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舍內,陳石有條不紊,將俞岱巖周身已長攏的畸形骨節捏碎,重整,塗上藥膏,用白布裹好,定型。
俞岱巖劇痛之下幾欲暈去,但他性子堅毅,咬牙強忍,額上汗珠滾滾而下。
陳石難得稍稍看人順眼,便多說了兩句,“你全身骨頭被人捏碎後,庸醫誤事,全長歪了。須得重新整理復位。”
俞岱巖牙齒直抖,卻道,“神醫儘管放手施爲。”
陳石眉頭微揚,出手如風。
“大佬你真的煉出黑玉斷續膏來了?超厲害的有沒有!”林英傑眼睛瞪得溜圓。
“嗯。3.0版本。”
因爲世界不同,原本超能世界的不死蚯蚓之類的生物這個世界根本沒有,原著中也沒有黑玉斷續膏的詳細配方及用量,陳石只能結合數個世界的治骨良方,慢慢琢磨。整體來說,當前版本最爲中正平和。
“若是地球上有這種醫術該多好,我就可以得救,不用癱在牀上一年。”林英傑嘆了口氣。
“沒可能。”陳石的回覆及時且乾脆。
”咦咦,爲什麼?”
“他與你的病況不同。他是骨碎,你是氣脈爆裂扭曲。”陳石淡定的以手中純能量構建的無形絲爲俞岱巖打通損傷氣脈,俊秀的臉上神情淡漠,“你原本世界的醫術還沒到這類微觀層面。要治好,至少需要與我的無形絲等級的醫療術出手。”
“所以你得自己努力。”
“努力有用嗎?”林英傑如霜打過的青菜,整個兒蔫了,“我回去自個兒又不能動,難道重頭去培養一個人專門給我治病,那得多少年?”
“誰說身體不能動就治不了傷?”利落的給俞岱巖包紮好最後一片傷處,陳石淡淡擡頭,“只要大腦思維尚在,就能煉出無形絲。”
……
當陳石終於許可衆人進入時,宋遠橋腳步一停,急急向精舍內衝去。
身前熟悉的身影一閃,卻是張三丰走在了他前面。
俞岱巖面色蒼白,全身被白布包得嚴嚴實實,一雙眼睛卻極亮。看到張三丰與宋遠橋時,顫聲道,“師父,大師兄,我很好。”
治療時雖然痛不欲生,此時卻覺得周身傷處麻癢與清涼交織,體內經脈如淤積多年的河道終於暢通,久違的溫暖氣流在隱隱流動。
拍拍手,陳石淡淡交待,“這三天莫要動他。三天後可略見效果,到時我再來換藥。”
揮揮手,他帶着韋一笑下了山。
探查着三弟子脈膊內息,張真人眼中微訝,眼中笑意卻越來越濃,終於長笑出聲。
……
三天後,客棧剛開門時,陳石便看了頭髮上俱是露水的宋遠橋。
“三師弟的手能動了,能動了!”武當派的宋大俠笑得像個心儀姑娘剛剛接受他表白的少年。
“哦。”陳石神情淡定。
這是預料中事。
……
“三日一換,如此輪流七次後,俞三俠骨骼全愈,可下牀嘗試行走。”將手中的玉瓶放在桌上,陳石淡淡交待,“當然,身邊最好有個人照應着。”
“這是當然!”宋遠橋當即安排。
張真人親自開口,邀陳石兩人在武當山內暫住。陳石略一推辭,不客氣的接受了。
由張真人帶着在武當山到處溜達的機會,哪個年代都不多。
紫宵宮內,張真人邀陳石品完新茶後,驀的開了口,“小友可是到了先天之境?”
韋一笑一口茶“卟”的噴了出來,教主,咱們暴露了嗎?我斷後,你先走!
陳石搖搖頭,無視赤膽忠心的韋蝠王委曲的小眼神,將他打發到了紫宵宮外。
閒閒再品了口新茶,陳石淡淡回答道,“不錯。”
心中猜測得到證實,張真人神情也慎重起來,“小友年不過雙十吧?當真是後生可畏!”
陳石淡定道,“哦,其實我只是比較面嫩。”
系統空間內,林英傑無聲捶地,還沒浪幾年,他怎麼就已四十了呢。外表保養得再好,也改變不了他身份證上被小姑娘們叫大叔的事實。當真悲傷。
說到底,江湖之中,還是達者爲先。或者說,強者爲尊。
陳石與張真人兩者俱爲先天,大打出手固不可能,武學交流一番卻自不可免。陳石對張真人剛剛完善的太極劍極是讚賞,張三丰對陳石隨口說出的九陰真經,葵花寶典及乾坤大挪移中的理念也覺得頗有所得。
陳石暗自評估,內力精純上張真人應是稍勝半籌,武功博雜,出手速度上則是他略略佔優。真打起來,估計五五分吧。
嗯,反正日後總是要取去“九陽真經”的,陰陽相合下,或許陳石能從當前境界再向上走半步。
韋蝠王早已瞧得眉花眼笑,看看,自家教主就是厲害,眼瞅着已與武當的張真人平起平坐了,再過十年八年,那還了得?
一個月後,俞岱巖已可自如行走。
武當派上上下下,個個喜笑顏開。
宋遠橋早早派人急召遠赴各地,爲張真人準備百歲大壽賀禮的各位師弟回山,或許不出幾日,武當七俠便能大部齊聚。
陳石計算時間,這一日,忽對張三丰道,“我知張真人這一生,卻有兩件憾事。”
本撫着白鬚,微笑望着院中緩行的三弟子的張真人神情一凝。
陳石淡淡道,“其一,是俞三俠的傷。此事現在已解決。”
“其二,卻是‘銀鉤鐵劃’張五俠神秘失蹤之事。此事,我同樣能解決。”
張三丰尚未說話,一個焦急的聲音已搶在前頭問道,“你知道我五哥的下落麼,你到底是誰?”
陳石淡淡回頭,便見宋遠橋滿臉尷尬,領着兩人剛剛走進紫宵宮。
左首一人身上氣息溫暖乾淨,面容清秀儒雅,右首那人膚色微黑,身材魁偉,氣息剛直,約莫都是二十多歲年紀。
“這是我六師弟殷梨亭,七師弟莫聲谷。六師弟,七師弟,這位便是治好三師弟的陳石陳公子。”
聽着宋遠橋介紹,兩人都是深深一禮。禮畢,莫聲谷性格直率,便道,“陳公子,你真的知道五師兄的下落麼?”
聽聲音,剛剛說話的正是他。
殷梨亭輕輕扯了下七師弟衣袖,似覺得他有些無禮,但他歷來與張翠山關係最好,一雙眼也是真切切的望向了陳石。
陳石淡淡一笑,“張五俠不日將歸,此時卻在北方。保險起見,最好還是請幾位道友去遠遠迎一迎。”
衆人面面相覷,這位陳石公子,真的有這麼神?
……
千里之外的北海海面。
一艘木筏悠悠飄蕩。海面波濤不興,木筏上兩張風帆張得滿滿的直向南駛,
張翠山一身毛皮衣服,遠望海面,心中暗想,我這一別中原多年,卻不知師父師弟他們可好。回去後師父定會驚訝,我數年不見,不但娶了娘子,連孩兒都這麼大啦。
同樣一身白色毛皮衣裳,面容依舊清麗的殷素素忽的嘆道,“五哥,就快到中原啦。我的心卻亂得很。武當派乃名門正派之首,卻不知張真人會如何看我這個魔教妖女。”
“你可不是妖女。”張翠山攬了她肩頭,輕聲安慰,“我師父爲人最好,他老人家以前說過,最不在意那些門戶之見,素素你大可放心。”
殷素素握緊了他手,面上笑容卻頗爲勉強。
張無忌不知母親心中擔憂,忽地笑道:“昨兒爹爹說,這海上風向半年南吹,半年北吹,我想了想,明年天暖時,咱們又可以回冰火島去探望義父啦。”
張翠山摸摸他頭上黑髮,道:“無忌說得是,等你長大成人,咱們再一起北去……”
便在此時,殷素素突然指着南方,叫道:“那是甚麼?”
只見遠處水天相接處隱隱有兩個黑點。
三人目不轉瞬的望着那兩個黑點。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黑點漸大,太陽斜照下,已看得清楚是兩艘大船。
張翠山歡聲大叫,猛地縱起身來,翻了個筋斗。
張無忌瞧得有趣,學着父親,也翻了兩個筋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