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谷境內玄夜魔宗主殿。
知曉了得力手下祁無言慘死的消息,冥蕪的雙拳緊握,氣的震震發抖,手中魔氣暴漲,引得彙報弟子萬分緊張,生怕自己隨時都會衝着副宗主的氣頭被一掌斃命。
“又是那個陸儲!殺我諸多弟子不算,還讓我盡心培養的徒弟橫屍荒林,該死!”
轉向殿臺上方,宗主魔無月反倒是沒有一絲氣憤,氣定神閒地側躺着。
“宗主!當初您收留了我們,還將魔功盡心傳授我們很感激,可是眼下衆名弟子慘死,爲何您卻仍能沉得住氣,還不惜花重金去把他請過來,總不會是特地要殺他吧。”
副宗主一直對曾經遇難獲救的事心存感恩,可如今論誰的親傳弟子被害,還能沉得住氣的。他也不管屈尊他下,直接聲辯道。
殿外三名報信弟子愣得大氣不敢出一聲,能有膽量與宗主如此講話的,僅副宗主一人就夠了。
“冥副宗主,那陸儲既能殺得了你的徒弟,又能穩坐殺手榜第一的位置,這纔是我欣賞的。至於那祁無言的死,你放心,我會把他的名字刻在所有光榮戰死的將士都能登上的石碑之上,讓所有魔宗人銘記,也算是勞苦功高了。”魔無月說完使了個眼色,三名弟子秒懂立馬撤離前往石碑處動身鐫刻。
“不知你對這個方法可滿意?”
即使這樣,冥蕪的心中依然深懷怒氣,可面對比自己強大的尊主,卻是不敢再反駁。
“屬下告辭!”
幽谷外上空。
楚路懷揣紅紙任務浮鴻飛躍,待再次經過原先那片村落,已是人去房空。
“看來他們都走了啊,現在應該已經在寧安城平穩立家了吧。”
路過那座熟悉的鑿印,找了條適合落腳的道路楚路三兩下便輕點着登上了山腰處。
“玄夜魔宗”
眼前一座宏偉大殿赫然佇立,掛着的四字牌匾裝飾華麗,真是唯恐人看不見那是玄夜魔宗的領地。
到了!
由一名弟子進去報信,楚路被接領着直至進入一處極爲寬敞的正殿大門內。
“你就是陸儲?”
“正是。”楚路只是輕微點了下頭,甚至都沒淺躬這類應有的禮數。
“你才凝神境,哈哈膽子不小啊,殺我門下衆名弟子,此刻還敢前來!”且不說魔無月的陰笑是否包含殺意,至少那些跪着的弟子光是聽着就止不住咯咯發顫。
楚路瞬即感受到異常,開啓神識及時做出精神防禦。
“不來怎麼辦呢,要是能不來我早不來了,還用得着你說....”他此刻的內心無語道。
轉了個思想,楚路淡淡發話:“都說自古兵器傷人錯的是人並非兵器,我們這些做殺手的不過都是起兵器的作用,這事兒還得問人去。更何況每次行動本就是件危險活,指不定哪天就莫名死了,所以時間長自然看開,倒不如拼一把。”
魔無月聽出尤其是後半句,分明是拿那祁無言做了個很好的反例,還敢與自己講暗話。他注視那張面具的眼中開始多了些欣賞之意。
“很好,不枉我看中你,此次僱你前來是爲了讓你同我們玄夜魔宗完成一件大事,結束之後,錢自然不會少。”
?
他們要幹嘛?
楚路心中突然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爲在進入殿內前,行走過程中他便碰巧聽見幾名弟子的說道,似乎內容與乾雲宗有關。
按現代人經常追劇的後遺症,加上將自己不惜耗費重金僱來,第一能聯想到的就是——
“攻打乾雲宗!”
一時間,魔無月的話與楚路心聲完整重疊,令他有些梗塞。
“宗主打算什麼時候,想必應該是快了吧,還請明確告知我也好有個準備。”楚路拱手詢問。
是啊,告訴了我就可以提前去知會一聲了!這是他內心的獨白。
“不怕告訴你,就在一天後,屆時你隨我們一同前往,在這之前,你就住在玄夜魔宗,也好能提前認識一下。”
“一天後!那不就是內門資格大比麼。”楚路恍然醒悟。“他們怎麼會正好卡着這個時間,這裡遠離落豐城,身爲宗門對立消息不可能傳到這兒啊,難不成問題出在乾雲宗?”
正值思考之際,楚路已被帶至一處偏室,是間乾淨用於接客的房間。
“這整個玄夜魔宗似乎是有什麼機制,外面明明有很多鳥,裡面卻連個蚊子都沒有,這樣下來,放異獸出去的辦法也就不可行了。”他無奈搖着頭。
又一天,楚路熟悉着魔宗內的每一處環境,根本連一個破綻都找不見。裡面弟子的通行或許同其他宗門類似,是靠血契來對那層機制進行識別,從而成功通過外面。
楚路施展淡藍色幽瞳,謹慎觀察着身旁走過的每一個人,如他所料的是,一個個身上都有着修煉過魔功的印子,就連普通弟子都有着凝神境界的實力。
擔心一些魔宗高層會認出自己這望穿秋水瞳,就只是停在大老遠偷偷查看,果然,副宗主手下的其他幾名尊使都有着金身中至高期的實力,而那名冥副宗主,更是到達了與華雲明相當的轉靈境。
“連一個副宗主都這麼高了,那魔無月豈不是要強得上天!難怪第一次乾雲宗加上其餘一些小宗也只能是勉強打平而已。”
楚路心中有些慶幸自己現在被強制埋藏在這魔宗本營,這樣就可以事先了解敵人的情況有個大概程度的熟悉。
“對了,上次被我打昏的那個被叫尊使的我還奪了他的煉器術,之前以爲再也不會見所以沒放在心上,可現在我還住在這兒,萬一碰着了恐怕不好。”
自古有話說的好,永遠不要想着怕啥,因爲或許真的會來。
這不,剛偷窺完前方拐角的幾名尊使,一轉身,就發現了熟人。
“你!你怎麼會在這兒!”正是那位尊使,他憑藉獨有的半臉面具認出了當天來人。
這還沒完,這名尊使自從上次醒來,便發現每當旁人詢問起有關煉器時,卻是一點也想不起來,甚至還被掛上了個“廢物”的招牌傳遍整個宗門各地。
“就是你,是不是你用了什麼邪術封了我的知識,一定是在我昏倒後所幹是不是!”那名尊使氣的發抖,死死的拽向楚路的衣領。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傳出,對方的臉上瞬時多了五條紅印。
“總算是安靜了。”楚路撣了撣手,冰冷的目光盯着面前瞪大着眼的男子。
他的表情依舊佈滿着難以置信,從自己幾天前的屈辱到現在的那具巴掌印,各個都無情地戳着心窩。原可以憑藉獨到的煉器天分成爲衆名尊使中的佼佼者,現在已然化爲了泡沫。
見着男子的灰溜離去,楚路深吸一口氣。“只要打死不承認,看他樣子應該沒什麼大問題。”
房間內,楚路盤膝坐牀,無聊地穿梭在自己的靈海空間內;同爲修煉者,人家是閉目冥想吸收外界靈氣提升實力,而他卻是與體內凝聚出的一股元神玩抓人的遊戲,寬敞的靈海內一實體一虛影漂浮地不亦樂乎。
乾雲宗領地。
已是多日找尋不見楚路身影的秦鈴焦急萬分,她曾找過諸葛笙,以爲只要回來就會第一時間同自己的好兄弟一塊兒,結果就連他也許久未見過楚路的影子。
“楚路這是去哪兒了....”
眼見着心急擔憂的秦鈴,諸葛笙平復着自身同樣憂慮的心情,安慰着面前的女生。
“秦師姐,楚路時常不見人影的情況不止一次,或許這次他是在外有什麼要事去辦,所以花的時間久了點也說不定。”
諸葛笙的這番話也只能騙過秦鈴,因爲在對方詢問自己之前,他就已經嘗試着出去找過,自從最後一次在神寶商行分別後,便再沒有看見過這位兄弟。
他去過商行詢問過情況,奈何從店家的話語中,也不知其去向。於是諸葛笙使用推衍之術爲楚路的方位算了一卦,結果卻是苦尋未果。
“楚路,你可千萬不能有事啊——”諸葛笙於內心念叨着。
啊嚏!
“誰在想我,不會是諸葛笙吧,說起來我也算是在宗門失蹤好些日子了。”楚路打了個噴嚏,輕揉着鼻子。
“主人,萬一是那個秦鈴呢,說不定她也很擔心你。”
楚路一聽秦師姐,不由得回想起與她坐在蝶王背上飛於高空的場景,臉旁漸漸一熱。
“小法你別瞎說,秦師姐她是秦家大小姐,以後估計也是會和像諸葛世家那樣的大家族一起,怎麼會選擇我啊,目前我和她最多隻能被稱作朋友吧。”
“主人您別輕言放棄呀,我倒覺得您那秦師姐似乎不只是把主人您看作普通朋友那麼簡單,說不定,還能再進一步吶。”書靈沒有直接說破,側面地表達自己含義。
“恩...你的意思是我和秦師姐她——”
見着主人似乎明白,書靈自信的承接:“對,就是主人您想的意思!”
“上升成知己啦!”
噗—
書靈一時間無語到了極點,就差沒噴出一口靈血。
“主人你個木頭腦袋,大傻咂!”這是書靈第一次沒用敬語,直接上口對楚路罵出了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