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銘回來的路上購買了一堆當地的美食,最著名就是大鍋,很粗獷很男人的食物,類似火鍋那樣,把食物全部扔到一個鍋裡去烹調,區別就是食物塊頭大,把大鍋送到酒店,點液體酒精加熱後,北月也被吸引過來,三人在酒店裡享受了晚餐。
第二天早上,用過早餐之後,三人上了一輛汽車,開車是一個五十歲左右的大叔,大叔和崔銘相當能聊。
中大陸南方多山,這條公路是在六個山頭建設的公路,宛如一條長蛇一般跨越過山脈。道路寬六米,左右單行道,沒有護欄。伴隨着高度的提高,可以看見兩邊都是懸崖。
大叔開車很穩,上坡能感覺到動力不足,就停車充能,然後續航再上。下坡時候速度也控制的很好,幾次後面汽車無法控制速度,他都能搶線避讓。搶線是個技術活,要估計到逆行車道汽車的速度,自己的速度,後面汽車的速度。即使這樣,還是發生了幾次驚險的交匯車。
目前紫月城正在修建鐵路,放棄雙橋城等內陸城市,延海岸線直達暮光城,工程很大。同時一些內陸城市對此不滿。一旦紫月城和暮光城的鐵路開通,那內陸城市貿易和運輸成本將會很高,但是內陸山太多,作爲紫月城也是一種無奈的辦法。
出盤山公路已經是下午三點,到了傍晚六點終於到達了雙橋城的郊區,和大叔再見後,崔銘沒有先找旅店或者酒店,在郊區先找上馬幫。雙橋城除了有公路連接紫月城外,去其他城邦就完全是靠人力或者馬幫了,因爲他們被星球最大峽谷所包圍。雙橋城也是內陸城邦的物資中轉站,紫月城運輸來的物質,內陸城邦依靠馬力運輸出來的交易品,都在雙橋城進行中轉。所以雙橋城的馬幫是非常出名的。
這是一片簡易的大棚子,男人們喝着酒圍火聊天,幾乎看不見女人。崔銘上前,立刻有馬仔攔住,交談幾句後進入大棚子。崔銘不是僱傭馬幫,也不是買馬,而是買路票。因爲貿易關係,在大峽谷有很多股馬匪,他們時常出沒洗劫馬隊。要想不被攻擊,唯一辦法就是購買路票。
大家都心知肚明,馬匪是馬幫自己開發出來的產品,如果沒有馬匪,馬幫的收入並不穩定。商家們會自己購買馬匹運輸貿易品。有了馬匪就不一樣了,誰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遇見馬匪,所以購買路票是最安全做法。即使有不長眼的馬匪搶了馬隊,馬幫也會全額賠償損失,至於女人被搶走,人被殺,這個……沒法賠了。
崔銘拿了路票出來,北月迎接上去,問:“怎麼樣?”
崔銘道:“有點麻煩。”
“怎麼?”
“北月你太漂亮了。”崔銘道:“會有人盯着我們,如果猜測沒錯的話,會殺了我和小南,然後把你搶走。”
北月忍不住一笑:“那你還買路票?”
“大峽谷太複雜了,我們需要嚮導。”崔銘道:“我已經很客氣說明我們是道上的,但是這年頭幫會道德淪喪到令人髮指的地步。走吧,我們去附近旅店休息,明早九點出發,估計下午三點會遇見馬匪。”
……
第二天一早,三人在一位壯漢嚮導帶領下,朝峽谷出發,上午十點半左右進入大峽谷區域。雙橋城也是靠山吃山,以大峽谷有馬匪出沒爲理由,拒絕任何人進出大峽谷。交保障稅就可以自由進出,保障稅很光明正大,雙橋城會爲大峽谷遭遇困難的人提供援助和搜救工作。前提是你有機會求救。
但路就一條,想進去,想出來,人家有士兵手中有槍,你能不答應繳費嗎?
汽車停下,然後關卡附近的馬幫牽來三匹馬,嚮導一匹,北月一匹,崔銘和米小南同乘。首先要教北月騎馬,嚮導大漢非常樂意,但有崔銘在,他只能在一邊看着。看着崔銘扶北月上馬,抱住摔下來的北月,心中冷笑,下午這女人歸誰還不知道。
北月領悟力很強,習慣馬蹬後就可以正常上路,四人出關,進入大峽谷。從某些角度看大峽谷很漂亮,同時也很兇險。這片大峽谷如同是一塊蛋糕,分裂成無數塊,無數道縫隙連接和迷宮一般。過路的人不僅要知道路,還要在縫隙中行走時,祈禱頭頂的落石不要砸在自己身體上。
嚮導和三人沒有交談,已經摸過底了,崔銘應該是道上的人,走過這條路,老大交代不要壞了性命,扔在峽谷讓他自己等死。女人肯定要,北月姿色出衆,即使沒有任何打扮,也如同雪蓮花一般吸引人注意。
大峽谷靜悄悄的,連風都被石壁所遮擋。但是在頂部,風很大,岩石被日曬雨淋後開裂,被大風吹動滾落峽谷下面的過道。一個男人閉目靜靜的盤腿坐在山頂上,面對大風而坐,面前插了一把武士刀。他已經在這裡坐了三天了,不因爲別的,因爲他喜歡山頂的風,是那麼純粹,那麼的自然,毫不做作。來時暴風驟雨,去時無影無蹤,你永遠不知道它會什麼時候來,會什麼時候走。
當然,也有讓他不開心的事,比如山下面傳來討厭的馬匪叫囂聲淫笑聲,打破了寧靜,甚至連風都拒絕再前進。
突然,他動了。身體一竄,左手拿了武士刀,人飛出山頂,一路踩踏山崖而下,他的右手已經握住了刀柄,眼睛還閉着,還在感受疾速衝擊製造出的大風。風聲也給他帶來了情報,下面有十二個人,九個人圍住三個人,能聞到其中幾個人身上傳來的酒氣,是那種廉價的白酒。還能聞到身上的臭氣,是長久沒有洗澡傳來的酸臭味。就連他們說的那些猥褻女性的話,都充滿了惡臭。
落地,他如同風一般的出現,鏗鏘的拔刀聲,發出鮮明的節奏感。他閉着雙眼雙腳落在那位女性的馬頭上,刀鋒一轉,風飄出。他靜靜保持帥氣姿勢數秒,這時候他終於聽見九個人倒地的聲音,還有頭顱被切斷後大動脈鮮血噴灑的聲音。
他雙腿輕用力,人翻轉落在馬前,背對馬匹,右手武士刀旋轉一圈入鞘,輕擡頭看天空,孤寂的英雄,如同峽谷一樣的無情。
按照劇本,身後傳來了女性的聲音:“你是誰?”
他頭微偏,回答:“風!”舉步而走,不帶走一片雲彩,深藏功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