,自己的行跡看來早已被人盯上,這讓他內心充滿了怒火,可是卻又無法宣泄。
“你太可憐了,居然連他們都不再相信你。”皇甫無極大吼,氣吞山河般一拳轟向天帝。
這是一種千古難逢的大對決,兩人像是身處一個特定的空間,彷彿與宇宙萬物隔絕。
這其中的恐怖卻萬分兇險,天道之力似已開闢了永恆,竟有一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也就在這時,天穹被一雙大手撕裂,石皇橫衝而來,恐怖的方天畫戟如天幕劈向玄琴。
整個九幽大破滅,可怕的方天畫戟似已成了永恆之光,橫掃一切所向無敵。
“以皇者境修爲偷襲神王境的玄琴,你當真卑鄙無恥。”雪皇鈴音般的聲音傳來,未曾掩飾心中滔天殺意。
轟隆!
一聲巨響,石皇倒退百里,雪皇立身在玄琴身邊,身段高挑而迷人,卻不乏兇悍的殺伐之氣。
可是當她看到天帝時,她臉色仍然避免不了蒼白。
這個可怕的男人原來早已在九幽等候了。
“哈哈,皇者大戰又怎麼能少的了我!”火皇狂笑,趁火打劫,恐怖的神火焚向玄琴。
他要一擊滅敵,絕不留後手,如果這個年輕人重返巔峰,那麼死的就是他。
這似乎是一個十分明智的選擇,事實上他也別無選擇。
當一個人徘徊在生與死之間時,他更傾向於生。
可是很快,他就爲自己的行爲感到懊惱,九幽之主在暗處出手,集結整個九幽之力擊穿了他的身體。
這時,又一道陰森的笑容傳來,巫神詭異現身虛空,乾枯的手掌涌現絕世殺機。
他出手的對象竟然是玄琴,他的選擇似乎永遠都是這麼不確定,
永遠都是徘徊在兩者之間。
與此同時,天地間傳來一聲長嘯,一柄璀璨的劍光從虛無處殺來,巫神那隻乾枯的手掌頓時被斬斷。
巫神大吼,那隻斷掉的手臂在虛空翻滾,他的人更是冒出了冷汗。
這才幾日未見,劍無敵修爲竟然已經到了這種地步,這個本該隕落的人卻成就了皇者境。
劍無敵邁步而來,火熱的眸子涌現絕世殺意,消瘦的身體擋住了朦朧的日月。
“雪皇,你來牽制他們,我來重塑輪迴盤。”
他轉身又對玄琴吼道:“輪迴碎片給我,天玄大亂,待我重塑輪迴盤,你速速回歸天玄。”
玄琴點頭,十塊輪迴碎片飛向劍無敵,與此同時劍無敵快速盤坐輪迴池上空,迅速掩去自身修爲。
他像是消失了,沒有留下任何蹤跡,但整個九幽卻傳來莫名動盪,山河盡頭快速坍塌,時空亦在覆滅。
天地間彷彿要積壓在一起,滂沱的偉力從八方襲來,整個九幽破滅在所難及。
“罷了,罷了,世間也許根本就不需要九幽。”九幽之主嘆息,攜老邁的軀體再度殺向火皇。
九幽亂了,皇者大戰,整個九幽都在快速坍塌,天道之力亦或者皇者之力塞滿了天地間。
轟隆!
天帝揮拳打破九幽,天道之力動盪九霄,他率先衝出了九幽,皇甫無極緊跟在後,兩人殺上了天界。
另一邊,雪皇卻有所不敵,兩大皇者聯手,她有些吃不消,半邊身子都被打碎了。
這個看起來脆弱的女人艱難的承受着一切,只要玄琴重返巔峰,她就絕不會放棄。
這個女人的執着很是可怕。
雖然沒有參戰,可是玄琴卻並不輕鬆,皇者神力冠絕九幽,他也遭受了不小的衝擊。
不成皇那麼終究什麼都不是。
天玄。
大地伏屍千萬,山川河流被打碎,整個天玄遭遇到了可怕的衝擊,被破壞的不成樣子。
夕陽已落幕,血色天際彷彿仍然在祭奠蒼生,涌動的人潮傳來一曲曲悲歌。
這是億萬生靈的心聲,這個本該歡愉的世界現在卻已死了,一種極度不詳的預感籠罩着天玄每一寸殘破的土地。
白凝天站在夕陽已落幕的血色天際下,他的腳下屍骨堆積了一座座屍山。
死了!那些與他大戰的人全都死了!只有他一個站在天地間,俯視蒼茫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