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相信巧合這種東西。”
孫安撞下嘴上的菸屁股,說道:“比如這東西,我彈到窗子外面,和扔進菸灰缸裡,會引發完全不同的很多種事件,事件會引發更多事件,就像一張蜘蛛網,無數的線和結點在往外延伸,世界就是由這樣的蛛網組成,蛛網的數量是不可能計算的,每一飛秒千萬億分之一秒都可能增加或減少千萬無量數10的135次方的蛛網,這也是天氣預報永遠也不可能準確的原因,所以沒有巧合,只有我們無法看見的聯繫。”
車內的閒聊仍在繼續。
“那照這樣說,你的遊戲理論就不可能是真的,誰也不可能設計出這麼複雜的遊戲。”白月的注意力已經從剛纔的車禍轉移到了孫安的理論上。
“當然不可能設計出來,也沒必要設計,交給混沌理論就行,混沌理論是自然發生的,存在於任何地方,包括人類製造出來的遊戲裡也有混沌理論,比如超級瑪麗奧兄弟的水下256關,看過敖廠長視頻的人都很清楚該怎麼進入,但是沒人能知道自己會進入什麼樣的場景,就連宮本茂都不行,有太多東西會影響進入的場景,受玩家操作影響、受電壓電流影響、受溢出內存的大小影響,一個這麼小的遊戲、一個這麼小的b,都能出現這麼多的可能性,像這個世界這麼大的遊戲,混沌理論也就更加複雜。”孫安很沒素質的把菸頭彈到了窗外。
白月回頭看着,那個菸頭掉在地上,摔出一篷火花,彈了幾下又往前滾了一截,停下來,但很快又被風吹得往前滾一截,被一輛駛過的汽車壓過去。
一切都是“小石頭”,包括風,包括空氣溼度,包括孫安彈菸頭的手法和力量,包括跟在後面的車輛大小和行駛速度
她想得有些頭疼,向孫安問道:“你不相信巧合,但是相信緣分和命運。”
孫安笑了笑:“萬事萬物都有聯繫,所以巧合是不存在的,也正是因爲萬事萬物都有聯繫,所以緣分和命運是存在的,我們在郵輪上相遇,我是你的小石頭,可能會救下你或白誠的命,你也是我的小石頭,可能引我找到我的主線任務,我的這種想法也是小石頭,否則也不可能坐在這裡開車,可能已經死了,可以正在錢,也正在給人打工。”
“你是我的小石頭”,這句話讓白月笑了起來。
汽車平安無事的來到了位於城郊的清芳製衣廠,廠區不大,但五藏俱全,有染坊、有廠房、有手工作業區,正在運作,生意看起來還可以。
製衣廠的老闆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名叫宋清芳,三十多歲,容貌清秀,化着淡淡的妝,知道白月的來意後,驚訝於她的年輕,也驚訝於白月的急切。
白月對質量和材料的要求較高,還希望廠方可以趕工,看起來又對這行不太熟悉,這年頭想要創業的年輕人不少,可沒一個這麼着急的。
好在白月出手大方,沒有對製作成本斤斤計較,二人很快就談好了買賣,白月付了一萬塊訂金,簽好了合約,約定好後天來取第一批貨,就和孫安離開了製衣廠。
與此同時,在北俄,伏爾加河源頭瓦爾代高地的謝利格爾湖畔,一棟守備森嚴的山莊裡,一個男人一動不動的看着桌面的沙漏。
沙漏的旁邊放着一張紙牌,背面朝上,被一根手指壓着,和普通的撲克牌不同,紙牌背面隔成了三塊區域,中間那個較大的區域裡有一個標準的圓圈,上面那一格用寫着面子,下面那一格則寫着潘多拉的金長袍,都是俄文。
沙漏是水晶的,樣式簡單,但非常漂亮,裡面的沙子被染成了淡,正在迅速往下流,當上面那一格里的沙子都流盡後,男人才又看向那張紙牌。
他看起來有四十來歲,體格健壯,滿臉鬍渣,下巴上的微微發白,臉陰沉,目光平靜,只是在右手觸到那張紙牌的時候,眼中才起了一絲波瀾。
紙牌被翻起來,牌面是黑桃8。
男人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情,說道:“這次居然翻到了他的牌面。”
屋子裡還有個人,更老一些,有五十來歲的,穿着整齊的管家服,筆直的站在辦公桌旁,像座雕像,直到那個男人說話了,這才淡淡的說道:“可惜沒能找到他,在那個時間點,華夏境內一共有四十七個城市發生車禍,都沒能找到孫安的線索,也無法確定他在哪裡。”
“那個能力挺有趣,但是沒什麼大用,我還沒見哪個孤兒在戰鬥的時候被車撞死的,牌該易主了。”男人把手中的紙牌放回桌上,仍是牌面向下,然後將沙漏轉了一百八十度。
“是。”管家模樣的人應了一聲,離開了屋子。
沒過多久,門外就傳來了大叫聲:“伊里奇先生!伊里奇先生!請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
聲音突然中斷。
弗拉基米爾伊里奇維列斯組織的首領被那叫聲弄得有些心煩,他沉吟了一聲,站起來揹着手站到窗前,看着不遠處的奧斯塔什科夫城思考起來。
對於牌盒,他志在必得。
的沙子繼續往下流着,沙子會在十三分鐘流光,毫秒不差。
到時,紙牌的花就會有一次新的變化。
回到公寓樓的時候已經將近下午五點了,陳亦珊、唐賢和何若銀坐在沙發上,玩着遊戲,廚房裡傳來了盤子的響動聲。
都還不習慣孫安的入住,不可能立即把他當成“好姐妹”,不過爲了白月着想,她們也不會反對他住進來,四人下午開了個小會,如何更快的適應這個新的情況,最終的決定還是儘快和他熟悉起來。
哪想到剛回來,孫安就坐到沙發扶手上,很雞婆的對她們說道:“告訴你們個好消息,下午白月牽我的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