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諾是個聰明人,可是他看不清舞廳的局勢。
那裡是禁止暴力的,孫安剛纔下來幾次,已經反覆提醒過他了,可是現在孫安把安迪諾挾持爲人質,明顯就是暴力行爲,爲什麼沒事?如果布朗森真能禁止暴力,爲什麼又會被孫安當chéng rén質?
雖然那姿勢不像是挾持,但孫安確實是躲在布朗森身後的。
安迪諾看不懂這一點,不過他能從孫安和達裡婭的行動中看出來,二人都不想暴露在默斯的視線裡,也沒有攻擊默斯的打算。
他必須做些什麼,至少幫助孫安和達裡婭離開舞廳。
把消防水龍頭往地上一扔,安迪諾轉身朝着舷梯跑去,能力就是增加爆發力,他的百米衝刺時間可以xiàn zhì在三秒之內,全力衝刺的話還要短一些,不過之後腿會走不了路。
沒有急着往上跑,而是來到了底層船艙,先前把伊恩背下來的時候,他就看到這裡有不少趁手的武器了,也就是備用的船隻部件和機械零件,對常人來說,擡起那些東西就夠吃力了,但是在他看來,越大、越硬、越重的東西,越適合當武器,這是巴士和高鐵的區別,能開着高鐵撞人,誰還會開輛破巴士?
安迪諾抱起了一根直徑約四十釐米、長約兩米的金屬管子,估計是用來輸水或輸油的,朝着上方衝去。
之前就制定過破壞地板或牆壁的計劃,是在孫安他們被困在舞廳裡出不來的時候才用的,現在情況不一樣,但行動可以一樣,這種級別的郵輪地板不是什麼高級材料,裡面應該有金屬層,金屬有延展性,破壞之後頂出來是什麼形狀,就是什麼形狀,立在地上,既能擋視線,開出來的洞又能代孫安他們跳下來。
慌忙之中,安迪諾忘了鋪在舞廳前面那塊鐵板,他衝到孫安和默斯之間,估算好位置,抓着手裡的管子,用力往上一捅。
地板理所當然的被捅破了,可是鐵板不是固定在地板上的,是用鏈子吊着的,只要保證進出舞廳的人不會從那個大洞裡掉出來就行,這片區域被泡泡蝕得不成樣子,沒有鐵板,人走在上面就可能踩破地板。
鐵板沒捅破,只是撞得變了形,邊緣翹了起來,也被頂了起來。
對安迪諾來說,頂起鐵板不是什麼難事,可鐵板上的孫安來說,這就是場災難。
他們往後飛了出去,先撞在了天花板上,彈得掉下來,落回光滑、傾斜的鐵板上,往牆那邊滑過去。
孫安放開了布朗森,條件反射的想要保護自己,布朗森抓住機會,把插在後腰的茶刀拔了出來,傷口不會因此癒合,不過沒那把茶刀,他的腰椎就安全得多了。
誰都沒受更嚴重的傷,達裡婭更是直接借力飛出門去,摔進了走廊裡,她有着強大的防禦能力,從萬米高空摔到水泥地上都不會受傷,起身急忙往後面看去。
看不到人,孫安和布朗森離門還有一段距離,沒有對準門,也就不會落在正門口。
達裡婭立即起身跑回去,腦袋伸進門裡,往兩旁看去。
她看到孫安和布朗森都貼牆站着,布朗森臉上帶着輕蔑的笑容,孫安背對着這邊,站着沒動。
達裡婭又看向了平板電腦,平板上有保護套,四個角帶氣囊那種,不會輕爲一摔就摔壞了,仍能使用。
默斯已經跑到了翹起的鐵板邊緣,朝地上的洞往下看去,想要找到安迪諾的身影。
可是安迪諾早跑了,連孫安都要躲避默斯的視線,他怎麼可能傻站在那裡,不僅跑了,他還把下面船艙的艙門給關了起來,用金屬物別住,這樣就算默斯跳到下面一層,也沒辦法離開那些船艙,反而會被困在裡面。
管子豎在地上,頂着鐵板,翹起來的鐵板把舞廳隔成了兩個世界。
孫安可以退出來的,可是他沒有這麼做,離開了,默斯和布朗森要麼重開牌局,要麼配合着戰鬥,一個人的能力還沒摸清,另一個人有禁暴光環,配合起來應該是很厲害的。
問題在於,既然二人是有戰鬥力的,又可以配合作戰,爲什麼還要擺桌子玩遊戲?想通了這一點,或許就能找到默斯的能力缺點。
現在不能向布朗森動手了,他已經開了禁暴光環,但是布朗森可以對孫安動手,他可以隨時關閉禁暴光環。
“半徑三十米的圓形區域?怪唬人的,說出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人遠離你吧?大多數人都會被唬到,可我不會,我反而想到,對付你的方法就是離你夠近,越近越安全。”孫安靠着牆,點了支菸。
門外,達裡婭已經把剛纔發生的事向安迪諾說了,二人聽着裡面的動靜,等着孫安。
“爲什麼?”安迪諾小聲向達裡婭問道,不明白孫安的意思。
“只有離得夠近,纔來得及在布朗森動手的時候對他動手,離遠了只能被動挨打。”達裡婭解釋道。
“那萬一布朗森做假動作呢?”安迪諾又問。
這次達裡婭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答案,布朗森可能會假裝攻擊孫安,讓孫安以爲他關閉了禁暴光環,一出手,就要受到可怕的懲罰。
只聽孫安又說道:“你們去吧,繼續去找那傢伙,不把那人找出來,咱們這輪遊戲都得輸。”
既然說了“你們”,那自然是在對安迪諾和達裡婭說話,二人對視了一眼,都不知道孫安爲什麼還要找那人。
先前找是爲了看清默斯的牌,現在已經知道那牌是什麼了,爲什麼還要找?就算想要消滅敵人,也應該是在對付了默斯和布朗森之後再去消滅,反正那人身體已經嚴重燒傷,說不定再過不久就要死了,何必現在去找?三個人留在這裡,無論如何都要比孫安以一敵二來得好吧?
孫安沒有告訴他們原因,只是補充道:“記住,當我比出勝利手勢的時候,就是默斯死亡的時候,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只要保證我能勝利就行。”
這話說得莫名奇妙,前言不搭後語,安迪諾和達裡婭都沒聽明白,不過還是離開了,反正之後還有時間去思考這些話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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