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一天之後,希雅若琳和雲麟就陷入了冷戰。
這種情況也只會出現在他們之間了。
因爲雲麟雖然認定她是主人,卻並沒有結下什麼血契之約。
實際上,他們什麼關係也沒有。
所以希雅若琳不可能控制得了他,他也不會永遠沒有脾氣的順從她。
但是彥浩涯他們偶爾會看到,雲麟會站在遠處偷偷地望着忽然發奮起來的希雅若琳,露出一絲說不清楚的笑意。
她終究還是聽進去了。
她還是他認識的林林啊。
有時候他的偷看會被發現,畢竟希雅若琳的精神力遠不是他可比的。
她幾次張口想要說什麼,也許是想道歉,但他沒有聽,轉身就走。
你不需要跟我道歉,真的。
你是我的主人。
請務必記住這一點。
……
希雅若琳屏蔽了外界的一切嘈雜,專心的看着手邊的四神煉陣譜,一隻手象徵性的勾勾畫畫,她平日裡就是這麼練習的。
她一直很好奇四神煉陣譜最後的那一頁空白究竟是什麼,可是儘管她用了“那個傢伙的力量”,看到的也依舊是空白。
奇怪啊……明明整個陣譜裡的陣法都是精神力達到一定層次就可以看到,爲什麼獨獨最後一頁就是看不到呢?
她甚至以爲過那個真的是空白的,但從帝青尊的神情上來看,那裡是有內容的,而且很特殊很重要。
可惡,就是不肯告訴我……明明連那麼神秘的身份都說了,自己也告訴他那麼大秘密,竟然還有事瞞着我!
希雅若琳氣不打一處來,儘管嘴上說着“你不說我不問”,但還是好生氣啊。
她知道按身份來說的話,自己沒有資格怪他什麼,但既然他先放下了身段,不就應該公平相處麼?
自己身上所有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可他的事希雅若琳還是有很多摸不透。
有些憤憤的捶打了一下桌子,沒用力,但書本還是微微的震了一下。
她每當想起這個,想起被武夢涯坑到山上當徒弟,想起自己明明揹負着深仇大恨卻無處報復,再想起身邊一個兩個都比她的修爲高,就有一種氣血往腦子上衝的感覺。
有種衝動不再過這種扮豬被虎吃的生活。
那樣她就可以隨性而爲,天不怕地不怕,想幹什麼幹什麼,所有人都沒辦法強迫她做不想做的事。
可是,那樣的想法只有一瞬的衝動而已。
她理智的清楚,一旦真的那麼做了,或許會引來更大的麻煩。
實力,不是萬能的。
希雅若琳忽然一下子不想練習了,放下一直舉着的手,單手託着腮漫無目的的將四神煉陣譜翻來翻去,心思雜亂的飄着。
門突然一下子開了的時候,着實把神遊着的她嚇了一跳。
其實聲音並不大,也並不是很突然。進來的人敲了門,只是她根本沒聽到,以爲屋子裡沒有人所以才直接推門而入。
雲麟看了看被她嚇一跳,姿勢有點怪異的希雅若琳,站住了。從射來的目光後者知道他正用帝靈心訣看着她。
見來者是他,希雅若琳臉上的愣怔和慌亂快速閃過,似乎以一個着急的速度整理了一下字句,張口想說什麼,前者先開口了。
“林林,我們下山吧。就當做散散心。”雲麟面龐一如既往的溫和,給人一種在晨起時問一聲“早”一般的隨意,揚了揚手上刻着“武”字的藍色令牌。
希雅若琳緩緩閉上半張着的嘴,盯着他簡單的表情看了一會兒,然後笑道:“好啊。”
令牌是從武夢涯那裡要來的,沒有這個無法從山上的屏障中走出去。
兩個人沒有驚動其他人靜悄悄的下了山,真的如同散步一般慢悠悠的在幽深的林間走着,一直沒有過哪怕一句對話。
山間是有魔獸的,階別也並不是很低。不過最多隻是遠遠的看到了兩人之後,就默默地繞開。
希雅若琳轉頭看了看沉默的雲麟,他板着小臉,樣子並不兇,只是沒有表情而已。但是隻要他臉上沒有笑意,希雅若琳就覺得有點彆扭。
真是的,人家爲什麼要成天對你笑。希雅若琳對自己的想法在心裡嗤笑了一聲,甩了甩頭將之拋出去。
他沒說是怎麼拿到令牌的,希雅若琳也沒問。不過這種東西武夢涯應該都會放在身上,偷是不太可能,而且行事向來光明磊落的雲麟肯定不會這麼幹。她默默地想象着他向師父要令牌的時候是怎麼說的。
兩人不說話,周圍也沒有什麼危險,所以希雅若琳的腦袋裡一直在不斷地想事情。一件又一件,慢慢的倒推,想到當初在影宗後山初遇這小傢伙時後者撒嬌的樣子,竟笑出聲來。
雲麟大概也在思考着什麼,耳邊突然就傳來一聲輕笑。不用看都知道,是那種忍不住樂出來的,並非有意。但還是打斷了他的思路。
將沒有焦距的目光投向身側的方向,意念中便看到了希雅若琳一臉抱歉而還在憋着笑的模樣。
“……難得我有這麼嚴肅的時候,你別笑啊。”
雲麟的抱怨聲從林子內飄出,不過可以清晰地聽出來,那裡面含着一絲略帶輕鬆和寬慰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