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白月從牀上拿起了自己的充電式暖手寶,放進揹包裡,又爬回到地牢。
這東西充一次電可以暖一兩個小時,反正地牢已經通了電,有插座,靜靜呆在這裡應該就不會那麼冷了。
“如果漲得太大,你把這個塞子打開放一下氣,就可以再用很久了,如果漲大了不放氣,可能會炸的,要小心。”仔細的交待完注意事項,白月把暖手寶交到了靜靜手上。
想了想,她又補充道:“你可不許拿這個亂來,否則他肯定要罵我,我也不敢隨便給你東西了。”
靜靜笑着點了點頭,把暖手寶抱在懷裡,像是抱着只泰迪熊玩具。
“還有這個……”白月又有些猶豫的從兜裡掏出一片嶄新的雙面刀片來,遞給靜靜,“如果你受不了他的折磨,就……zì shā吧,別用來殺他就好,你殺不死他的,動手下場會很慘。”
靜靜神情驚訝的接過那把刀片,作爲職業殺手,她有太多種方法結束自己的性命,根本用不着刀片,不過這算是被孫安抓到後,自己拿到的唯一一個武器,她還是接過了刀片。
“如果被發現了……”白月又想了想,笑了起來,“被發現就被發現吧,他肯定能猜到是我給你的刀片,這種事瞞不過他的,我走了,睡之前再來看你。”
揮揮手,她又爬回到公寓樓裡,蓋上地道口的蓋子,坐在孫安牀上,低着頭,輕輕嘆了口氣。
把刀片交給靜靜,讓白月有一種負罪感,不是因爲她沒有幫靜靜逃出去靜靜是來殺孫安的,相當於對她不利,白月不是那種有着廉價同情心的人,知道事情的輕重緩急,不可能把靜靜放走。
負罪感是因爲她騙了靜靜,那把刀片不是她主動要給靜靜的,而是孫安的安排。
孫安在抓到靜靜的第二天,就給白月佈置了一些“任務”,任務的主要目標就是對靜靜好,一日三餐都由她送,靜靜需要的生活用品,例如衛生紙、衛生巾這類東西,全部由她提供,送飯去的時候陪靜靜聊會天,也就是和靜靜說會話,什麼都行,最好是私密的事或心裡藏着的重大秘密,反正靜靜會泄露出去的機率不大,總之就是把靜靜當成自己最好的朋友去對付。
唯一一個讓白月不安的任務就是在適當的時候,給靜靜送一把刀片去。
她不知道孫安爲什麼這麼安排,剛開始的時候沒有一點牴觸的這麼做了,可接觸下來,她又喜歡上了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多少歲的人,主要還是因爲靜靜的單純,欺騙一個單純的人,總是能讓人有負罪感的。
白月現在給靜靜送飯、和靜靜“聊天”都是自己想去的,和孫安的安排沒有任何關係,她也樂在其中,就是送刀片這事讓她爲難。
“今後再也不騙她了,等他醒過來,我得要求他不許欺負靜靜。”她暗自打定主意,叫上陸佳,一起離開了公寓樓。
她們還要去醫院。
…………
公寓樓的屍體是白誠叫人來搬走的,碧輝小區裡的也一樣,他們要處理屍體也很簡單,放到拉載武器的輪船上,拉到公海沉了就行,雖說有着船不靠岸的約定,但停在碼頭補給還是沒問題的,只要不下貨就行。
白誠活下來了,卻忙得要死。
信任的手下死了太多,剩下來的屈指可數,還得向刀建宏要一些人過來,死去那些兄弟的家屬也需要安頓,又是一件繁的事,最讓白誠痛心的是沈世忠的逝世。
雖然是手下,但沈世忠跟隨他已經很多年,盡心盡力,比親兄弟還要親,最後也是爲了救白誠,才被一根血棱柱刺穿了胸口。
他們沒能逃走,在孫安叫他們離開之後,跑出去沒多遠就被鮮血圍住了,當場刺死了一個兄弟,之後就一直在拼命的躲避血棱柱的攻擊,血棱柱的速度雖快,但是攻擊方式單一,可以活動的區域又大,要躲還是能躲開的。
只是他們都已經太冷、太累,行動力大打折扣,白誠這些年養尊處優,身體不像年輕時那麼好,在躲避一lún gōng擊時腳軟了,躲慢了一點,沈世忠撞開了他,代替他被刺中。
沈世忠是死在白誠懷裡的,臨死前,將沈從義託付給了白誠,其實不用他說,白誠也會善待沈從義的。
之後便是收拾殘局,在寫字樓旁的巷子裡找到了白月她們,在那棟別墅裡找到了昏迷不醒的孫安,白誠立即將他送到醫院搶救,住進了最好的病房,找來最好的醫生。
嚴格說來,這天晚上所有活下來的人,都欠孫安一條命,孫安本不需要來的,他的職責只是保護白月,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爲白誠提供點點活命的時間,他不僅做到了自己該做的事,還趕來了,和刺殺者死磕到重傷昏迷,說感動有點怪怪的,但說聲感謝總是沒錯的。
此時,誰都不知道孫安已經陷入了極大的麻煩,不知道在極北的地方,“巨龍”已經扇動了翅膀,可能過不了多久,就會在清濟市引起一場毀天滅地的颶風。
…………
“原來躲在清濟。”江海市某棟酒店的某個房間裡,一個看起來只有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在收拾着行李,嘴角帶着笑意。
他正是在郵輪上被孫安砸過一板凳的年輕人,之後還給孫安送了個禮物,幫他處理了一個尾巴,並在牆上寫下了“不客氣”三個血字。
郵輪靠岸後,他住進了酒店,緊接着孫安的線索出現,他卻不認爲那是真正的線索以孫安的才智和警惕程度,怎麼可能這麼快就被他們找到?所以他並沒有跟着線索去追,一直留在這裡,直到接到了來自維列斯總部的電話。
離開酒店的時候,他已經是個西裝筆挺、皮鞋鋥亮的律師了,頭髮油亮,全部往後梳着,但不會給人油膩的感覺,引得一些三四十歲的女人用熾熱的眼神看着他。
他上了租賃來的汽車,徑直朝着清濟市駛去。
同一時間,一些人登上了飛往華夏的航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