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咧嘴一笑，兩個人乾杯。
冬季喝酒暖身，卻不敢貪杯，畢竟明日還要繼續趕路。
古泉鎮離雪災的清溪鎮還有數百里之遙。
第二天，整個京城開始流傳宰相府未及笄的小姐與人苟且珠胎暗結之事，卻隻字不敢提五皇子等人的名諱。
伺候卓苒百花軒的丫鬟們進進出出跟其他院中的下人打交道，總感覺其他人看她們的眼光有些怪異，但是每個人口風很緊不敢隨意外傳。
污衊宰相府貴女珠胎暗結之事，無論是真是假，傳話的下人都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杖斃！
所以幾乎整個宰相府的下人都知曉了此事，唯獨瞞着各自的主子，瞞着百花軒的下人們。
因爲百花軒的下人們被五姨娘勒令最近不許隨意外出，以至於察覺到旁人看她們的眼光怪異，卻因爲沒有外出，無法得知真相。
卓晴心思細膩，很快發現丫鬟白芷做事心不在焉。“白芷，你有何事瞞着本小姐？”
白芷被卓晴點名不敢再有所隱瞞，屏退了其他奴婢，跪在了卓晴的面前。“小姐，外邊到處在亂傳，說……說宰相府未及笄的小姐做了苟且之事、珠胎暗結。”她可不敢提五皇子等大人物的名諱。
宰相府未及笄的姑娘除了卓苒別無他人，即便沒點名，世人也知道說的是傾國之色的卓苒。
“哦？”卓晴嘴角勾起，眸中泛着幸災樂禍的冷光。
白芷見卓晴一點也不驚訝，彷彿早有所料，心寬了幾分。“小姐您……早就知曉此事？”小姐連令苒姑娘懷孕的男子是誰都沒問，看她的神色分明心中有數。
原本以爲是他人污衊苒姑娘，沒想到竟然是真的！
卓晴厲眼一掃白芷。
白芷趕忙低下頭噤聲。
卓晴這才道：“本小姐也是聽你說起此事才知曉，想必我那好妹妹還不知道吧……。”嘴角勾起壞笑。她可沒忘記當初她在皇宮被卓楠侮辱丟了才女之名，卓苒也跟着幸災樂禍！
這一次，她要一箭雙鵰！
卓晴斜睨了白芷一眼道：“起來，幫本小姐辦件事情。”
白芷附耳過去。
卓晴竊竊私語交代了幾句，隨即白芷領命離去。
仙舞閣。
“你說什麼？！”五姨娘盛怒之下，隨手打碎了一旁的花瓶。
李嬤嬤低着頭噤聲。
五姨娘臉色鐵青。到底是誰把苒兒懷孕的事情傳出去？！腦海中浮現的第一個人赫然是卓楠。
李嬤嬤窺視者五姨娘盛怒猙獰的面孔，小心翼翼的提醒道：“主子，此事鬧得人盡皆知，要不要……知會老爺一聲？”
五姨娘緊抿着紅脣，一言不發。如若她的母親尚書夫人求得惠妃娘娘成功，這幾日就會有聖旨下來賜婚，沒曾想就這短短几日的功夫，竟然都捂不住秘密！
五姨娘氣得全身發抖。“老爺不是上朝還未歸府嗎？”既然捂不住了，那乾脆捅破！她絕不放過揭穿秘密之人！
“帶上院中所有的粗使婆子跟小廝，跟我去繪雅軒！”
她要趁宰相未歸府前，撕爛了野丫頭卓楠的那張嘴！
李嬤嬤見五姨娘已經被憤怒衝昏了頭腦失去了理智，根本攔不住，頓時後悔告訴她傳言之事！
五姨娘帶着整個院的下人，手持棍棒往繪雅軒而去。此消息立刻被通風報信的下人稟告給了管家。
管家聞言沉默了一會，一臉肅然道：“任她們去鬧，不用管。”無論是受寵的姨娘，還是正受寵的大小姐，他一個管家，誰也得罪不起！
繪雅軒。
卓楠正躺在美人榻上蓋着毛毯昏昏欲睡。
青黛她們正在安靜的刺繡。
忍冬左瞧瞧右瞧瞧，用手指戳着青黛的胳膊，小心的問道：“青黛姐姐，你可曾見到甜兒又跑哪去了？”
青黛看了一眼美人榻上的卓楠，低聲道：“一個時辰之前，小姐不知道交代了甜兒什麼，甜兒出去之後就沒再回來，大概去給小姐辦什麼事了。”
“哦。”忍冬點頭表示知道了。
大概又過了兩刻鐘的樣子，院中傳來動靜。
忍冬從敞開的房門往外一看，正是不久之前唸叨的青殤歸來。
青殤一進屋，徑直走向美人榻。
卓楠睜開睡意朦朧的雙眸看向青殤。
青殤甜甜一笑道：“小姐，奴婢全部辦妥了，人已經關在偏院中由青壹大哥看着。”
卓楠嘴角勾起奸佞的邪笑。“現在，只欠東風了。”
衆丫鬟：“……”什麼辦妥了？什麼人關在了偏院？
青黛看着卓楠嘴角綻放的詭笑，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每次小姐笑的奸詐，必定沒好事！
院中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
青殤轉身看向門外。
外院中的兩個小丫鬟神色慌張的跑了進來。
其中一個丫鬟看見青殤的剎那間，趕緊道：“甜兒快告訴小姐，五姨娘帶着衆多下人，手中還拿着棍棒闖了進來！我們根本攔不住！”
小丫鬟並沒有收聲，刻意這麼一喊叫，整個屋子裡的人全聽見了。
錢嬤嬤暗叫一聲壞了！難不成是苒姑娘與人苟且、珠胎暗結的謠言傳到五姨娘的耳朵裡？來興師問罪了！
卓楠眸中閃過奇異的光芒，一掀毛毯從美人榻上起身。走到大門外屋檐下的走廊上站定，頭也不回的命令一句：“甜兒，搬張太師椅過來。”
青殤二話不說，搬了一張黃花梨的太師椅放在卓楠的身後，還放了一張純白的老虎皮當坐墊。
錢嬤嬤目瞪口呆的看着卓楠往下一坐，並不是正襟危坐，而是柔弱無骨的斜靠在太師椅上，擺出美人臥榻的姿勢，非常的撩人。
這分明是很開心別人上門找茬啊！頓時露出哭笑不得的難看錶情。
青黛一看卓楠這個架勢，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靜默的站在她的身旁就等着看戲。
白薇等人全部站在卓楠的身後站定。
當五姨娘帶着人氣勢洶洶的衝了過來，結果就看見卓楠這麼一副迎接她的架勢，頓時把所有人當場鎮住！
五姨娘最快回過神，看着卓楠這副早就等着她的架勢，這才記起對方曾經的所作所爲，心中怒火消了一半多了幾分忌憚。上前一步質問道：“卓楠，我五姨娘是不是跟你有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