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安躲在門後面看着街面,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給周帆加油鼓勁,什麼忙也幫不上。
事關自己的小命,他有些緊張,所以在那道粗大的閃電打下來時,他被嚇得驚叫起來,不由自主的擡起手臂擋住了眼睛。
異常明亮的光柱刺傷了他的雙眼,什麼也看不見,接着是bào zhà般的驚雷,轟得他一屁股坐在地上,天旋地轉,連站起來都做不到。
他的耳朵也被震傷了。
閃電不偏不倚的打在三人抱成團的位置,而且比孫安見過的閃電都要粗一些,和人的腦袋差不多寬,三個人抱作一團,沒一個能夠倖免。
天象早就變得異常,現在五點還差一點,已經十分昏暗,而烏雲的聚集正是在周帆殺死張營之後,而現在,這個更加異常的天象恐怕也和死亡有關。
孫安在地上躺了一會,眯着眼睛坐起身來,又適應了一會,扶着牆站起來,再往門外看去。
灰塵仍在飛舞,不過比剛纔要好一些,能看清地上三個抱成一團的人了,三個人都躺着一動不動,身上已經蓋了一層厚厚的灰。
他朝着三人走去,周帆的存活關乎着他的小命是否能保,畢竟這九個存在還沒死關,要是遇上個陌生的,應該沒有心情聽他這個渺小的存在說話,隨手就殺了。
走到離着還有十米遠的地方,那團被灰塵覆蓋的人才終於有了動靜,這一動,又把孫安嚇了一跳,槍已經砸壞,他連給自己增加勇氣的東西都沒有,只能愣在那裡。
幸好動的人同周帆,她撐着地坐起來,身上的灰塵撲撲往下掉,茫然的看了看四周,視線最終停在了孫安身上。
“沒事吧?”孫安皺着眉問了一聲。
他看到周帆的皮膚已經黑了,上面有很多細小的裂口,整個人幾乎都被鮮血覆蓋,嘴脣裂得像是旱了好幾年的土地,同樣在出血,眼睛、鼻子、耳朵也在流血,但僅此而已。
被一道閃電打中,居然只是身上多了一些裂口,皮膚乾燥,這已經證明了她的實力又有了飛一般的提升。
“怎麼……回事?”周帆的大腦似乎還沒從電擊中恢復過來,看起來像是喝醉了。
“沒猜錯的話,你剛纔渡了個劫。”孫安笑着說道。
“渡劫?”周帆睜大了眼睛。
“嗯,按照道教的說法,天劫是做了違背天理的事,上天降下的懲罰和災難,不過後來意思變了,變成了老天爺不允許天地之間有太強大的存在,打破平衡,於是降下天雷,要是渡不過這個劫,就打回重練,要是能渡過,就直接飛昇,那麼天地之間的平衡還在,你們已經強到了天理不容的地步,所以降雷了,渡劫這事估計也有一些科學的解釋,不過我不懂,只能說成是天劫了。”孫安見中年女人還是沒動,膽子大了一些。
“那怎麼辦?”周帆茫然的愣了一下,驚呼一聲,看向同樣沒有動彈的小宇。
她搖了搖小宇的肩膀,但小女孩並沒有醒來,緊緊皺着的眉頭微微動了一下,說明還活着,只是因爲痛苦陷入了昏迷。
“估計是你們倆的雷並在一起降下來了,所以劈得有點傷,不過你們倆共同承受了電擊,分擔了傷害,所以她沒有死,只是糊了點。”孫安這樣猜測道,別的地方肯定也有閃電降下來,比這細得多的閃電,他在建築物裡沒有看見。
小宇還緊緊抱着中年女人的腿,周帆把她的手拉開,將她抱起來,她也只是軟綿綿的。
孫安看到,中年女人脖子上插着兩把茶刀,刀柄都末進去了,只剩下不到兩釐米的部分露在外面,這就是她死亡的原因,茶刀還是立功了,這些存在的皮再硬,果然也是怕尖利物的,太薄的刀可能會插斷了,但茶刀不會,由於是分茶餅用的,刀刃較寬,鋒利度趕不上真正的手術刀,但結實得多。
周帆剛想站起來,忽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的衣物全部被閃電燒沒了,忙對孫安說道:“你去給我們找些衣服來。”
孫安是很樂意的,但是他在擔心一個問題——中年女人死了,微生天宇很可能會發動他的能力,到時候就完了。
可是他能有什麼辦法呢?也只能說道:“如果一會你變得討厭我了,就離開吧。”
說完,孫安走向了不遠處的建築,碼頭附近不是逛街的好地方,因此沒有商店,要找衣服只能到建築物裡翻舊的。
他進了旁邊的一棟建築物,也是棟辦公樓,開始撞門找衣服,這裡早就沒人了,沒必要花時間撬門,簡單粗暴是最快的。
翻找了幾分鐘,他找到了一件雨衣和一件大衣,先到窗前看了街上的周帆一眼,再看了一眼微生天宇所在的辦公樓,這才往外走去。
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可是走出了建築物,街上的周帆和小宇都已經不見了,只留下了中年女人的屍體。
“果然……離開了?”孫安有些失落的看着馬路,手裡的衣服掉在了地上。
“這邊。”廢墟里傳來了周帆的聲音。
孫安轉過去,見她躲在一處還立着的殘牆後面,伸出個腦袋來看着他。
“爲什麼要躲在這裡?”孫安撿起衣服,走過去好奇的問道。
“如果他看不到我們,應該就不能用能力了吧。”周帆似乎因爲她想到了這一點而有些得意。
“希望是吧。”孫安笑了笑,把雨衣和大衣拋給她。
能力是作用在他身上的,微生天宇根本不需要看到她們,先前在碼頭,他不可能看到所有士兵,但還是讓孫安成了衆矢之的。
至於孫安,他剛纔沒有躲,現在即使要躲也來不及了,以微生天宇的頭腦,肯定不會錯過任何機會。
那傢伙要麼嚇得躲着尿褲子,要麼已經逃跑了。
周帆穿着大衣,像個biàn tài一樣赤着腳走出來,小宇則套着雨衣,仍在昏迷中,伏在周帆背上。
“有什麼新計劃?”周帆向孫安問道,雖然還是黑漆漆的滿身裂口,但好怕精神比剛纔好得多了,可以看出來,恢復能力也有了很強的提升。
不等孫安回答,她又說道:“我得先提醒你一聲,我現在已經能感應到剩下那些人在哪裡了,說明他們也能感應到我的位置,隨時可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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