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顫抖着身子,繼續哽咽着說道:“白凡你知道我現在要多恨你嗎?我現在恨不得拿把刀殺了你,你爲了溫欣肚子裡的孩子去傷害我的媽媽,那你知不知道她肚子裡的孩子根本就不是...”
話說到這裡,我再也說不下去了,改口說:“呵呵,白凡你這輩子都別想知道溫欣肚子裡的孩子到底是誰的,而且我在這裡詛咒你這輩子乃至下輩子都別想得到真愛,沒有人會愛你,你註定孤獨終老。”
白凡一直都是傾聽的那一方,我說的這麼多的話,他一句都沒有反駁我,他就這麼近距離的看着我,眼裡流露的全是難過的眼神。
就像他當初說我的一樣,他現在流下來的是鱷魚的眼淚,是悔恨的淚水。
這並不能削減我對他的厭惡和噁心。
“我說完了,你滾吧,帶着你的小賤人給我滾,滾得越遠越好,我祝你們白頭不偕老,不得子不得孫,一輩子沉浸在可怕的夢魘裡。”
我在詛咒他的時候,其實我的心裡也不好過,我從沒想過我能說出這樣一番惡毒的話,更沒想到被我詛咒的對象還是我最愛的男人。
我合上了眼睛,轉過身子,背對着他,指着門的方向吼道:“給我滾吶!”
但白凡並沒有因此而離開,他走近我,伸手握住了我指着門的那隻手,手再被他碰到的那一瞬間,我竟然還有那種被電擊了的感覺。
我想我是瘋了,我真的是沒出息,面對一個殺母兇手,我竟然還有喜歡的感覺。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白凡深邃的眼眸沉了下來,那一沉讓人感覺深不見底。
“夏彤我白凡窮極一生所愛的人就是你,也只有你!”
這是他對說的第一句完整的話,也是最後一句,說完後,他便邁着長腿離開了病房,一點留戀也沒有。
我對他剛剛說的這句話感覺到很可笑,這恐怕是我這輩子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他竟然說他愛我,呵呵,試問哪一份愛不是愛屋及烏。
他說我是他窮極一生所愛的人,呵呵,試問愛我不應該疼我呵護我嗎?
爲什麼反而要傷害我,傷害我最在乎的人?
他說一生所愛的人只有我,呵呵,試問傷害我,讓我感到悲痛欲絕就是他給我的愛嗎?。
命運總是讓相遇措不及防,所以離開更顯得是蓄謀已久。
如果這就是他愛我的方式,我寧願我們從來沒有相遇過,更不要相愛。
這樣我們彼此就不會傷,更不會痛。
白凡離開後,我就再也沒有力氣去支撐着我的身體,我徑直的摔倒在了地上,握拳狠狠的拍打着地面,無聲的抽泣着。
季雲和阿雪也在同一時間走到了我的身邊,他們並沒有扶我,而是站在一旁靜靜地看着我,任由着我一個人無聲的抽泣着。
三天後,我媽媽才從icu重症監護室裡轉入了普通病房,醫生告訴我,媽媽的腦部因爲遭受了嚴重的撞擊,所以腦部產生了淤血,但因爲我媽媽還處於昏迷的狀況,所以不適宜做開顱手術,只能等待着淤血伴隨着媽媽的身體血液的流動自行消散。
也就是說在淤血沒有完全散開的前提下,媽媽就要一直這麼安靜的睡在牀上,在醫學上稱這種情況的病人爲植物人。
雖然很難過媽媽的遭遇,可是我也很慶幸,慶幸媽媽沒有狠心的丟下我,不管怎麼樣,我一直都堅信着,只要活着就有希望在。
媽媽只要能平平安安的活着,我相信總有一天她會醒來,喊我一聲,“彤彤!”的。
季雲和阿雪這幾天是全天24小時的候在我的身邊,等到媽媽情況好轉,已經轉入了普通的病房後,他們和我一樣纔算是鬆了一口氣。
雖說是普通的病房,可是媽媽卻在最樓頂小別墅裡,在那裡很安靜,周圍養了好多的花花草草,環境更是好的沒話說。
而且陽光也總是最充足的。
說實話這個地方真的很適合養病,我對醫院的這個安排很滿意,更感激,之後季雲還給我媽媽請了一個心靈手巧的護工,負責全天候的照顧我媽媽。
有了那個小護工的照顧,我也就放心多了。
每天我起牀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媽媽熬補湯,雖然媽媽基本上是不喝的,但這似乎都成爲我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去醫院的路上,我還會特意的繞到花店給媽媽買一束她最愛的粉色康乃馨。
到了病房後,護工小張已經在忙着給我媽媽擦拭身子了,我抱着康乃馨走了進去。
小張看到我後,笑着喊道:“彤姐,又買花了。”
“嗯!”我將手中的康乃馨插在了媽媽病牀旁的花瓶裡,然後走到小張的身邊,接過小張手裡的毛巾,“來,給我吧!”
小張笑着將毛巾遞給了我,看着我爲媽媽細心擦拭的樣子,她笑着說:“彤姐你對阿姨可真好。”
我只是憨憨的笑了笑,並沒有回答她,“謝謝你對我媽媽的照顧,以後我可能不會來的這麼勤了,所以還得麻煩你以後多費心了。”
小張很是爽快的就答應了,小張的年紀不大,但是心思倒是細膩的很,通過一個月我對她的觀察,感覺各方面她都挺不錯的,所以我纔敢這麼放心的把我媽交給她照顧。
我已經曠工一個多月了,也是時候該回去了。
一個月前我並沒有和公司請假,因爲我相信白凡不管怎麼樣,都會幫我擺平這件事的,但我絕對不會感激他,因爲這都是他欠我的。
隨着日子漸漸的過去,我的生活又似乎回到了最初的生活狀態,沉浸在悲傷裡的那顆心也漸漸走出了陰霾。
清晨的時候,我挎着包重新的踏入了club公司,我去了辦公室後,大家看見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既覺得好奇,又帶着點害怕。
我勾脣看着他們,大方的想着他們打了招呼,“一個月沒見,你們還好嗎?”
大家應答的參差不齊,聲音也都是悶在嗓子裡,哼哼唧唧的。
我也並沒有期待他們回答我什麼,只是形式化的走個過場而已。
我剛一坐到椅子上,屁股還沒坐穩,朵瑞亞就站在了辦公室的門口,讓我去她的辦公室。
放下手中的包,二話沒說的就跟着她回了她的辦公室。
剛一進入她的辦公室,她就和以前一樣,對着我進行了劈頭蓋臉式的怒罵,什麼我無視公司的規章制度、什麼我的眼裡沒有領導...等等諸如此類的話,不過也是,她除了老三樣,也沒別得花樣可變的。
“朱倩我問你還想不想在公司幹了?你作爲一個實習生竟然都敢這麼怠慢,並且還直接無視公司的規章制度,我不敢想象你以後成爲了公司的正式職員後,還會不會逆天了。”
朵瑞亞一口氣說了一大堆的話,她用手順着她的胸口,估計是岔着氣了。
我冷冷的看着她,這一次我沒有像往常一樣,唯唯諾諾,而是開門見山的直接說道:“朵瑞亞想我爲什麼一個月都沒上班,也沒請假,這件事白總應該幫我解釋的很清楚了吧?”
雖然我真的很不屑的提起白凡,但不得不承認有時候說再多的好話,也沒有說出他的名字好使。
一聽到白凡的名字,朵瑞亞也不再像之前訓我時候的張揚跋扈了,這麼看來果然如我所料,白凡同朵瑞亞打過招呼了。
既然是這樣,我也就沒有什麼理由好畏懼朵瑞亞,並且在這裡浪費我寶貴的時間了。
“朵瑞亞看你的樣子,我相信白總已經和你解釋過了,那我想我就沒必要在和你解釋什麼了,如果沒事了的話,我可以回去了嗎?”
我看着朵瑞亞臉上的表情,從剛剛的憤慨變成了現在恨不得咬我的樣子,但就在她所有的怒氣即將迸發的時候,一眨眼頓時間煙消雲散,什麼也沒留下。
她臉上的表情也恢復了最初的平靜,從牙縫中擠出來一個字,“好!”
等她說完這句話的時候,我估摸着她上下兩顆牙都快給她咬碎了。
我瀟灑的走出了她的辦公室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順着一旁疊起來的文件,我從裡面抽出了白凡的籤掉的那份合同。
目光緊鎖在白凡的名字上,或許這份合同可以幫到我很多的忙。
一個月沒上班了,第一天上班還有點不習慣,坐在辦公室裡我是怎麼坐怎麼不舒坦,上午臨近下班的點,季雲給我打了電話。
我在醫院裡照顧了媽媽一個月,季雲現在估計還以爲我在醫院裡呢,我拿着手機走到了洗手間才接聽的電話。
“喂,阿雲。”
“小彤,你不在醫院嗎?”
季雲這麼一問,我嚇得了,趕忙胡亂的扯了個謊,“不在,我出來透透氣,怎麼了?”
“...”
“在外面啊!嗯,挺好,那你在哪,我現在去找你。”
如果不和季雲見面,估計他反倒是會起疑心,倒不如答應了他,省的他胡思亂想。
“好,湖心公園見!”
撂斷電話後,我回了辦公室,拿着包準備離開,一旁的同事“好心”的提醒道:“朱倩幹嘛去?這還沒到下班的點兒呢!”
拿着手機看了一眼,臨近下班還有十幾分鍾,於是胡亂的扯謊說道:“哦,白總約我一起吃午飯,我坐的是公車,所以得早一點走。”
那名問話的同事朝着我鄙夷的點了點腦袋,“哦,那你不用去跟朵瑞亞說一下嗎?”