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嗎?”
電話裡傳來了蝽慵懶的聲音,帶着笑意,像是在撒嬌。
“都說了別定位我的電話。”孫安也笑了笑,但語氣裡並沒有責怪的意思。
凌晨四點,他獨自走在街頭,正是熟睡的時候,街上找不到行人,過很長時間纔會有一輛車駛過,像是電影裡被殭屍屠過一遍的城市似的。
很少有人能欣賞到這個時間點的城市,在外面玩通宵的人不會選擇這個時候回家,上夜班的人也不會在這個時候下班,人們甚至不會去思考這時的城市是什麼樣子的。
凌晨四點的都市不存在於人們的思維與記憶中,像個都市傳說。
“你告訴我電話號碼的那一刻,就已經做好被我定位的覺悟了吧?”蝽笑着問道。
“雖然是事實,可你這麼直白的說出來,我很沒面子的。”孫安點上一支菸。
蝽是世界上最瞭解他的人,他也是最瞭解蝽的人,彼此間非常信任,蘭斯他們雖然也知道他回清濟的目的,但知道他具體計劃的人只有蝽,她甚至知道他曾經的家人是誰,在什麼地方。
“她的電話除了聊天內容外,都在你的掌握中了,密碼是pndc。”蝽沒忘了把一個小小的應用發送到孫安手機上。
“知道了。”孫安繼續往前走着,他們說的是對白月的懲罰,他可沒有忘記,既然她不主動把屁股送上來讓他打,那麼他就只好選擇另一個懲罰方式了。
“爲什麼不監視她的聊天呢?你什麼時候這麼好心過了?難道喜歡上她了?我有些忌妒。”蝽醋意十足的問道。
“當然,這世上又有哪個měi nǚ我不喜歡?”孫安說得十分認真。
蝽笑了笑,又問:“什麼時候來找我?有點寂寞了。”
孫安想了想,說道:“不出意外的話三個月後吧,出意外的話可能會提前或推後。”
“我等着你,別忘了,在407號房。”蝽說完掛上了電話,出意外的話可以提前,但即使她再相信孫安,也不會背叛她,刻意弄出什麼意外來。
孫安吐着煙,把手機裝回口袋裡,轉過街角,看到了他的目的地。
…………
夜晚的醫院恐怖程度僅次於夜晚的學校,因爲醫院裡還有光、有人,而學校一片漆黑、空無一人。
從表面上看,清濟市第二人民醫院已經被黑暗籠罩,只有急診部入口處的燈還亮着,亮度跟古代的燈籠差不多,可走進醫院內院,就能看到住院部門廳的燈也亮着,只是關了門,走廊裡也有燈,並且充斥着打呼或shēn yín聲,每一層樓的護士站裡都坐着一名值班護士,每隔兩小時巡一遍房,在沒有急診病人的時候,這是醫院最熱鬧的一個區域。
翻牆來到醫院內院,孫安看了一眼緊閉的大門,擡頭,在二樓找到了一扇開着的窗子,走進住院部前面的綠sè qū域,踩着一樓的窗臺,爬到了二樓。
鋒利的茶刀在紗窗上開了個大大的口,他悄聲無息的爬進去,在離開病房前,按下了第一牀病人的迅鈴呼叫器。
在夜班護士走進病房的同時,孫安從衛生間裡出來,走上樓梯,來到了四樓。
二樓的病房大一些,每個病房住四個人,四樓似乎要高檔一些,病房稍小,每個病房住兩個人。
在走廊上的花盆裡抓了一團土,扔進了護士站裡,在護士聽到動靜回頭的時候迅速走過去,來到了407號病房門口。
直到這時,孫安才稍稍有些緊張,他深呼吸一口,輕輕推開門走進去。
兩個病人都在熟睡,一個老人,一箇中年人,孫安來到中年人的病牀前,低頭看着那個臉色蠟黃的病患。
大概是那個老人睡覺的時候偶爾會發出shēn yín聲,中年人睡得很淺,隱約感覺到了面前站着個人,微微皺了皺眉,睜開了眼睛。
他什麼也沒看到,揉了揉眼睛,環顧一圈,也沒找到人影,便吁了口氣,翻個身又繼續睡。
孫安的目的達到了,他離開醫院,又朝着區一個較老的小區走去。
…………
…………
白月醒過來,看到了枕頭旁孫安留給她的紙條。
他來過她的房間,她卻不知道,可心裡對於這樣的biàn tài行爲不覺得有什麼牴觸,這讓她有些矛盾。
穿好衣服,洗漱完畢,她按照紙條上的吩咐,帶着早餐來到了車庫裡。
埃爾法的門開着,那個女殺手仍坐在車裡,孫安的kǔn bǎng手法很特殊,她可以在十秒內打開手拷,可花了一晚上的時候也沒能脫困,最後是累得睡着。
“你要殺他,可我需要他保護,所以不能放了你,請你諒解。”白月坐上車,端起牛奶喂靜靜喝了下去。
一碗熱氣騰騰的牛奶下肚,靜靜覺得舒服多了,又吃了麪包、煎蛋,身上很快就有了力氣。
白月又把帶來的薄毯蓋在她的身上,車庫裡有些陰冷,像這樣開着車門呆一晚上肯定是不舒服的,她不明白孫安爲什麼自己不來給她蓋毯子,非要讓她來,不過靜靜對她的敵意明顯減少了,讓她覺得很舒服。
吃完了自己那份早餐,白月回到臥室,有些不安的打開電腦。
炸鍋狀態並沒有消失,仍躺在地獄裡,還沒找到爬出來的缺口,對新信息不怎麼敏感的人,到今早也終於聽說了這件事,加入到了嘲笑的隊伍裡,一些地方性質的小報和電視臺也開始報道這件事,當然放在了娛樂版塊。
客服的留言已經有上千條,情況和昨天一樣,白月沒有急着去管那些留言,而是打開了百科,果然,一部分網站的百科已經被人改過了,她連忙改了回來。
內衣又賣出去十多套。
這一天又是在忙碌中過去的,直到下午六點左右,消失的孫安才又回到別墅,按照約定,週末他把白月送回來之後,是可以zì yóu行動的。
“你去哪了?”吃完晚飯,白月好奇的向他問道。
“體檢。”孫安掏出了一份體檢報告,揮了揮。
“爲什麼?”白月接過來看了一眼,見那是一份非常詳細的體檢報告,大概可以和宇航員上天前的檢查相比。
“你看,我沒有,咱們是不是可以……”孫安搓着手問道,像只剛吃飽的蒼蠅。
“你就不怕我爸把你閹了?”白月笑了笑,把體檢報告還給孫安,又端起餐盤,走向車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