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熱氣蒸騰,就連鏡子上都蒙了一層薄薄的水珠。
孫安泡在浴缸裡,額頭上頂着一塊疊起來的溼毛巾,滿臉大汗,旁邊放着的幾**礦泉水已經喝掉了一半。
水溫很高,而且裡面放了很多發汗劑,發燒就是要出汗,出一身汗,燒很快就會退了,他已經泡了近半個小時,皮膚都泡皺了。
深吸了一口氣,他翹起腳,慢慢往下滑,躺進了浴缸裡,閉着眼睛,回憶着先前發生的那一切。
客機迫降在海里,斷成了兩截,據說墜毀並沒有造成多重的傷亡,大多數人都救起來了,但還有一部分失蹤的,也不知是沉入了海底還是自己游到了岸上,黑匣子是找到了,但失事原因還沒有查明。
孫安有個靠譜的猜測飛機是被聚集在這裡的孤兒“吸引”下來的。
如果小石頭的預言沒有錯,那麼擁有牌盒的人就在飛機上,牌盒有着較強的吸引力,聚集在一起的孤兒也是一樣,小隊的人來了,維列斯的人來了,想加入維列斯的人也來了,大量的孤兒聚集在這裡,就把拉載着牌盒的飛機給扯了下來。
當然,紙牌與牌盒之間的聯繫是看不見摸不着的,飛機失事肯定有具體的原因,和紙牌完全無關,但按照孫安的小石頭理論,客機和清濟市肯定被很多條聯繫在了一起,客機無論如何都會墜落,乘客無論如何都會來到清濟市。
至於牌盒現在在哪裡,還無法得知,不過小石頭的預言大半成真了,牌盒最後肯定會落入孫安的手裡,就算現在他不想要,想離開清濟市,也已經晚了,因爲牌盒已到,在離開的途中,一定會遇到擁有牌盒的人,最終把對方殺死。
孫安一點也不想逃避牌盒,他有他的夢想,很不着邊際,大概也只有聚齊紙牌才能實現了,就算拿着牌盒被殺死,他也是爲了自己的夢想而死的,聽起來很是高大上。
憋不住了,氣泡從鼻子裡噴出來,咕嚕咕嚕的升到水面上,接着孫安也坐了起來,他抹了把臉,大口喘着氣,拿起一**礦泉水,一口氣喝掉半**,撈起毛巾擰乾,用涼水澆了一下,又蓋在了額頭上。
…………
一樓,陸佳、陳亦珊和何若銀在廚房裡手忙腳亂的做着菜,晚飯本來應該出去吃的,可是孫安身體欠佳,他又不可能缺席,只好現做。
客廳裡,中年人、小女孩、蘭斯和黑白色的女人坐在沙發上,阿拉斯加趴在沙發旁,白月和唐賢坐在另一邊,陪衆人聊着天。
“喬爾?難道是最後生還者裡的喬爾?”在知道了那個中年人的名字後,白月好奇的問道。
中年人就是這支小隊的,名叫喬治喬爾eeoel,鬍子和最後生還者裡的喬爾挺像,只是更灰一些,臉上的皺紋也比喬爾深一些,但是很有形,有種喬治克魯尼的感覺。
“我出生的時候,連1都還沒有。”喬爾微笑着說道,笑容極富魅力,甚至使旁邊的蘭斯都有些黯然失色。
“是啊,老大出生的時候,一戰都還沒打響呢。”蘭斯在一旁笑着說道。
喬爾一巴掌拍在蘭斯後腦勺上,對白月說道:“別聽他胡說,我是和第三代計算機一起誕生的。”
蘭斯立即補充道:“如果你把電燈叫作第三代計算機的話。”
自然,他又捱了一巴掌。
白月笑了起來,看來蘭斯喜歡把喬爾的年紀當梗玩,越說越大了,這一笑,倒是讓靜靜離開時的傷感減輕了不少。
那個拿傘的年輕女性不怎麼說話,白月只知道她叫瓦妮莎維多利亞anessaictoria,來自德國。
至於那個小女孩,則始終沒有開過口,似乎也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怯懦懦的坐在喬爾身旁。
…………
披上白月香噴噴的浴袍,孫安趿着拖鞋下樓來了,舒舒服服的泡了個熱水澡,雖然力氣還沒有恢復,但神清氣爽,精神狀態比先前好多了。
他走進客廳,加入到了聊天的行列裡。
晚飯很豐盛,陸佳的手藝確實是很不錯的,發燒沒什麼胃口的孫安都吃了兩大碗飯,喬爾、蘭斯更是贊不決口。
飯後,孫安和喬爾擡着小板凳來到樓頂,坐着抽菸,喬爾抽的是雪茄,孫安則仍是那種皺巴巴的軟珍,接着阿拉斯加也上來了,趴在喬爾腳邊,不停的舔着鼻子。
“看來預言實現了。”沉默了幾分鐘,喬爾先開口了。
“麻煩也快要開始了。”孫安裹着牀薄背,以免病情又被秋風吹重了。
他說的麻煩指的並不是維列斯,維列斯的麻煩早就開始了,和墜毀的飛機無關,而是指別的孤兒,另外那些組織,牌盒在誰手上本來是無跡可尋的事,可是維列斯的人提前知道他將得到牌盒,並且發了抓捕令,把太多視線吸引到了他的身上。
在孫安得到牌盒之後,這件事肯定瞞不住,很可能所有孤兒都會知道他拿到了牌盒,那麼企業和波赫尤拉這兩個狩獵派組織的人也會參與進來,維護派組織諾特不會置之不理,也會站出來。
維護派的目的是避免任何孤兒聚齊紙牌,所以孫安無論想不想收集紙牌,在他們眼裡都可能是“敵人”,因爲牌盒只有他們的人拿着,纔可以真正避免紙牌集中到牌盒裡,他們也可能殺死孫安,奪走牌盒。
除了幾大組織,有野性、有厲害能力的孤兒同樣會加入到牌盒的爭奪中,反正不管誰殺死了孫安,都將得到牌盒。
這纔是真正的麻煩。
“你真想收集紙牌?”喬爾看向孫安,眼神有些複雜。
“目前看來,不想死,我只好拼命收集了。”孫安壞笑着說道。
“我們的紙牌呢?”喬爾問出了這個不可避免的問題,要聚齊紙牌,那麼他們的牌也必須裝到牌盒裡。
“還沒想好呢,不急,你們的事最後再說吧,搞不好我很快就被殺了,現在想太多也沒用。”孫安是個喜歡制訂計劃的,但他不打算去思考這個問題。
“那就最後再說吧。”喬爾又看向了遠處,噴出一口濃煙,“你父親的事,儘快辦了,辦完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