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季多雨,徐州的天空不過只晴朗了不到十天,便又開始陰暗的下來,空氣中充滿着一股強烈的壓抑之感,這是即將陰雨綿綿一段時間的前兆。
毫無疑問,看這天氣情況,這一場大雨下來,不會晴得很快,至少也會連續下個一兩天。
清軍大營,多爾袞目光閃爍的盯着這昏暗壓抑的天空。
“啓稟攝政王,觀天監來報,這場大雨至少會下一天一夜!”一名清軍士兵來對多爾袞稟報道。
觀天監乃是大軍專設的專門觀察天氣的人,清軍中的這個觀天監每每預測,都有九成準確,這足夠了!
“嘿嘿,真是天助我大清!”多爾袞嘿嘿笑道。
一場大雨若是隻下兩三個時辰,並不足以全面壓制應龍軍的火器,但若是連續下個一天一夜或者數天就不同了。
“十四弟,十五弟的仇,必須要報!”阿濟格原本鎮守西門那邊,但自從多鐸被炸斷一條右臂以後,多爾袞最信任的兩個臂膀就剩下一個阿濟格了,面對鰲拜等順治小皇帝的八旗將領隱隱有不聽指揮的苗頭,多爾袞不得不把阿濟格調回主力大營裡來。
畢竟,阿濟格雖然魯莽,但與多爾袞和多鐸三人到底是利益相關的同胞兄弟,對於兄弟三人中最有智慧的多爾袞,阿濟格看上去似乎很不甘心被多爾袞這個弟弟壓制,可打心底裡還是服氣的。
“十五弟的仇自然要報,待擒獲殘明皇帝,便將他壓到十五弟面前讓十五弟處置!”
“召集衆將,中軍大帳議事!”多爾袞說罷,帶着阿濟格先一步回到中軍大帳之內。
待衆將到齊,多爾袞面無表情的掃視衆人一眼。
“諸位,這場決戰關乎我大清國運,勝則大清一統天下,敗則後果難料,還望諸位此刻能摒棄心中所有前嫌,一心一意大勝這場大戰!”
鰲拜等一些順治皇帝的人相互看了對方一眼,沉默了片刻之後,鰲拜站了起來對着多爾袞單膝一跪道:“願聽攝政王調遣,大清一統天下!”
“願聽攝政王調遣,大清一統天下!”在這即將決戰的緊要關頭,所有原先反對多爾袞的八旗將領都放下心頭的成見,一心一意準備這場決戰。
滿人能發展至今,內鬥不少,可並不內耗,對外也多是一條心,因爲所有人都清楚,別看大清威勢強盛,但大清敗不起任何一場大戰,他們不爲自己也要爲子孫後代着想。
徐州城內,朱慈烺同樣得到觀天監的彙報,知道接下來的這場大雨怕是沒有一兩天晴不了。
“爲什麼朕總覺得心裡不安?”感受着空氣中的壓抑,朱慈烺心裡隱隱有些不敢,總感覺將有什麼危險的大事要發生!
“皇上,您是否多慮了,徐州城高河深,清虜連北門的護城河都還沒有全部填平,攻城只會只討苦吃,根本不足爲慮!”說話的是一名江西來的總兵。
“不可大意!”朱慈烺搖了搖頭,爲了穩重起見,朱慈烺下令道:“傳令,所有將士進入最高警戒,各個城門嚴防死守,任何閒雜人等不聽勸阻靠近,就地格殺!”
“末將等遵旨!”
天色漸漸昏暗了下去,空氣越來越壓抑,一絲帶着點微微涼意的微風略過,遠處的天邊聚集有大片密集的烏雲遮住了夕陽,並不斷向着徐州城方向匯聚,似乎只等天邊的烏雲一到,大雨便會被一同帶來。
“皇上有旨,加強警備!”
“皇上有旨,加強警備!”十幾騎快馬,沿着徐州街道奔向各處軍營傳令!
聖旨一下,徐州城內,各營將領各司其職,加緊戒備。
一棟民屋當中,近十個將領秘密再次聚集,其中便有兩名位列參將之人。參將雖然位於總兵之下,但也是統領五千兵馬的高級將領,職權不小。
“張兄,剛纔接到城外攝政王傳信,只等大雨一下,便開始計劃。”一名參將對着另一名參將說道。
“不瞞張兄,若不是有把柄在滿清手裡,就憑他們這段時間在徐州城下接連敗績,損兵十餘萬,我還真不想跟他們合作下去!”這名參將並不是說假,滿清承諾給他的世襲侯爵看上去似乎很誘人,但也要滿清能一統天下他才能享受,大明有應龍軍在手,兵威不弱,而且當今皇上年紀雖然不大,但並不昏庸,反而一派聖君之象,滿清到底是異族,投靠滿清不能讓他有多少安全的保障。
“藍兄也知道我等有把柄在滿清手裡,若不搏一搏,只有死路一條。”另一名姓張的參將笑了笑後,眼睛微微一眯。
張參將跟藍參將的想法不同,滿清同樣給了他世襲侯爵的承諾,爲了這蔭及子孫的榮華富貴,他對滿清可謂是死心塌地。
“是啊,爲了活命,少不得只能出賣皇上了。”藍參將嘆了口氣之後,語氣堅定了起來。
隨着第一顆雨露伴隨着呼起的大風下下來,雨越下越大,狂風大雨,又因爲傍晚時分天色本就暗,加上漫天的烏雲大雨,整個徐州都被昏暗籠罩。
雨水嘩嘩啦啦!
城西密道入口處,上萬清軍士兵聚集在這裡。
“快,所有人全部換上明軍的服飾!”
這些清軍士兵脫下自己身上的清兵服裝,換上大明士兵的服飾,並且一個接着一個跳進密道,跟着密道潛入徐州城內。
徐州北門清軍主力大營。
多爾袞和阿濟格悄悄帶着主力大軍在大雨中淌水過河,來到西門外圍兩千餘米處。
“啊---”
因爲大雨中,河水漲了不少,水流也比較湍急,不時有清軍士兵被沖走,只在漆黑的雨夜當中留下一聲悲鳴。
多爾袞和阿濟格面無表情的看着,雖然過程中將近上千士兵被河水沖走,但他們並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